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冷眼看着,哼了一声,没搭理程小宝。
“你要是想哭,就回去哭,别在这里哭,我嫌耳朵烦。”
程小宝的哭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完全变了个人一样的程老太,似乎不敢相信,程老太竟然会这样的态度对他!
他可是老程家唯一的男孙啊!
程小宝气鼓鼓的,捶打杨氏,“娘,我要吃鸡蛋!”
杨氏嘿嘿一笑,看着程老太道:“娘啊,您看,小宝也是您孙子,因因都有鸡蛋吃,是不是也该给小宝一个?”
要不然,那就是摆明了的偏心!
杨氏的小算盘,程老太一眼就看出来的,她忽然笑了,道:“原来你是来要鸡蛋的啊,早说啊!”
杨氏一喜,以为自己话语里的威胁有效果了。
哪知道,程老太摆了摆手,道:“要鸡蛋我没有,那是因因捡的,一共就四个,已经吃完了。”
因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大伯娘,野鸡蛋没有啦,因因吃了两个,奶奶吃了一个,给了赖婆子一个,一共四个!”
程因因一脸稚嫩认真,露出了四根手指比划。
程小宝一听,鸡蛋没了,顿时坐在地上嗷嗷叫起来。
“呜呜哇啊,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鸡蛋,要不然我就不起来!”
程小宝摊在地上,两条腿不停踢来踢去,十分生气的样子,可把杨氏给心疼坏了。
杨氏好生气恼,责怪因因,“因因,不是我这个当伯娘的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捡了鸡蛋,你也不知道分两个给你小宝哥。”
“赖婆子是什么人,那是整个程家村的大嘴巴子,那样的人你都分鸡蛋给她,你是不是傻子?”
程因因一听,脸色都黑了,这个便宜大伯娘竟然仗着长辈的身份骂她。
“大伯娘,鸡蛋是我捡的,我要分给谁就分给谁,奶奶都没说啥。”
“再说了,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是两家人,分了家,你跟大伯再也不能卖掉我去跟刘地主换粮食了,你是不是心里记恨着这件事,所以才怪罪我啊?”
因因的话,再次提醒了程老太,程老太脸色更冷了,朝着杨氏骂道:“杨大花,我这个当奶奶的还没死,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因因!”
“你要是想吃鸡蛋,就自己带着孩子去灌木丛里找,兴许还能捡到几个,不要打我家因因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替老大休了你!”
只好她还活着,就会护着因因,绝对不会让因因被杨氏一家子欺负了。
程老太像极了护崽的母鸡,看的杨氏头皮都发麻了。
不过,杨氏心里倒是惊讶,婆母怎么知道,自己还在打因因的主意?
因因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长的,被刘地主看上了,只有将因因弄过去给刘地主,她们家才能换回粮食。
她倒是想将大丫二丫送给刘地主,人家不要!
“娘,你说什么呢,我跟孩他爹自然不会再打因因的主意,毕竟,因因是二弟唯一的女儿嘛。”
“之前也是想着一家人实在是太饿了,我那是给因因找一条活路,也是为了给二弟留一条血脉而已,娘可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杨氏至今都觉得,自己要将因因拿去换粮没错。
因因要是去了刘地主那里,有啥不好的?至少这一路上,吃饱穿暖,还有车坐。
程老太骂道:“实际上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杨大花,以后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氏见婆母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心里十分怨恨程老太,再一看今儿个是真讨不到野鸡蛋了,便打算扯着程小宝回去。
“小宝,走,咱们回去,娘去找人借锅煮饭。”
程小宝嗷嗷叫着被杨氏拖回去了,程大丫跟程二丫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临走前,程大丫瞧着程因因头上的小红花,羡慕嫉妒恨,心头酸涩不已。
“二丫,你瞧见因因头上的红花了吗?”程大丫问道。
程二丫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大姐,我看到了,应该是奶奶用她压箱底的红布做的。”
那匹压箱底的红绸布,她们娘杨氏惦记了很久了,可惜了,奶奶一直不松口。
没想到,才分了家,奶奶竟然就拿出这么贵重的红绸布,给因因做了一朵小红花,别在头上。
程大丫酸溜溜地道:“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偏心!”
程二丫沉默,也跟着点了点头。
回到一家人歇脚的地方,程福源也刚好回来,瞧见程小宝哭闹不止,程福源有些生气:“杨氏,你怎么回事,小宝都哭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哄一哄?”
杨氏挨了婆婆的打骂,心里正生气,又听见程福源呵斥她,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程福源,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宝哭了,你不知道哄一下吗?难道小宝不是你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要不是自己嫁给了程福源,又怎么会摊上程老太那样的恶婆婆?还摊上一个克爹克娘的小贱蹄子!想想就来气!
杨氏不敢跟程老太对着干,但是回来发发火,还是敢的!
今天这事,要不是程因因那个死丫头,把那么金贵的鸡蛋分给了赖婆子,她家小宝至于闹着要吃吗?
她至于去找程老太,没讨到鸡蛋反而挨了打吗?
程因因那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好运,竟然在这荒郊野岭,还能捡到鸡蛋!杨氏眼珠子转得飞快,明日她是不是也该去灌木丛里转转?
哦对了,孩他爹方才不是跟着村人在附近打猎吗?怎么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回来?
“孩他爹,你跟村里人去打野味,怎么又是空着手回来?哼,因因那个死丫头都能在灌木丛里捡到野鸡蛋,你连个死丫头都比不上!”
程福源本来饿着肚子,已经很不高兴了,听到杨氏的话,更加厌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