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厅内异常安静。
姜且礼貌微笑：“五爷救我这么多次，听说你出事，我理应要来关心一下。更何况，您若不在了，我还得重新找合作商。”
她清楚地看到沈砚衣服上有血迹，但看上去并不是他的。
刚刚浮躁的心，此刻也平静下来。
“姜小姐现在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
沈砚漫不经心说着，又朝她靠近两步。
她静静站在原地，警惕着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只见他从她右侧绕过去，向她身后走去。
“沈五爷既然没事，那或许应该知道回个消息呢？“
姜且见他毫无表示的离开，十分不悦地严辞质问。
此时，一直站在沈砚身后的助理面露恍然，急忙解释：“抱歉沈总，我忘记了。”
沈砚冷冷扫了他一眼，严厉的语气令人胆寒：“这点事都办不好，自己去解释。”
助理将头垂得极低，身体微微发颤。
姜且看得出他十分害怕自己的老板。
“对不起姜小姐，当时我们已经准备出发前往工作室，但事发突然，沈总早就让我与您联系的，是我忙忘了。对不起。”
“没事的，突**况，能理解。”
姜且面露微笑，感觉自己再不笑一下，这个助理得哭。
却不想，助理眼含泪花地向她求救。
姜且莫名秒懂，立即配合道：“你放心，五爷这么宽容大度的人，一定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处理你的。”
“最多也就骂你两句，是吧，五爷。”姜且面露微笑看向他。
沈砚寒眸微抬，冷声道：“行了，你忙去吧。”
助理得令，对姜且感激涕零但脚下一步不停地转身离开。
目送走助理，姜且直直盯着沈砚。
她有预感，此事和她有关。
刚刚助理解释时并没有提起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越发好奇。
“听说是报复？”
她还是没忍住优先看了口。
“姜小姐消息真灵通。”沈砚淡淡道。
“那自然比不是沈五爷全网清视频来得迅速。”姜且忍不住调侃。
突然间电梯厅的人多了起来，有上去的又下来的，两人站在道中间，像挡路的雕塑。
沈砚伸手指向门口：“不如换个地方聊？”
说罢，没等姜且答复就抬脚朝外走去，姜且跟在他身后走出医院大楼。
出了大楼，沈砚脚步走得很快，拐了两个道，姜且眼前出现一座中式庭院，隐在一片竹林之后。
她随沈砚穿过竹林，两边灯光恰如其份，空气都逐渐变得静谧。
沈砚十分熟悉地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姜且，而后自己在她对面坐下。
“没想到这医院里头还有这样的地方。”
姜且欣赏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晚上看得并不真切，但也别有韵味。
“这所医院是沈氏出资盖的。”沈砚淡淡道。
姜且并不算特别意外，随口夸赞道：“沈氏果真是深耕于各行各业啊。”
“等很久吗？”沈砚面无波澜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姜且怔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沈砚说得是什么。
“哦，还好，也就一个半小时，肚子饿就再没等，吃火锅吃去了。”姜且笑意盈盈地如实回答。
“发了不少消息？”沈砚抬眸看着她。
“也不多，就是十几条信息，三四个电话。”姜且依旧如实回答。
“抱歉，手机落在公司了。”
姜且没想到沈砚会突然道歉，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弄得她有些猝不及防。
“哎呀，我知道五爷一定事出有因，能理解，太能理解了！”
姜且十分谄媚地开口，在这种紧要时期，她得哄好这位未来的金主爸爸。
“所以，我方便知道到底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要刀你吗？”姜且十分狗腿地问道。
“江林海雇得人。”
“雇得那人，亲口承认的？”
果然，如她预感的那样，与自己有关。
沈砚摇头，“他捅了人后就自杀了，刚刚你看到的就是他。送来的路上就死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被捅的是公司员工。”
“那你员工没事吧？”姜且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伤到要害。”沈砚看向她，“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作为没能及时告知的歉意，我会一一答复。”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江林海？他又为什么要买凶杀你？”姜且闻言毫不客气地问道。
沈砚突然默不作声朝她走近，然后缓缓道：“江林海这两年做MCM没少挣钱，脏事更没少干，公司的账和事根本不经查，只要透漏些给警方，他的公司就彻底垮了。”
“不是说他手上有人命，这辈子出不来了吗？为什么还要……”姜且不解。
沈砚冷笑，眼里带着深意：
“姜小姐，我是个商人。你不会觉得我对付江林海只是为了帮你吧。”
姜且顿然语塞，她确实一直这么认为。
沈砚冷笑：“帮你只是顺便，我要的是毁了他的公司。”
这是姜且第一次对，传言中他职场阎王的称号，有了具象化的认知。
不过一码归一码，沈砚确实帮了，“不管怎么样，谢谢。”
沈砚突然俯身用视线描摹着她的脸，“姜小姐与其一直说感谢，不如拿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
“你想要什么？”姜且坦然地盯着沈砚。
“什么都给？”
沈砚语调散漫，眼神透着几分轻浮。
她第一次见沈砚这样的神情，不知为何，没有任何一瞬间感到反感。
反而认定他在伪装，想让她退缩。
那就看看谁先退咯。
“自然……”姜且拖着尾调，凑到他面前，略带笑意，卖着关子，观察他的神情。
只见他微微挑眉，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她也不急，从容地看着他。
她与他对视，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姜且突然笑了一声道：
“不如，五爷先将想要的说出来听听。”
沈砚伸出手将姜且从自己身前轻轻推开，没想到姜且扒上他宽厚的胳膊，眨巴眨巴双眼一动不动。
“没想好。”他面无表情直起身。
姜且暗暗生出得逞后的窃喜，也将手收了回来。
“那请问，五爷何时再来工作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