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宫独自一人走上了甲板。滚滚的海风吹在他的身上。
将身上宽大的长衫吹得呼呼作响,天色昏暗,因为进入了雨季,外加上没有了太阳的压制,呼啸的海风就像是针尖和利刃一般切割在皮肤上。
邬宫却浑然不在意。
他平静地吹着海风,突然伸出手掌。
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千纸鹤。
手掌之上,淡淡的绿色光芒闪过,那纸鹤突然抬头,好像是得到了灵性一般,原本纸做的翅膀,也凭空长出了密集的羽毛。
但身躯和脑袋却依旧是纸张,它疯狂的挥舞着翅膀,冲天而起,刷地一下飞向了天空。
向着黑云之中冲刺而去。
“嗯?”邬宫眉头一皱。
长出翅膀的纸鹤,快若闪电,形似飞鸿,在狂风之中肆意穿梭,可就在此时天空之中平白的吹来的一股螺旋旋风,吹得纸鹤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找好平稳的角度,但是紧接着又被另外一股风席卷着,只能在空中不停的打转,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无论它怎么煽动翅膀,却就是没有办法脱离狂风的包裹。
邬宫顿时有一些失望扫兴的摇了摇头。
只是这么一股小风,这纸鹤居然都无法摆脱。
看来还要再自己研究一下。
邬宫拥有异化之手以后,一直在尝试这一个独特的能力。
这个能力能够赋予一切事物独特的生命。
是一个光听上去就知道强悍无比的能力。
但真正使用起来却是无比的复杂。
就像是这只纸鹤。
邬宫好不容易给它设计出了完美的翅膀。
让它能够在天空之中翱翔。
可没想到只是一阵狂风,就让它在空中动弹不得。
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撕成粉碎。
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手指。
天空之上不断挣扎的纸鹤突然一震,浑身上下的羽毛一片接着一片的掉落,最终只剩下了脆弱的纸质身体,眨眼之间就被狂风撕的粉碎。
邬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相比于自己琢磨了半天的失败。
邬宫更头疼的一件事情,就是这异化之手的永久保留任务,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饮鸠哀经!
邬宫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东西。
这东西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不过,光从名字上判断。
这东西应该是某种武功心法之类的东西。
饮鸠的意思是喝用鸩鸟羽毛泡制的毒酒自杀。
最早的出处来自于出自《汉书·萧望之传》:“萧望之竟饮鸩自杀。”
简单的意思就是服毒自尽。
用这样的一个词语来命名一部内功心法,这还真是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邬宫不禁产生了好奇。
更加想要了解,这饮鸠哀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邬宫站在狂风之中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门:“我还真是糊涂了,自己的身边明明有两个武学库,居然还要在这里靠自己胡思乱想!”
邬宫骂了一声自己蠢蛋,转身向着船舱甲板的下层走去。
李青萝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
正在查账。
小账自然不用她来记,李青萝作为半个甩手掌柜,手底下有着专门的账房先生,常年定居在福州和江浙地区,就是负责进行查账、算账和支配银钱。
所有的账本都会进行多地的复制拷贝和储存,每隔上一年或者两年就会来一次集中的审核。
当然,她自己的身边也总会带着一个母本,这上面都是一些至关重要的账目,以及一些藏银藏金子的地点。
李青萝从来不相信什么大的商行银票。
除了在交易的时候会使用以外,绝大部分的时候她宁愿找个地方把金子银子埋起来。这是当年满清入侵的时候,吃的亏,长的教训。
原本,大宋有几家山西人开的大商行。
但是,随着满清的入侵。
这些大商行倒闭的倒闭,投降的投降。
李青萝手上几十万两的货款银票,却连一两银子都兑不出来了,最后只能折价卖给一些胆子大想要赌一把的掮客。
一口气损失了十几万两。
李青萝虽然并不在乎这十几万两银子,她平常出去逛一次街都要花掉几千两,上万两,甚至光是桃花岛上那些木料就价值十几万两,一场海啸全部都给卷走了,她也没有露出任何肉疼的表情。
但,毕竟是她自己花掉的银子。
就算是真被海水卷走了,也和把银子扔商行、银票铺子里被人硬生生的抢走,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概念。
自从那一次发生的事情以后,李青萝便再也不相信任何的银票商行了。
绝大部分的交易都要求现银子。
银子一旦累积到了一定的重量,就去兑换成金子。
然后,不是送到西夏给她弟弟存起来,就是送去给丁春秋让他帮忙存着。
当然,那都只是一小部分的钱。
李青萝绝大部分的家产,都被融成了银砖埋藏在地底深处。
只等待未来的某一天,需要东山再起的时候再次启用。
不过,这一次她准备将自己绝大部分的银子全部挖出来了。
因为她要赌一场大的!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李青萝眉头一挑伸手盖上了账本。
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缝。
外面空无一人。
李青萝以正为头要关上门,一只手掌却从门缝之中起了进来,手上捏着的一朵用纸折成的桃花,这桃花原本是黄色,是宣纸的颜色,但是紧接着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粉红妖艳,李青萝松动着鼻子,仿佛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
