见大部分人依旧不明所以,压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张显灵摇了摇头,开口沉声吩咐道:“丹青子,把你知道的一切,讲给他们听听,省得还有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弟子遵命.......”
闻声。
丹青子连忙起身,双手抱拳一拱,立刻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从铁面那儿截获到有关陈景荣想要祭炼整个雍州边境的事实。
霎那间——
整个议事厅陡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为此震惊不已,甚至感到了不可思议。
“为了提升个人修为,不惜血祭整个雍州边境......”
皱起眉头。
洛青阳暗自咬牙,反问道:“这其中,莫非也包括了咱们『青莲剑宗』不成?!”
在他的心里,宗门利益高于一切,只要不牵连到八百里青莲山脉,陈家的人想怎么祸害世人,与他们又有何干?
选择独善其身,然后自扫门前雪。
这便是九州天下的门户之见,根深蒂固且食古不化,迂腐到了骨子里,也愚蠢到了一定的高度。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苦涩的一笑。
秦疏桐突然接过话头,沉吟道:“雍州边境原本就是苦寒之地,大小宗门势力不过三十来个而已,在陈家的眼中,这里压根就没有值得他们重视的大宗门......”
此话一出。
众人顿时纷纷无语。
话虽然有点儿伤人,但却是摆在明面上的现实。
即便是向来一直自诩为玄门正宗的『青莲剑宗』,在历经沧桑之后,如今也变得萧条了起来,若不是张显灵苏醒过来,恐怕连道统都要延续不下去。
雍州边境的灵气稀薄,运势契机更是一直有所不济。
恐怕,这也是陈景荣之所以会选择血祭这片区域的根本原因。
毕竟,柿子也要挑软的捏才合适......
“诸位不妨想想。”
见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洛青阳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秦疏桐也不再迟疑,继续道:“我们『合欢宗』历代臣服依附于陈家,到头来,还不是没有任何的例外和优待,对陈家而言,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什么时候动手宰割,从哪个地方下刀,根本就由不得我们自己说了算。”
事实胜于雄辩。
**裸的强弱之分摆在眼前,已然由不得众人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岂有此理!”
狠狠地拍案而起。
脾气向来火爆的厉无常当场震怒,咬牙呵斥道:“老夫就不信了,他陈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呵呵,这话说的......”
捋了捋胡须。
黄不举习惯性地吐槽道:“陈家在雍州和土皇帝差不多,势力庞大至极,除了少数的几个大宗门可以和他分庭抗礼,还有谁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顿了顿。
黄不举继续道:“还别说,他们要是真想只手遮天,也不是不能做到,死人而已,随便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就行了,这年头枉死的倒霉鬼还算少么?”
九州天下,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演给其他人看的。
真正的规则解释权,永远属于拥有硬实力的那一方。
可想而知。
哪怕雍州边境化作一片火海,只要陈家说是为了匡扶正义,剿灭蛰伏在这儿的魔头,不得已而为之。
就算是道盟,也对此无话可说。
毕竟,谁也不会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为了一帮弱者,公然去得罪一个庞然大物般的修真家族。
“姓黄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和老夫过不去!”
不由得怒中从来。
厉无常暗自咬牙,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究竟该怎么办?!”
“哎哟,真新鲜......”
拍了拍肚皮。
黄不举皮笑肉不笑,没正经道:“我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踩到你哪根尾巴了,至于如此恼羞成怒么?”
两人向来针尖对麦芒,三两句不对付就剑拔弩张。
搞得在场的一帮小辈们瞠目结舌,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够了!”
虚空之中。
张显灵的怒喝声接踵而至,瞬间让两个老道士噤若寒蝉,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叫尔等来,是为了商议对策,不是让你们撒泼打滚相互埋怨的!”
瞬间震慑住了局面。
耷拉起眼皮。
张显灵暗自长叹了一口气,此刻也是头疼不已。
『青莲剑宗』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如今却又碰上了这样的困境,不得不说,运势实在是有够背的......
若是能再多争取个几十载的时间,就算是陈家发难,他也有信心自保,可现在,一切尚且还是未知数。
“祖师爷......”
猝不及防之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青阳突然当众重重地跪伏在地面上。
紧接着,狠狠地朝着虚空中的干尸连叩了好几个响头。
“咱们『青莲剑宗』不能亡,弟子们修为低微,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对策,还请祖师爷出手,镇压了狼子野心的陈家,还八百里青莲山脉一个太平!”
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身为掌教的洛青阳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只能将仅存的所有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张显灵的身上。
在他看来。
祖师爷神通广大,只要愿意出手,区区的陈家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下一刻——
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虚空中的干尸。
众人实际上和洛青阳想法也差不多,自家可是有着一尊大神坐镇,还怕个屁的雍州陈家啊!
神虚老祖当年何其强势,曾经号称一剑绝尘,那可是打遍了大半个九州天下的狠人,妥妥的绝世剑仙。
就连外来的秦疏桐也十分笃定,只要这具干尸愿意出山,危机说不定就能立马解除了!
我去......
这帮坑货,看样子是想要把老子推上风口浪尖,就这么活生生地拿去顶缸啊!
“唉......”
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
张显灵强自镇定,慢悠悠道:“此事,远没有尔等想的那般简单,一切,还需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