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正愁此事,沈砚就像救命稻草一般出现,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这种时候,只能厚着脸皮。

“衣服在阳台架子上晒着,谢谢。”她尽量说得清楚大声。

很快,沈砚又走了回来,“你有没有厚一些的衣服穿。”

姜且想了想道:“卧室衣柜里有一身草莓熊睡衣。”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

没过多久,沈砚便拿着她的衣服,从门缝递给她,随即回到客厅。

他拿起手机又轻手轻脚的走回姜且卧室。

刚刚他无意间看到姜且落在地上一瓶药,药瓶上全是生疏的外文。

他想到赵科说姜且患有精神类疾病,又联想到她的失忆,留了心眼,将药瓶信息发给他认识的专业人士,以及取了颗药物。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沈砚去了厨房。

厨房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房间里很快就找到了黑糖。

还好,她有些习惯一直没变,比如常备黑糖。

过了有一会,姜且才从卫生间内走出来。

“帮你冲了杯黑糖水,温度刚好能喝。”

生理痛是一阵阵的疼痛,姜且好不容易缓了一些,才从洗漱间走出来,腿都有些发麻。

“怎么知道我和喝黑糖水?”

姜且很是诧异,要是沈砚即便体贴,遇到过女性朋友,也大概率只会喝生姜红糖水,但她一直喝的黑糖水。

“哦,我想煮些生姜红糖水给你,刚好看到你有黑糖水,就替你泡上一杯。”

听沈砚十分自然的解释,她也没再深究。

“今天又麻烦你了。”

她缓缓挪动步子,走到沈砚旁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黑糖水喝起来。

“这是作为未婚夫应该做的。”

姜且默默喝着黑糖水,总觉得沈砚入戏太深。

不由暗自思考,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比较好。

“那是什么?”

沈砚视线落在靠在墙角,被布遮挡着的画框上,画框离他很近,伸手就能将布扯下来。

姜且看向画框脸色微变,装作无事道:“没什么。”

他狐疑地看着她变得僵硬的脸色,手无意识碰到那块布,不小心扯了下来。

一张男人的半身**油画赫然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沈砚诧异地看着那幅画里的人,嗫嚅道:“这是穆汉升?”

姜且仰起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盯着天花板,耳朵开始染上晕,认命地点头:“嗯。”

突然沈砚将她压到在狭窄的沙发上,他眼里流转着耐人寻味的情绪,“你就那么喜欢他,家里还要放着……”

他隐隐带着醋意,大概是**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脸上都透着无奈。

姜且觉得现在解释再多,他还是会多想,但此刻被困在他怀里,那炙热的气息裹胁着她,难以忽视生理期的反应,她痴迷于他身上的香气,却又对他的靠近感到充满压力。

她微微偏过头,解释道:“当时想研究人体结构,他是最现成的模版。”

沈砚盯着她回避的模样,心底的醋意越发浓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没有。”姜且下意识摇头。

“那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也许我比穆汉升身材好呢?”

那更不敢看了。姜且内心腹诽。

“看看我,好不好?”他清冽的嗓音里带着祈求。

姜且心头一揪,回过头看向他,那双落寞的眼睛如旋涡般将她的心神搅乱。

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在她心底暗暗生起,“沈砚,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他眼露深情,这是姜且第一见到这样的他,甚至带着些小心翼翼,“我可以爱你吗?阿且。”

我可以爱你吗?阿且。

这句话就像烙在她心头一般,揪着她痛得难以喘息,这种喜悦又痛苦的感觉,从何而来?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和自己灵魂割离的感觉?

沈砚看着她沉默不语神情恍惚的模样,长久以来的憋屈怒意全部涌上心头,猛然坐起,“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

青山别墅

沈砚落寞喝着酒,一身寂寥。

“兄弟。听我一句劝,放弃吧,让他们纠缠到死,与你无关,说不定三年前她就根本不喜欢你。”

一旁的张池心疼地看着他,愤愤不平,他对姜且这个人的印象只有好看,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魅力,让沈砚这样的天之骄子爱了她九年。

只见沈砚摇摇头,“不可能,眼神骗不了人,她曾经一定爱过我。”

“那她现在看你呢?”

沈砚沉默,那是一种独自置身沙漠的荒芜。

因为家里原因,整个高中他都是在外婆老家度过,外婆是个很别扭的人,不善言辞,不会照顾人,又十分严厉。

他又是个很闷的人,在外婆家过得并不愉快,甚至有着些许叛逆。

直到高三那年,整个年纪被高考压力压得沉闷喘不上气时,他遇到的姜且。

那时的她阳光开朗,十分爱笑,比起现在消瘦的模样要圆润一些,笑起来时婴儿肥的脸上酒窝深陷,可爱且明媚。

……

自沈砚离开后,姜且在家躺了两天,终于缓过一些后,去往了心理研究中心。

她需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

……

“当我数到一时,你缓缓地睁开眼睛醒来。”

“三,开始慢慢感觉到自己在躺椅上的存在。”

“二,身体各部分开始有所知觉,听到身边的声音。”

“一,轻轻张开眼睛,欢迎回到现实。”

纯白的房间里,空****,只有一张躺椅,姜且躺在躺椅上慢慢醒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面对这样的场景,姜且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往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大夫,我究竟怎么了?”

她从躺椅上坐起。

窗户突然被打开,一时间树叶沙沙声,溪水流淌声,风浪碰撞声,翻涌而入。

男人身着白大褂,背靠窗沿,光线将他的脸藏在暗处,辨不清神色。

“姜姜,今晚一起吃饭。”

姜且身形顿在原地,房间里,医生不知何时不在了,在的是穆汉升。

和穆汉升在一起的三年,他只要没有应酬,总会陪她吃饭,雷打不动。

“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要和沈砚订婚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姜姜,我不认得。”穆汉升温柔嗓音里尽是哀求。

“你想怎么样?”姜且感觉脖子被绳紧紧勒住,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