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亲自写了帘子,命令小二拿出去挂起来。

店外的竹竿上挑起帘子,立刻就有不少人上来围着看。

方永浩动了动手指,他手下之人立刻蛮横冲上去,将众书生推开,霸占前面的位置,看了进来回禀。

“世子,就是等会要举行的书画赏鉴会,酒楼当家要亲自出来主持。”

小二在立刻赔笑着说道:“今日的书画都是我家夫人喜欢的,说是有人喜欢的话,只要肯开价,就能买回去呢!”

方永浩听得,对于书画什么的毫不在意,只听到沈弋冉要亲自出来主持,那不就可以趁机亲近了吗?

“好啊,本世子的宅邸里正好缺那么几幅画,正好看看!”

沈弋冉在内屋听得小二的传话,抿唇一笑,转向白栀:“书画准备好来了吗?”

白栀微微红了面颊,笑着回禀:“夫人放心,他们都上马车了,想来等会就来了。”

“好,你去外面看看准备的如何了。”

白栀听得就转出来,一眼就瞧见沈纭焉在前,跟着宋齐召也进来了。

方永浩瞧见了,立刻招手:“哎呀,宋娘子也来了,来这边坐!”

沈纭焉今日打扮得与众不同,知道这里的男子都落在她身上,便摆动着腰肢,千娇百媚地坐下。

白栀立刻回身进去回禀:“夫人,不好了,二小姐来了,她之前是见过江飞的啊!”

沈弋冉听得眸子一冷:“这也是早晚得事情,江飞若是能平安度过这一次,往后就可以在人前了,按照计划进行。”

两辆马车停靠在酒楼正门,堂内已经坐满了人,连二楼的走道上都摆上了凳子,大家围坐在栏杆旁边,期待望着。

马车上下来四个人,立刻就有伙计去第二辆马车之中搬运书画。

江飞清高地领头走在前面,四个画师之中,就他是无名之辈。

沈纭焉今日来就是要探酒楼赚钱的虚实的,目光随意地从走进来的四个人面上捎过去,立刻就落在了江飞面上。

“世子,你不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吗?”

方永浩伸着脖子正在望着沈弋冉从哪里出来,听得这话,斜眼对着江飞一瞥:“哪里见过?”

个人将自己的书画摊开悬挂在门口,借着屋外的光亮,堂中坐着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二楼的一些人便开始往楼梯上挤下来,大家都往前走想要去看。

方永浩瞧着已经开始动了,立刻喊道:“不是说侯府夫人亲自主持吗?”

沈弋冉正走在门口,这句话正好钻入耳朵,又看着站起来的方永浩头像是拨浪鼓一样到处转,吩咐手下阻拦,十分厌恶。

“侯府夫人到!”

小二嘹亮嗓子一喊,大家立刻就安静下来,纷纷转头朝着沈弋冉看来。

沈弋冉打扮素净端方,神态大方自若,扶着白栀的手坐在上首的位置。

“多谢各位赏光参加这次的书画鉴赏大会,这些都是最近小有名气的画师,大家可以随意看,若有喜欢的,可以购买。”

沈弋冉含笑说完,便转头去看画。

今日选的四个人都是特别选择的,每个人都是山水画上有造诣之人,而只有江飞一个人的画作之中有美人图。

自然人人的目光都被那和真人等高的美人图吸引过去。

江飞站在旁边矗立着,也不会和其他的才子一样对看客介绍,若非是美人图着实的好,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他。

沈弋冉瞧着也有些头疼,就瞧见方永浩沈纭焉走了上去。

方永浩的手下将美人图周围的人都挤开,方永浩走在美人图下面一看,只见美人顾盼有情,含笑不语望着此刻看的人。

“别说,这画还真是传神啊!只可惜还是赶不上侯府夫人的美貌!”

方永浩大声恭维,朝着沈弋冉这边丢眼色。

沈弋冉正好端着茶盏喝茶,便装作没听到,用杯子遮挡住面颊。

江飞十分嫌恶地盯着眼前之人。

沈纭焉放出手段,对着江飞含笑道:“这位郎君,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啊?”

“未曾!”

“哦······连声音都越发像了呢,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画山水画的吧?”

说着伸手指着人群一人的折扇扇面道:“郎君,这个扇面是不是就是出自你手啊?”

江飞是完全被沈纭焉认出来了。

此人就算是换多少个面容,那神情都是一样臭,也难怪会被认出来。

白栀有些着慌,扯了扯沈弋冉的袖子。

“妹妹说的是之前在我府中店铺中画折扇那个学徒吗?他犯了事死了,难道妹妹不知道?”

沈纭焉拿手摸了摸鬓角,似笑非笑望着沈弋冉:“死不见尸,谁知道死没死呢?”

沈弋冉便呵呵笑着道:“陛下的皇榜你没瞧见,这是在怀疑皇榜的内容了?”

沈纭焉得意的脸上立刻臭了下去,慌乱地说道:“你——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方永浩咋舌道:“我说娘子,你好生看美人就行了,那么多话呢!”

“来人,这幅,美人图我买了!”

方永浩十分豪气宣布过后,拱手对着沈弋冉笑道:“只是想要请夫人在上面提个字可好?”

闺中的字迹书画都不可外泄,方永浩这是当着众人的面,要沈弋冉不好拒绝。

沈弋冉抿唇一笑:“世子说笑了,这画乃是画师们的杰作,并非是我本人的画作,我岂能上去题字?”

方永浩挤眉弄眼笑着道:“夫人明知道我的意思,反正这画是我买了,我想要谁题字就让谁题字不是吗?”

沈弋冉听得,便正等着他的话呢,转头对着小二说道:“世子大方,江飞啊,还不快和世子道谢?”

江飞板着脸,侧着脸拱手对着方永浩拱拱手。

沈纭焉唉一声:“江飞是吧?”

江飞冷眼盯着她,一丝畏惧掩藏之色皆无:“正是。”

沈纭焉明知道沈弋冉玩的把戏,此刻却没法揭穿,弄了一肚子气,看也不相看了,正待要走,就瞧见小二端着一个盘子上来。

“多谢世子慷慨,会银五百两。”

“五百?”

作为新人画师,这个价格可谓是天价了。

要知道街头上无名的画师摆摊,一幅画也买不了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