李青萝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她已经认出了这一只手掌的来历。
伸手接过了这一朵桃花,李青萝打开了房门。
但是脸上表情却在陡然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你还知道来?”摆出了一幅小女儿的姿态。
邬宫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我这不是一有空就来找你了吗?”邬宫走进了房间,顺带的时候将房门给关上了。
李青萝心中和吃了蜜糖一样甜,心想着自己选错了一次人,第二次总算是选对了,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邬宫这么长时间不来找自己,得好好的让他长长记性才行。
想着背过了身子,冷冷的又哼了一声,走回了桌前坐了下来。
邬宫打量了一下李青萝的房间。
船舱要比自己的船舱大上一倍。
并且还有着独立的房间睡觉。
同时还放了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如果不是因为屏风没有办法固定的话。
估计还要放一个屏风。
李青萝继续开始在账本上面写写画画。
邬宫好奇的走了过去。
看着那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不过,他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幅非常抽象的小画。
看上去很像是什么藏宝图。
在画的角落里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圈。
邬宫伸手就要去触碰。
“这是什么?”
李青萝伸手拍开了他的手掌,:“别动手动脚的给我弄糊了,这东西可价值千金。”
邬宫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掌,:“嘿嘿,价值千金而已,我又不是赔不起,就算是赔不起的话,大不了我把我自己赔给你算了。”
李青萝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那我可受不起!你在我的心中价值可是无价之宝,我能买下城池,可我却买不起你!”
李青萝的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红晕,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可却还是让她感觉到非常害羞。
邬宫嘴角就快咧到了后耳根了。
他和李青萝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感受着鼻尖传来的淡淡的茶花香气。
邬宫伸手将那枚桃花戴在了李青萝的耳朵上,:“茶花虽然幽香清静,但我觉得桃花更适合你。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嘿嘿嘿,你觉得呢?”
李青萝闻着那淡淡的桃花香气,嘴角的笑容早就已经隐藏不住了,但却还是嘴硬的说道。:“油嘴滑舌,一天到晚都是甜言蜜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对其他的女人也说过这种话?”
“天地良心!”邬宫夸张的举起了手掌,:“这首诗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过,要是说过了,那我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青萝一把捂住了邬宫的嘴巴:“呸呸呸,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邬宫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默默的低下了头.
两人聊了一会。
邬宫顺势造出了自己的来意。
“饮鸠哀经”
李青萝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饮鸠哀经创自五代十国。
这在琅嬛玉洞之中,也确实有过记载。
是五代十国的武道奇人,玄真子首创的。
这玄真子虽为道家先驱,但却是一个邪道人士,早年之间杀人无数,最终被心魔所困,创造出了这饮鸠哀经。
这一门武功可以通过积攒杀气来提升实力,杀掉的人越多,实力增长的就会越快。
玄真子后来彻底的疯狂,借助着五代十国混乱的背景,竟然开始屠杀普通的平民,这引起了众怒。
被当时的正道和邪道修士一起设计囚杀。
听说当时正道和邪道为了报仇,把他绑成了粽子,扔进了油锅之中,并且把饮鸠哀经给烧成了灰烬,让这一门功法彻底的灭绝了。”李青萝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不对,你不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李青萝伸手就要去摘耳朵上的桃花,却被邬宫一把抱起,朝着里间走去。
可刚关上里间的房门。
外面却传来了窗户被敲击的声音。
“青萝.你睡了吗?”
邬宫咧嘴一笑。
这段正淳、段王爷还真是一个妙人。
从来不白天上门,尽挑这种深更半夜过来拜访,他到底是大理镇南王府的王爷还是田伯光之流?
想到这里。
邬宫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球,一个邪恶的想法出现在了心头。
他对着李青萝说道:“青萝,段正淳来了,嘿嘿嘿,咱们好好戏弄他一下,你看可好?”
李青萝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犹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