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阿朱带着邬宫躲藏在地窖之中。
苏州是慕容氏的老巢。
这里到处都是密道和藏身处。
姑苏慕容氏在燕子邬训练的超过一万名死士。
现在这些死士分散在苏州城里和城外,和平常人一样生活。
但是,只要某一天慕容复一声令下,死士立刻就会披甲上阵,拿下苏州城。
但,私人铸造和收藏盔甲,形同谋反。
为了防止被抓住把柄,死侍们不敢把盔甲贴身收藏,只能把盔甲放在了苏州城周围的密道和藏身处之中。
邬宫看着周围密封起来的大箱子,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那些是什么东西?”
“都是盔甲。”
“盔甲?”
“对,私藏盔甲形同造反,为了安全,盔甲都被存放在了不同的密道之中,等到要用的时候再进行取用。”
阿朱突然拉住了邬宫,把他揽入了怀中,接着灰掌吹灭了远处的蜡烛,整个密道之中,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头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
邬宫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不用想,能够追入这深山老林的一定是黑衣卫了。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遗弃在旁边的马车,这才追了上来。
不过,他们就是发现了马车,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密道。
毕竟,谁都想不到,茂密的灌木丛中,居然会有一个用来藏盔甲的密道。
很快,脚步声就从头顶路过,并且渐行渐远。
长松了一口气。
“阿”
刚要说话。
阿朱的手掌就捂在了嘴巴上。
身上一激灵。
邬宫立刻明白,人并没有走远。
阿朱的嘴巴慢慢的贴在了他的耳朵上:“人还没有走,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那群人里面有高手!”
李师师站在马车的旁边。
邬宫他们乘坐的马车车轮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
至于原本应该驮着缰绳的马匹,则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登上了马车,微微眯上眼睛,耸动着鼻子。
“大人,附近全部都搜遍了,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李师师没有说话,仍然在不断的耸动着鼻子,仿佛要把马车之中的所有气味,全部都印刻在脑海当中一样。
“珍珠粉、易容术,难怪找不到!”李师师一挑眉头,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走出了车厢:“他们用了易容术,你们在这里接着找,我先进苏州城!”
李师师记住了阿朱和邬宫的气味,下一次再遇到的时候,即使隔着数十米,只要能被她闻到气味,就能够立刻发现身份。
一直在地道之中,躲到了半夜。
阿朱才带着邬宫离开了地道。
两人并没有立刻去洞庭苇塘深处的燕子坞。
而是在苏州城外找了一个大车店住了下来。
“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回燕子坞吧!”邬宫挠挠头说道。
“不行!”阿朱果断的摇了摇头:“我很了解慕容复,这件东西我交给他,他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你知道的话,一定会痛下杀手。
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为了保守秘密,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邬宫挠了挠头:“你怎么确保我才不会杀你灭口?难道你和他.”
阿朱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邬宫笑着轻轻的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里非常的安全,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每天会有人把饭送进来。我最多去两天就会回来但如果我两天以后还没有回来的话,可能就是出了意外。这个匣子我给你,你可以去把它交给苏州的太守。
他和慕容家是死对头,是朝廷为了遏制慕容家势力专门派来的!”阿朱说着把黑匣子放在了桌上。
邬宫一听阿朱可能有危险,脑海当中闪过了放弃的念头。
可阿朱却提前一步说道:“慕容家对我有大恩,这一次回去要是一切都按照计划,我会把血书交给他。
到时候,我和慕容家一刀两断,这样以后我也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邬宫看着阿朱,点了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两人聊了一夜,一直到天亮的时候,阿朱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邬宫透过窗户看到她离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一些不安。
不过,邬宫现在除了耐心的等待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撑着船返回了燕子坞。
燕子邬隐藏在茂密水草之中。
虽然,有陆路可以抵达,但一路上遍布机关和陷阱。
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阿朱也没有把握能从陆路能够安全的回到燕子邬。
但是,如果走水路的话,则要安全许多。
只是,芦苇草丛地形复杂,遍布暗哨。
普通的人要是不能够说出暗号,同样会死在乱箭之下。
燕子邬距离苏州的实际距离不过三十里,可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情况下。
外人能够成功活着到达燕子邬的却没有几个。因此,整个苏州也没几个人知道燕子邬究竟在哪里?
