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何时如此凄惨过,从前金银财宝多到不计其数,如今却连一个铜板都格外珍惜,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不仅仅因为被人抢走了银子而恼火,更是被人生大起大落之后的无力感所击溃。

从前他为富不仁时的嚣张,如今都化为了人们重重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和那些恶毒言语的谩骂。

纵然他后悔当初的行径,却也追悔莫及,只剩叹息和漫漫无涯的悲惨人生。

苏落带着苏芷在江州城内游玩,苏落看到她眸底澄澈的光,不由的释怀,若是以后她总是这样开心,哪怕永远不要想起过去也无所谓。

街道上,吵闹声传来,吸引了兄妹二人的注意力,苏落本想带着她离开,却不想苏芷已经被围观的人流挤得走了进去。

苏落不敢迟疑,走上前去,将苏芷护在怀中,以免她被拥挤的人群给误伤。

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人吵闹不休,细听之后才明白其中原由。

原来两人是因为一个荷包而争吵不休,看着荷包的大小,显然里面装着不少的银子,其中一人死死捂住胸口,显然荷包在他的怀中,生怕被另外一个人抢走一般。

而另外一人死死拉住他,不让他离开,两人个说个的道理,众人也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就在这个时候,有衙役过来,显然是有人报官了。

衙役将二人带到了衙门,苏芷随着众人一起去了衙门,站在门口围观。

知府审问着二人,他们都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真假难辨,分不清楚到底荷包是谁的。

场面顿时陷入了僵局,不知如何处理。

苏芷淡然一笑,对于他们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

苏落疑惑看着苏芷,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被人听到了。

“姑娘,你可不要胡说,以免惹怒了县官大人,到时候没有你好果子吃。”

苏芷感激道谢,就在这时,就看到县官冷着眉眼看向她这边。

“本官倒想听听这位姑娘的高见。”

县官从容开口,苏芷走上前去,看着紧紧护着荷包的张三从容说道。

“公子,可否将你的荷包给我看看。”

另外一个人顿时不乐意了,愤怒看着苏芷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明明是我的荷包,你这样说不是明摆着要置我于不义之地?”

苏芷转头看了一眼王五,“这荷包是谁的还没有个论断,你急什么?难不成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抢了去,更何况,他都要交出来了,你怕什么?”

苏芷三言两语说的王五面红耳赤,张三将荷包递到了苏芷的手中,她抚摸着荷包,仔细的看着上面的针脚,随即询问二人。

“我想问你们,这荷包是谁送给你们的?”

张三面色从容,“这荷包是我妻子所绣。”

王五听他这般说,也开口说道,“这荷包分明是我的妻子绣给我的。”

两人各执一词,看似都十分有礼,但苏芷却看出了端倪,她转头看着公堂之上的县官,微笑说道。

“大人,这荷包是张三的。”

苏芷说完就将荷包递给了张三,王五瞬间不乐意了,愤怒的看着苏芷质问。

“你们莫不是串通好了的,这荷包明明是我的。”

王五声音洪亮,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方向。

苏芷摇头,“自古有理不在声高,你可知为何我问你们荷包的来历?”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之色,苏芷从容解释。

“既然你们都说这荷包是你们妻子给你们缝制的,就我看来,只有这位小哥身上的衣服和这荷包的针法一致,在平针的同时还运用了跳针,而且针法细密针脚押韵也很工整,反观你的衣裳,衣服上的针脚却没有这荷包上的针脚那么精致。

当然,你也可以说衣服是买来的,若是如此就比较麻烦一些,就请大老爷将他们的妻子请来,现场绣花,再找来一个绣娘来,便能够分辨真假。”

苏芷的话有理有据,王五梗着脖子还想狡辩,就见她的妻子匆匆走了进来。

“夫君,出了何事,我听闻你被带到了衙门?”

她的妻子焦急询问,众人在看到她妻子身上的针脚时,心底便有了论断。

县官愤怒拍了一下惊堂木,瞬间惊得女子身体猛然一颤。

众人纷纷看向县官,县官眉目微敛,沉声质问。

“王五,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交代吗?”

王五还想狡辩,但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不由得心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原来他无意间看到了张三怀挂在腰间的钱袋子,便生出占为己有的想法,他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结果没想到被张三给抓了个现行,索性贼喊捉贼,才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

众人见王五交代,不由得夸赞苏芷睿智,然而在苏芷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事情告一段落,苏芷和苏落离开,就在走出衙门的时候,和顾淮撞见,四目相对,苏芷从容自持,顾淮只是淡淡的朝苏落点了点头就进到了衙门之中。

苏落眉头一挑,眼见天色不早了就带着苏芷回家了,将苏芷送回到院子苏落才离开。

苏落转身直接去了苏远的院子,将心底的担忧告诉了苏远。

“爹,王爷什么时候离开,我听闻他不是要游历各个州县,调查修建运河之事吗?为何到了江州迟迟不肯离开呢?”

苏落就是担心顾淮发现了心儿就是苏芷,若是顾淮继续纠缠,只怕还会将苏芷卷入到危险之中。

从认出苏芷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父子就没有打算再让任何人认出她来,说他们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他们只是想将苏芷留在身边,远离京州那个危险丛生的圈子。

苏远眸底染上担忧之色,“这几日你和心儿不要再出门了,王爷应该只是经过,只怕住不了几日便离开了。”

苏远也很担心,只是他要比苏落沉稳太多,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苏落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等送走了顾淮这尊大佛,他们也就彻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