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是良将之后,从小便听他父母说起当年被围困之时的惊险,他自小立志于能结束战争,让乔伊人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

“我也是偶然和他相识,惊讶于他的才学。”相较于一些文人的酸腐,裴瑾骨子里透着一种洒脱,和他相处十分的惬意。

就仿佛遇到了那个灵魂契合的知己一般,在这之前,沈潇从未怀疑过他,但是经过宋季铭的提醒,他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潇弟,交友当谨慎。”

宋季铭淡然开口,沈家能有今日的功绩,是几代人拼死打下来的,守住功名不易,但想要回到当初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大哥,我知道了。”

……

另一边,摄政王府内

顾淮倚靠着座椅听着手下的汇报,“王爷,裴瑾去侯府毛遂自荐,并不顺利。”

顾淮蹙眉,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嘴角扬起饶富兴味的笑容。

“难道……?”

他挥挥手,手下便下去了,他起身走到窗前,看向侯府所在的方向,眼底闪过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翌日

苏芷早早的醒来,就看到苏蓉在庭院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也许是赵氏被苍耳咬了让她心有余悸,如今她就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没有贸然走上前来敲门。

“芷儿,你可是醒了,我有事找你。”

苏蓉快步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急切的说道。

苏芷抽回手,冷眼看着她,“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如今因为有裴瑾在,苏芷更不能让苏蓉回去了,她还要留着苏蓉钓裴瑾呢。

上辈子这二人造下的业障,她要让他们千倍万倍的偿还。

苏蓉顾不得那么多,便娓娓道来。

“前段时日我们来京州路上,遇到了落难的书生裴公子,他的文学让我折服,芷儿,他也是不得志才屡次进京,想要找到个机会出人头地,侯爷毕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你看看能不能帮帮裴公子?”

苏芷万万没想到,那个不近人情的苏蓉,竟然会为了裴瑾过来求自己。

她讥讽一笑,“自古后宫都不得干政,你让我一个闺阁女子去给他求情,若是传出去,人们要怎么说我?”

“更何况,你觉得他惊才绝艳,但经过昨日我并不觉得,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无能之辈,他所绘制的图纸,连我一个门外汉都能一眼看出问题,若是我父亲极力帮助他,指不定为日后埋下多大的祸患呢。”

苏芷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苏蓉联合裴瑾设计陷害侯府通敌的罪名,那时候她还不能理解,为何苏蓉能够悄无声息的将盖着西戎国玉玺的信件放入侯府之中。

后来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裴瑾一手策划,而裴瑾更是西戎国太子,莫要说是盖着玉玺的信件了,就算是玉玺他也唾手可得。

前世就因为她的瞎眼,才会害的侯府满门抄斩,这辈子,她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她家人的机会。

裴瑾不是西戎国的太子吗?那她就要看看,西戎国会需要一个遍体鳞伤,身体残缺的人来主持大局吗?

“芷儿,他真的是怀才不遇,若是你能帮助他,他必然会很感谢你的。”

苏芷讥讽一笑,“苏蓉,你莫不是忘记了从前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我这人就是记仇,你对我做的那些恶事,莫要以为真的就过去了,我收留你们,不过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若非你是爹的亲生女儿,就算你死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会眨眨眼。”

“如今你们母女在侯府之中,吃我的用我的本就是我的仁慈了,却不想,你自身难保,还妄图给外人求情,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你若是为了赵氏的伤来求我,我还敬佩你几分,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是为了你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结果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个外人拉下脸面来求我,苏蓉,你就是个没长心肝的蠢货。”

苏芷毫不留情挖苦,她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窗口面色苍白的赵氏,这话就是说给赵氏听的,所谓杀人诛心,而能让赵氏痛苦的人就只有苏蓉。

毕竟,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更是她的软肋,如今被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忽视,她心底自然不会好过。

“你就帮帮他吧。”苏蓉苦苦劝说,纵然平日里嚣张的很,但此时的苏蓉就仿佛一个任凭她拿捏的玩具一般。

苏芷拂袖离开,苏蓉却坚定的挡在她的面前。

“我求求你了。”苏蓉再也顾不得颜面,噗通跪在地上。

苏芷蹙眉打量着她,想到她前世被收监时候听到苏蓉的话,她的心里爱着的人是裴瑾,如此,不如她就帮帮她。

但此帮非彼帮,前世她害死宋季戎和裴谦,想到裴谦那般温和的人,就那样无辜的死于苏蓉的算计,当真可惜。

前世,裴谦曾多次提醒帮助苏芷,上辈子的恩情,她没有忘记,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所有人。

而西戎国,若是有裴谦那样善良的人做了皇帝,想必也是两国百姓的福气吧。

裴谦曾经主张停战止戈,让两国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所有的皇帝都在想着扩展疆土,唯有他想的是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仁慈的皇帝是百姓需要的,但却不是每一任帝王选择继承人的标准,他们需要的是更加有野心,更加有能力的接班人。

苏芷垂眸睨视着苏蓉,“既然你骨头软,那就跪着吧。”

她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苏芷直接去了宋季戎的院子,若是不出意料,裴谦很快就会抵达京州,她低头思索,翠竹在身后跟着。

裴瑾和裴谦出现在京州,难道真的是巧合?亦或是西戎皇帝给他们下的任务,出来历练?

不管是那种可能,她都不会让裴瑾得势。

“小……”姐字还没说出口,翠竹就眼见着苏芷撞进了一人的怀中。

“这柱子怎么不硬?”

她揉了揉头,低声呢喃,怪她想的太入神,都忘记了看路。

“翠竹,你怎么都不提醒我?”

翠竹无辜,她有心想要提醒,但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