慕容氏到底曾经是一国皇族,纵然现在已经没落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舔了舔嘴唇。
阿朱轻轻唱起了歌谣,伴随着她的清唱,周围的芦苇**中适时的响起了鸟叫之声。
并且,这群鸟鸣叫之声越来越响,指引着阿朱滑向芦苇**的深处。
花了半个时辰。
划过了最后一道水湾。
郁葱葱的树林之间,莫名的出现了黑棕色的屋顶。
白鹤在水面嬉戏觅食,远处的交接处水天一色,安静祥和,宛如身临仙境,让人心旷神怡,久久不能自拔。
岸边的渡口上,已经三三两两站满了女人,阿朱嫣然一笑,伸手对着她们招了招手。
船刚靠到岸边,女人们便七手八脚的帮助阿朱把船给停好了。
身穿着青绿色长裙的阿碧和阿朱抱到了一起:“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在想要不要去北方找你了!”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阿朱紧紧的握着阿碧的手掌,她和阿碧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却胜似亲姐妹。但是紧接着,阿朱就神情一黯:“可惜他们都没有能够成功的逃出来,满清的鞑子给所有投降过去的武林中人下了毒药,只要隔上一段时间不服用解药的话,就会立刻暴毙。以后,想要在往清廷之中安插内奸,可能会更加的困难。”
“这帮该死的鞑子!”阿碧抓着阿朱的手,带着她就向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少爷正在见客人。”
“见客人?什么客人?”阿朱随嘴问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却停下步伐。
因为,远处零零散散有几个黑衣人正坐在岸边喝酒,他们身旁的酒坛子已经高高垒起,估计已经喝了不短的时间了。
“怎么了?”
“他们是什么人?”
“哦,是无锡慈云庵的主持来我们这儿做客,正在和少爷洽谈。
这是她的护卫,少爷让我们招待他们。”
阿朱眉头一皱,内心立刻暗道一声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燕子邬这么大,只要不见他们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恢复了脸上的表情:“我有一些累的,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晚上见过了少爷以后,我去找你,咱们姐妹好好聊聊!”
阿碧说道:“好啊!”说着,她突然把鼻子凑了过来,嗅了起来。
“怎么了?”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怪味?”
“有吗?”
“有啊!好像是汗腥味。”
阿碧一脸的疑惑,但是阿朱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颊微红,:“可能是日夜赶路的原因,身上难免会有汗味。”
“那去沐华池洗洗吧!总不能带着一身汗腥去见少爷。”
“好!”
沐华池是一处温泉池,常年都是烟雾缭绕。
燕子邬因为地处河湖中央,非常的潮湿,同时蛇鼠虫蚁非常多。
但只要泡过沐华池,身上不但会一直干燥,蛇蛇鼠蚁还不会靠近,非常受岛上的女人们喜爱。
回到了房间,把长帖藏了起来。
阿朱和阿碧一起来到了沐华池。
普通的侍女,一个月只有月头和月尾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洗漱。
但阿朱和阿碧显然不在此列。
只要她们想她们随时都可以来这里。
沐华池占地极广,宛如一个小型湖泊。
因为周围都是苍天古树和灌木丛,白色的热烟气难以散开,日积月累反而形成了一种奇观,只要步入其中,就会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所包裹。
夏天的时候,雾气会淡一点,冬天的时候雾气却会格外的显眼。
慢慢的下了水。
阿朱和阿碧玩闹了一会,岸边却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两人陡然一愣。立刻朝着岸边看去。
这才发现,七八个陌生的尼姑,正在服侍一个女人脱衣。
仿佛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
女人转过了脑袋。
“原来是您!”
阿碧笑着挥了挥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阿朱脸色陡然变了。
李师师点了点头。
她认识阿碧,上岛的时候就是阿碧撑船带她进来的。
目光从她身后的女人脸上扫了一下。
李师师的脸色陡然僵了一下,紧接着笑得更灿烂了。
她挥手摒退了侍女,脚下轻轻用力一跃,宛如一块羊脂白玉,又像是敦煌莫高窟上的九天玄女,白色的雾气在她的身边来回环绕,慢慢的没入池水之中,没溅起一丝一毫的水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哗哗哗~”
等到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阿朱和阿碧的身边。
看着她那绝美的面庞。
阿碧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但,李师师却根本没有看她,反而朝着阿朱说道:“我们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