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宰相得到的消息,沈弋冉也悄悄透露给了太子,而且是先透露给太子,然后才告诉了宰相。

想必如今太子和宰相都派人去拦截信件了。

大道驿站驿兵全部都受到了盘查,尤其是在路上骑马正在送信,或者是送各种货物的驿兵都被拦下来仔细搜查盘问。

宰相过去之时,正好看到盘查之势。

宰相也是个狠人,直接将盘查的人抓了,带回去审问。

可是那些人只是说跑了贼人,正在搜查来往之人,至于什么军情,完全不知情。

宰相调查虽然没有结果,却在御书房中故意将此事透露出来。

“到底是何人有这样大的本领,可以命令拦截盘查所有的要道驿站,臣倒是私下去问过大理寺、刑部,他们都不承认是自己排出去的。”

太子听得,这话针对性太强了,不回答不好,便拱手道:“是儿臣听得军情有些担忧,特意吩咐手下人去调查,却不想手下人手段太过强势,请父皇赎罪。”

宰相想不到太子会承认,此番道不好说什么了。

皇帝听得,嗯了一声道:“如今民心难安,朕也知道你们在帮朕排忧解难,都下去做事吧。”

等得宰相和太子都下去之后,皇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之上,联系前因后果,已经有所察觉、。

而沈弋冉的行动也就停止了,不会再贸然去做任何会暴露侯府的事情。

这一切的行动都只是为了让皇帝察觉不对,生出疑心而已。

这之后皇帝自然会自己去调查,到时候太子如何,那也是皇帝自己调查出来的,与他们侯府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反而是这几日没有什么风波,季是玥和季司承又回到了公廨。只是侯府这一躲避风头的行为,早已经让太子和三皇子放弃了拉拢。

季司玥和季司承也安然工作起来。

沈弋冉去和老太君交代了自己的所为,老太君虽然听得心惊,却已经做了,此刻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好,你不说出来是对的,你当时若是说出来的话,想必众人都不会赞同的。”

老太君吩咐沈弋冉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这件事永远都不能再提。

“白栀他们呢?那些书生呢?”

沈弋冉立刻说道:“白栀他们已经离开京都出去游离,而书生们并不知道被我们利用,想来无事。”

老太君听得,嗯了一声:“现在就要等皇帝查了,你觉得他会对太子下手吗?”

沈弋冉坚定点头:“会!”

一语说中,太子的事情被皇帝暗中查了出来。

当晚皇帝就亲自去东宫对峙,太子没法反驳,被软禁起来。

过了几日,皇帝就对外宣称太子身体不适,不能上朝,一下就将他淡出了朝堂。

太子太傅,太子的所有党羽,全部都在暗中清算。

而北方边军这边,董西洲明面上赞同了薄瑾年的话,暗地里却没有照做,而是挑衅引战,匈奴那边果然上当。

大战打响,赶来探听军情的驿兵立刻将军情带回,常容不知道内情,还想要拦截军情,被薄瑾年和董西洲带人拦截。

常容被带回军中,墨丛大为震动,看着被那封假军情,上面赫然盖着他的大印,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吩咐手下的副将松开被控制住的薄瑾年和董西洲,上前道谢。

同时命人将常容抓住,以军法处置,擅自就看了常容的脑袋。

薄瑾年知道,墨丛不希望此事闹出来,让整个墨家受罚。

薄瑾年和墨丛关起门来说道:“墨将军乃是少有的大将,有你镇守边境乃是我国之福,我岂能因为这点事情,还得墨家家破人亡?”

墨丛听了十分感慨,握着薄瑾年的手道:“我家有少子,若能和贵府千金解为婚姻,便是我墨家之福了!”

说着便将一个十二岁的披甲少年带了上来,薄瑾年一看,果然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一口便答应道:“我想我家玥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处置太子之后,皇帝将薄瑾年调回京都,墨丛便命令小儿子跟着回去。

薄瑾年出去一年,回来越发沧桑了,只是那一双闪亮的眸子还是坚毅而沉稳。

阖府上下无不欢喜,又瞧见背后跟着的一个少年郎,都好奇询问。

季司玥躲在沈弋冉身后悄悄盯着这个少年很久了,此刻听说他才从战场上下来,更是忍不住就凑上去询问。

薄瑾年瞧着他们这样,十分高兴,悄悄告诉沈弋冉:“这是我给玥儿定的婚姻,你瞧着如何?”

沈弋冉听得,仔细看去,虽然心中想着李承平的心意,不过瞧着季司玥此刻满脸敬佩的神色,想来李承平是没有机会了。

“很好,玥儿终于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陛下召薄瑾年回宫,官复原职,等了半月,又恢复了薄瑾珏和薄瑾修的职位,不仅如此,薄瑾修还提升成了大理寺少卿。

侯府此番才算是度过了这一大劫难。

而皇帝为了此事,迟迟不立太子,三皇子等其他的皇子纷纷努力表现,争取着那么位置。

次年宫中举办春日劝耕宴会,皇帝亲自下地耕地播种,上天也恩赐福泽,春雨连绵。

沈弋冉走在庄园之上,手中拿着一封信看着。

白栀生了一对龙凤胎,此番几人已经走到了海边,劝说沈弋冉也去海边看看,哪里的沙子没入脚踝十分酥痒。

信后面还有一副折叠的画,展开来看,上面画着海边的景象。

沈弋冉微微一笑,将画小心折好,交给暖冬:“吩咐工匠婊了放在书房之中。”

凉夏在一旁笑着:“海当真那么大吗?天连着湖面,都看不到边。”

沈弋冉微笑摇头:“我也没去看过,人一辈子只能走一条路,选择了就没法子更改了。就不能去羡慕人家能看到的风景,专心自己的路才是。”

凉夏听得吐吐舌头,这才明白自己说的话说的不对,海边那都是流放罪人的地方,怎么能去呢?

几人踩着田埂望着四面的青青小苗,沈弋冉抬眼看着无穷的绿田,连接着山中大山微笑着道:“咱们这里也有海,青青绿海!”

后面有人喊着话,催着沈弋冉快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