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两天,姜且都在家和工作室之间往返,研究着沈砚的串珠。

将串珠连起来并不难。她看过原本手串是普通的编织绳,木珠间有平安扣分隔,她还记的位置。

最难的是每颗木珠上都有不同的纹案,这些纹案似乎有固定顺序,但她研究一整天都没看明白图案的具体意思。

有数字也有像古文般的图案,有甲骨文有小篆。

数字分别是0,8,2,0。假设是沈砚的生日,那她也不知是0820,0802还是0208。

这个问题她该问谁呢?

思索后,她拨通了沈鹫的电话。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姜且郁闷地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五十分。

按沈鹫这个颠倒作息,这个点也该起来了啊。

她放下手机,先将数字放到一边,其他几个古文文字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甲骨文各是“沈砚”二字,小篆各是“快乐”二字。

还有一个字,她看不懂,像是字但她不认识,像是画,又不知该把它放在中间还是放在两边。

手机在此刻开始震动,她看都没看便接了起来。

“沈小爷这是刚醒?”她漫不经心地调侃。

“什么小爷不小爷的,沈鹫不是上部队了吗?”电话那头是知知的声音。

姜且闻言疑惑:“他怎么突然上部队了?”

“还不是上回沈砚……”知知说一半停下来,十分气愤地扯开话题,“哎,先不说这个,你知道那两百万的项目,已经定了合作方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姜且皱眉。

“说到这就气人!我不是来跑商务嘛,会议上,我旁边坐了个同行,一直在我耳边嘚瑟!气得我都想给他一拳!”

不仅谷卉知生气,姜且也不悦。

沈砚鸽她。

“你也不知道这事儿?”谷卉知问道。

“嗯。”

“沈砚他都怎么和你说的,不是说过会考虑我们吗?怎么出尔反尔转头就定了别家?”谷卉知在那头气得快冒火。

“你先冷静,我来问问他。”

姜且又安抚了两句,挂了电话便翻出沈砚的微信。

【五爷在忙吗?】

她等了片刻,正打算打语音电话过去。

恰巧,阿路发来消息。

【姜姐,我哥回来了,这会应该要去雁归楼和沈五爷吃饭。】

好,我知道了。

姜且算了算时间,决定先把手串修好,时间差不多,再去雁归楼门口等他。

将近半小时过去,她将“沈砚快乐”四个字用平安扣隔开,把不认识的木珠和四个不知排列的数字放在一起,打算当面问问沈砚,顺便比量一下手腕的尺寸。

沈砚打来电话时,姜且正打算出门觅食。

“有事?”电话那头沈砚依旧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姜且站在路边等着网约车,“是有些问题想当面咨询一下。”

旁边似乎有人打招呼,沈砚应了两声,“雁归楼,过来吗,现在。”

“不打扰?”

“都是熟人。”

“好。”

姜且匆匆回到工作室,将串珠带上,又在打车软件上修改了目的地。

到达雁归楼后,姜且没想到沈砚三哥也在,见到她后十分热情。

“姜小姐来啦,他们都在楼上包厢了,你随我一起上去吧。”

姜且跟在沈三爷身侧,听着他开始介绍。

“你上次没来包厢吧,这我得和你好好介绍介绍。”

沈三爷十分热情,能看出来他对这家店费了不少心思。

领到包厢门口,门口古色古香的木质房牌上是‘谷风’二字,路过时还能闻到一股山谷清冽之气。

姜且不由驻足:“这谷风二字可是出自《诗经》?”

“姜小姐真博学,雁归楼的所有包厢名都出自《诗经》。”沈三爷热情高兴地介绍起来,“不知你可有闻到淡淡香气?”

姜且新奇地点头。

“这是老五此次回国特地送来的大礼,是他在海外时根据每间包厢定制的独家香氛,用于每个包厢的入口之处,让食客的嗅觉感官先进入氛围中,就餐时缓缓退场,食客开始就餐体验。”

“没想到这小小房牌上还有这样的巧思。”姜且眼睛一亮不由赞叹。

“来,随我进场。”

姜且跟在沈三爷身后进入包厢,初入时是一条窄窄的过道,脚下是汀步溪流,走过一段后,入目的是一面巨大的透光书法墙。

姜且看着书法墙又犯起职业病来,听介绍这书法也是请了著名书法大家现场书写,她看得认真,干脆驻足欣赏起来。

“若是感兴趣,下次可以介绍你认识。”

姜且一时沉浸,竟没注意沈砚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她收了神色,宛然一笑,“叨扰五爷了。”

沈砚淡淡点头,侧身让出道来,“走吧,都等着了。”

绕过书法墙,是品茶休闲区,姜且犹豫再三叫住了沈砚。

沈砚停下脚步转身,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姜且从包里拿出串珠,“需要你伸一下手,确定尺寸。”

她将串珠举到他身前,示意他抬手。

沈砚默默把手伸到她面前,姜且将串珠放在他腕骨上比画尺寸,开口说道:

“关于木珠的排列顺序,还需要你和我说一下。”

她将珠串收回抬眼看他,只见沈砚平淡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排序?”他冷声询问。

姜且以为他没理解,指着那几颗木珠道:“就比方说这个数字,0,8,2,0,是怎么排序的,是你的生日吗?”

她顿了顿看了眼沈砚,看他眉眼微微皱起,低下头又继续指着另一颗木珠道:“还有这颗上的字,恕我学识浅薄,不太能理解。”

“你说你不理解?”沈砚发出疑问,话语里强忍着某种怒意。

姜且被问得怔愣在那。

她抬眼看向沈砚,见他低垂着眼眸盯着木珠,脸色愈发阴沉。

“我必须——要理解吗?”

她挑眉淡淡回问,却见他异常沉默,拿着串珠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身后传来欢笑声。

“沈砚!沈砚?不进去嘛呢?”

只见路痕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姜且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们之间。

“呦,那手串修好了?”

姜且微微笑了下:“还差一点。”

“再怎么修也已经不是原来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