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提着给穆汉升带的咸豆花来到住院区时,意外看到狗狗祟祟,撅着翘臀站在她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沈鹫。

想到昨晚的遭遇,她猫手猫脚来到沈鹫身后,缓缓抬起脚,对着他的翘臀蓄势待踹。

腿猛地踹出去,突然沈鹫回身,眼看后面变前面,姜且猝不及防睁大眼睛。

沈鹫也被吓一跳,一嗓子嚎起来,身体下意识往后躲。

还好姜且腿收得快,若无其事站在原地,看着被吓破胆的沈鹫。

“姐们儿!你要谋杀啊!”

沈鹫才缓过神来,不爽地瞪着姜且。

“哎乖孙,真懂姐。”姜且挑衅地看着他。

除了沈砚,还没有人对沈鹫说话这么不客气过,他愈发气愤,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不得不忍下去。

“我……”沈鹫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你等会。”

姜且打断他,看着从病房内走出来的穆汉升,绕过沈鹫,将手里的咸豆花递给他。

“给你带的,快凉了,你回屋吃吧,我和他聊两句。”

穆汉升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感,接过咸豆花,顺势将姜且揽在怀里,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温柔地看着姜且。

“你需要休息,进去聊吧,我不打扰你们。”

沈鹫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心里暗骂秀恩爱死得快,嘴里默默学着两人说话。

姜且被穆汉升带着往屋内走,她回头朝沈鹫道:

“那就辛苦沈小爷动动腿?”

沈鹫没说话,跟着走了进去。

病房内,姜且被迫躺在**,直到医生帮她做完检查,穆汉升才放心去吃早餐。

“没想到穆汉升对你这么关心啊。”

沈鹫在一旁目睹一切,和他平日里听到的有所不同。

都说穆汉升不公开两人关系只是因为玩玩而已,但现在看来又不像。

姜且也觉得今天的穆汉升比往常主动,不过这和沈鹫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愿意别人掺和进来,因此闭口不谈。

“说吧,找我什么事。”

提到正事,沈鹫又扭捏起来。

“那个,昨晚会所的事……跟你道个歉。”

姜且闻言,紧张地下意识看向不远处坐在沙发里吃早餐的穆汉升。

看他正专心吃着,没什么反应,她才放心下来,但不能保证沈鹫再开口说些别的。

“嗯,那事儿过去了,不怪你。”她只想赶紧先堵住沈鹫的嘴。

沈鹫以为姜且在搪塞他,想到自己得拿回被扣的生活费,又紧急解释:

“昨天你差点被……呜呜……”

姜且伸手堵住他的嘴,瞪着眼睛警告他住嘴,余光瞟到穆汉升有抬头的趋势,迅速松开手坐直,清了清嗓。

“射击,散打,网球,沈小爷会哪个?”姜且笑脸盈盈询问着沈鹫。

沈鹫看到姜且的笑,不知为何隐隐感到后背发凉。

“你问这个干嘛?”

“昨晚赛车胜负未定,不如换个项目,等我好了切磋切磋。”

姜且说完,见穆汉升又低下头,她立即附耳过去,对沈鹫低声道:“赢了我,这事儿就算过去。”

“就这么简单?”

沈鹫盯着姜且,试图又御又柔的脸上挖掘陷阱。

“嗯,就这么简单。”

沈鹫感觉自己要被那双明亮魅惑的杏眼勾了神,不自然撇过头。

“行,定好项目给你答复。”

……

沈鹫的答复是在转天姜且办理出院手续时收到的。

【比散打。等你养好伤约,时间你定,地点我来。免得到时输了,说我欺负人。】

姜且看到不远处的清瘦身影,回了好,就收起手机。

“公司要是忙,你也不用特地赶来。”

“事都处理好了。”

他笑起来眼睛像月牙,清瘦身形总喜欢穿白色衣服,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也是姜且总是心软的原因吧。

他拿过姜且手上零星的东西,帮她检查是否落下什么。

直到确认都拿齐全,两人才动身离开。

车上,穆汉升看着医生写的注意事项,时不时开口叮嘱。

姜且认真听着点头应了两句,之后思绪已经抽空,看向窗外发呆。

车窗外,经过一点熟悉道路,却在路口拐向反方向。

“司机开错方向了。”

她看向穆汉升,指着另一边:“我家还要直行,不是右拐。”

穆汉升却微笑着毫不意外,他将姜且举在半空的手握进自己掌心。

“老刘没开错,我们去我家。”

“这一周你就住我家,我好照顾你。”

姜且将自己的手抽回,眼底生出一丝不快。

“我没断手也没断脚,自己可以。”

“你那个小区要爬楼梯,万一头晕又磕了摔了,我不在你身边,不放心。”

穆汉升有时候照顾姜且很像个老妈子。

她太了解他温柔又强硬的态度。

今天若她不答应,可能谁家都回不去。

记得有一回,她发高烧,三天一直维持38°上下浮动。

穆汉升要送她去医院,姜且犟着没去,他又怕她休息不好,要她去他家住几天,她也犟着不愿意去,最后穆汉升二话没说在酒店开了两间套房,一直照顾她到康复。

其实穆汉升家姜且不是没去过,也正是因为去过,才更不想去。

檀宫府是B市数一数二的高端住宅,未经开售就已被预订出手大半,其中也包括穆汉升和他身边不少相熟的人。

姜且其实在B市没有真正意义上独立认识的朋友,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是通过穆汉升才认识。

前两年她沉迷玩乐但不爱社交,更不愿意维系这些浅显的关系。

可只要去到穆汉升的小区总能遇到一些点头之交,招呼玩的,问这问那的,不聊又碍于穆汉升的面子,聊吧,最后把自己累够呛,最后索性能不去就不去。

他们到檀宫府收拾收拾吃过午饭已经一点多。

穆汉升有个会,在书房忙。

姜且坐在客厅沙发上,思考着这一个礼拜该怎么过,想着,拨通了合伙人的电话。

“姜姜!你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秒接通,对面立即传来谷卉知急切的声音。

“放心吧,没大碍。”

“倒是你也不说来看看我!”姜且噙着笑意佯装生气。

“呜呜呜,我也很想去看你的~”谷卉知委屈得很。

“你是不知道!你赛车是我喊你去的吧,穆汉升知道后可是和我哥狠狠告状!还不让我去看你!”

“我这两天在我哥公司,天天被他冷眼。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着说着,谷卉知就在对面哀嚎起来。

“抱歉,我真不知道。”

姜且听着有些诧异,这还是穆汉升第一次迁怒于她朋友。

“哎,不说这个,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仓促就让你去了。”

“那两百万的项目,还有戏吗?”这才是姜且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出事后,路哥主动联系过我,我也问了,但他没有明确表态。”

嗯……姜且垂眸沉思,手指摩挲着衣角。

谷卉知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和项目有关系。”

“什么?”

“那天,我路哥电话里,好像听到有人喊沈五爷,按理来说路哥原先一直在邻市,但电话里听起来他们很熟……”

姜且挂了电话,人有些恍然。

她以为沈砚出现在鹿山是因为沈鹫,却没想到他与路哥也相熟。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底暗暗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