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会有很大的暴雨,电闪雷鸣之际,沈褚弦将窗户关上,也把窗口叮当作响的风铃拿下来。

他踏出房间,打了个电话让集团的人来处理尸体,冒雨而来的几个保镖看见花园里的尸体时,还是愣了一下。

“魏总他…”

沈褚弦淡淡的说:“这是一场意外。”

“三楼坠亡,知道怎么说吧。”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看着被雨淋透的尸体。

丑陋肥腻的男人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他刚才太过用力,以至于眼珠都有一些凸起,血水流进了土壤里,混着泥。

“明白,沈哥,那集团那边明天的会…需不需要?”保镖阿亮张罗着人,叫人将尸体抬走,过来问道。

“去办手续,宋允和他是合法伴侣,理应继承所有遗产,会议我会亲自主持,那群老古董应该也不敢说什么东西。”

阿亮连忙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明白。”

“对了,火化以后直接扬了,随便找块墓地做做样子得了。”沈褚弦皱眉,都不愿意多看这块死尸多久。

从庄园外停着的一辆加长林肯下又下来了来几个人当帮手,魏远从三楼被他扔下来,抬头看去,三楼卧室的落地窗,雪白的窗帘还在在里面飘**。

一直到阿亮处理完魏远的尸体,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后天再发丧贴。”

手里拿着一束玫瑰,沾了血,是三楼他的新婚房间花瓶里的,沈褚弦走进花园里,将玫瑰扔在了他刚才从三楼摔下来躺着的地方。

目光沉沉,随后轻笑一声:“魏总,走好。”

在潮湿的雨夜当中,他点燃火机,烧着了香烟,一瞬间的火光雯然又暗淡下去,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瘾。

烟雾随着雨夜不见:“魏氏我会帮你打点好,哦对,还有宋允,我也会帮忙,你放心走吧。”

他忍不住笑,最后用皮鞋将玫瑰花踩碎到泥土当中,扔下黑伞,上了楼。

*

沈褚弦的父亲沈南昌当初就是魏远手下的一个财务部门经理,跟着他将魏氏壮大,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后来魏远因为“合法避税”被查,当时魏氏正处于上升阶段,即将上市,沈南昌被污蔑贪污被判无期徒刑。

魏远避免落人口实,收养了沈褚弦。

魏远又用沈褚弦做威胁,将企业所有的贪污受贿全部算在了沈父身上,逼迫他在狱中自尽,母亲也在以后被这个男人羞辱至死。

沈褚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认真潜伏,做好了魏远身边的忠犬。

认贼作父,当他的家仆,在魏公馆里当管家,秘书,逐渐渗透整个魏氏。

或许这个老男人还以为沈褚弦会傻到和他父亲一样,为自己所用,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将企业成为玩乐的资本,沈褚弦暗中转移财产和股份。

今天是他父亲去世十年的祭日,而这个**的老东西竟然在今天要娶个新男孩进门。

再也容不得他半分半秒,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门听见宋允呼救的声音,他竟然真的心软。

大约,他这幅无助的模样,和多年前只能认贼作父的自己一样可怜才产生怜悯。

大仇得报,他倒是有个意外收获。

这个宋允……和他记忆中的男孩很像。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刚被抓的那两天,母亲带着他躲债到贫民窟,那几个月吃都吃不饱,邻居家有个年纪很小的小屁孩,天天会抱着幼儿园里分发出来的小包子给他一半吃。

只不过后来他和母亲被魏远强行接走,等他有了能够吃饱饭的能力,回到平民窟里,哪里已经被拆了,再也找不到那个,叫他“哥哥”的小孩了。

今天杀了魏远,算是终于给天上的父母一个交代。

魏远m市只手遮天多年,以后,就是他的了。

至于宋允,按照法律他会继承所有财产,操控一个爱哭的小孩很容易,何况他的吻还很香。

想到他刚才哭唧唧的模样,沈褚弦觉得自己喉咙有一些莫名的燥热。

刚才……

应该把这个小孩吓坏了吧。

沈褚弦没有太深的调查过,只知道宋家最近缺钱投资,他正好需要一个年纪小好操控的“天子”。

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这个道理。

用魏远名义上刚过门的小妻子,代替他执行公司所有职务,很容易,他需要一个傀儡,当然了,如果这个小傀儡可以暖床的话,更好不过。

沈褚弦简单了解过,宋允是m大学芭蕾舞的学生,跳舞的,腰软人也软。

这么想着,他丝毫没有负罪感,反而想要进入到宋允的房间里看看这个小孩还有没有继续做噩梦了。

啧……

怎么像变态似的?

难不成自己被魏远那个老畜生真养成他那样的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