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兄弟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阮月明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刻意的想要控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这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哼,你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吧?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问你今晚你们的帮派是不是派人去甚是干了一票!”听阮月明答非所问,刘川志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再次一字一句的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tm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大哥这么说……”之前发言的那名堂主最后的“话”字还没说出来,便只见眼前那魁梧的人影,突然有些发虚,只感觉眼前一阵黑影闪过,紧接着便感觉从自己的侧脸涌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紧接着自己的脑袋被人摁在了桌子上,一整套动作下来,他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还没冒出来,自己的右脸,便已经跟眼前这张自己坐了十几年的桌子,做了亲密接触。

在众人的震惊中,只听刘川志冷冷的说道:“我让你说话了么?”被他摁在手下的安南帮堂主听到他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巨大的屈辱,“我x……”

他刚把话说出来,便感觉自己的脖颈一震,与此同时一阵脆响传进了他的耳朵,然后在他的视线中,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里。

“你tm要x谁啊?”刘川志一边活动着手指上的关节,一边看着脖颈已经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幅度,整个脑袋无力的耸邋在肩膀上的安南帮堂主,缓缓地从桌面滑落在地上,嘲讽似的说道。

整个堂口里鸦雀无声,只剩下刘川志关节发出的清脆“喀拉”声,“好了,你也别回答了,就这样吧我现在没心思知道了。”只见他突然抬起头对阮月明说完,紧接着似乎连天地间的风,都感应到了刘川志身上迸发而出的杀气,在阮月明感觉到一阵窒息的同时,一阵急风吹过,将堂口的大门给带上了。

打击声、断裂声、惨叫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一盏孤灯,照亮了安南帮门前几米见方的空地,一点火星在角落里瞬间亮起,又迅速黯淡,刘川志吐出一口烟气,抹去下巴上沾染的一滴血迹,却又发现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更多,甚至还被撕扯开了一条口子。

轻轻抚摸着衣服上的裂口,刘川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只听他有些懊恼的嘀咕着:“这衣服可是媳妇儿新买的,才穿了两天,这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就在这时候,他裤兜的口袋里,传出了一阵悦耳的手机和弦声,一部崭新的手机被他掏了出来,以他的装束拿着这么一部手机,显得有些格外的突兀。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借着街灯的光芒,找到了手机上的接听键,好像还不太熟悉手机的操作方法,犹豫了良久,眼看响铃的时间就要到了,这才轻轻的摁了下去。

“大志,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刘川志听到电话里传出了声音,脸上顿时写满了兴奋,一时间他的笑容就像个孩子,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玩具一样。

“妥了妥了,孙排,一共十八条猴子,全部交代了,嘿嘿。”说完刘川志憨憨的笑了起来。“啥!你tm全给弄死啦!那是十八条人命啊!”对面被刘川志称作孙排的人,听完他的话,似乎情绪很激动的在电话里嚷了起来。

“不是你说的,你被港九这边的安南猴子暗算了,让我来给你报仇的吗?既然是报仇,那不就是得弄死,咱们以前在安南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听到孙排似乎生气了,刘川志的口气不禁有些委屈。

听完他的话,孙排顿时泄了气,只听他电话里有些无力的说道:“我说大志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想弄死几个,安南人也是人啊,你给整出了这么大的场面,那边的警察还不疯了!行了,就这样吧,那边不能待了,你赶紧跑,明天上午之前赶来深市,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听孙排似乎没了责怪自己的意思,刘川志再次憨憨的笑了起来,得知孙排竟然在深市,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的说道:“孙排你来深市了啊!好好!我明天一早准时到!”

“嗯,路上小心,别引起别人怀疑。”听到孙排的嘱咐,刘川志接着说道:“是,请孙排放心!”

刘川志再次借着路边的街灯,找到手机的挂机键,小心翼翼的挂掉电话,然后将其装回裤兜。从路边的绿化带里,拖出了一只破旧的帆布包。再进入安南帮的堂口之前,他一直将包藏在这里。

从包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将身上的沾染了血迹的衣服换了下来,拿在手里有些不忍的嘬了嘬牙花子,这件衣服才穿了两天,扔掉还真有点舍不得,但是带在身上绝对是烫手的山芋,怕是自己出不了港九就会被拦下,他虽然质朴但是并不笨,当年在部队反侦查的手段可是没少学。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看样子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火机掏了出来,将手上的衣服点燃,然后扔进了安南帮的堂口,最后他还没忘了,将之前掐灭在地上烟头捡了起来,一同扔进了火场。

将地上掐过烟头的痕迹用脚碾过之后,刘川志将破旧的帆布包往肩上一搭,看了一眼安南帮堂口的火势,哼着不知道哪里学的小调离开了。

火在刘川志的身后越烧越大,将他映衬进了一片火光里,随着一把大火,曾经叱咤风云的安南帮从此消失了。这里是山区,路窄而且崎岖,消防车根本进不来,所谓水源也仅仅只是山顶流下的一条小溪,也就是说只要老天不下雨,安南帮明天一早只会剩下一滩灰烬。

孙乾挂掉手里的电话,脸上写满了无奈,刘川志就是他给郭阳找来的保镖之一,这人当年在自己的手下,各项军事素质都不错,就是人太实诚了。

孙乾确实只是想让刘川志去教训教训安南帮的人,哪怕断手断脚植物人都无所谓,但是没曾想就是因为自己少说了一句话,他就给弄出了个灭门惨案。

这下有些麻烦了,他所谓的麻烦并不是警察对刘川志的追捕,孙乾对曾经自己手底下的人有绝对的信心,只要他们想,是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的,而且他与安南帮有没有任何交集,如果没有目击查也查不到他身上,更何况这件事,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人做的。

孙乾最担心的是郑仁杰的反应,是他联系安南帮狙击自己和郭阳,现在不光计划失败了,而且安南帮也被一锅端了,这可就是在扇他的耳光了,以他的性格,计划失败本来不会就此罢休,现在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了。

孙乾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结果一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痛得他直吸凉气,后背的伤口整整缝了二十几针,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过了好一阵子,孙乾才从痛感中缓和过来,趴在住所的沙发上,他继续思考着对策,这事儿还是跟郭阳商量一下吧,百思无果之下,孙乾还是选择拨出了郭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