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如入无人之境,袁惠新现在还没这个本事,只能且战且前。好在龙牙枪枪头两边都是刃口,能刺能砍能削。就象在枪杆上套了一把头部很尖的短剑一般。袁惠新催着战月马一路冲杀,一般都是马左边的用刺,马右边的用削和格挡,前面的用枪刃砍和挑。马后的用回马枪捅。龙牙枪到底是宝物,那些举着木柄兵器招架的,没有一个不是被袁惠新砍断枪杆刀杆后直接劈掉半边脸的,有的连头上的皮盔都劈成两半。眼前一黑就倒在千军万马之中被踩成肉酱了。一刺下去全都刃从背出,少则一人,多则两三人。要是伸到眼前的枪槊实在太多,袁惠新就拿着龙牙枪插进枪丛左右乱打乱荡,四十多斤重的银枪用力荡起来不是那么好受的。往往一荡下去就呼啦啦倒了一大片,这让袁惠新感觉自己有点象个武将了。

冲了一阵,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估计起码也杀了几十上百个了。那射箭的敌将并不知在何处,前后左右都是宋兵。不知几时才杀得完。正在焦躁,西北角上忽然杀声震天,一彪打着帝国军旗号的军马大声呼喊着冲进宋兵阵里来了!宛如一股暗红色的巨流冲进了黄色的海洋。宋军们一阵骚乱,袁惠新又刺死了一名宋军士兵,定睛一看,只见一百米开外一面红色大旗,上书一斗大的“刘”字,一员黑袍乌甲的小将一马当先,挥刀在敌阵中乱砍。是刘铭!袁惠新心中一阵大喜。沉喝一声,把一个靠近的宋兵直挑起来,举过头顶望敌阵中人多的地方扔去,扑,又倒了一大片。由于刘铭他们的加入,围在袁惠新身边的宋兵少了许多,并且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袁惠新知道他们的注意力重心转移了。袁惠新不失时机地在敌群中

乱挑,然后把挑起来的宋兵一个接一个地扔进人员密集的地方去。宋兵更乱了,“大家不要慌!叛军就这么几百人,都给我把他们围住杀了,不许后退!”是宋军的一个指挥使在鼓励部下。听声音就在不远的地方。好极了,我正愁找不到你呢!“快给我杀!都给我上啊!听到没有?快给我上,违令者斩!”那厮又在大声呼叫了。扑扑、袁惠新又捅死了两个拦路的宋兵。这时他已经看到袁惠新了。“啊?”他惊呼一声,拔马就走。手下的宋兵也根本无心跟袁惠新交战,抗着旗四散而去。袁惠新急忙追去。敌将绕阵而逃。

这时又听得发一声喊,城内的骑兵也放下吊桥冲了出来。两股“红”流前后夹击,汇入到这片已经不太完整的黄色海洋中。刹那间人喊马嘶,金铁交鸣,一片混乱。

敌将慌得弓丢箭落,一路而逃,袁惠新正追之间,忽然听得一声弓弦响,感觉有一支利箭正呼啸着破空而至,袁惠新连忙一低头,那箭嗖地从他耳边过去了,当的一声射在阵边缘的一块山石上。看我今天不杀了你!宋兵四处乱窜,那名敌将见状有些急了,夹着马拼命地跑。扎人堆想找掩护,可惜人家也都爱惜性命,见袁惠新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地追来,哪里还肯为他做掩护?所以那名敌将见了无希望,只好催马往阵外去。希望能够借助马的脚力让他脱险。

当下袁惠新心中一阵得意,不紧不慢地追了过去。跑啊跑啊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少路,那敌将的黄骠破马终于被累得跑不动了,任由它主人拼命抽鞭子夹马肚就是慢腾腾地走了起来。袁惠新也放慢马速慢慢跟着他,结果双方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了。他开始满头大汗地

不住回头看袁惠新,袁惠新则用一种轻蔑的微笑来回应他。突然他拨转马头停了下来,眼睛里是一种绝望而凶狠的眼神,袁惠新知道他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于是他也停了下来,现在袁惠新离他的距离是一百步。

他从腰里悬着的箭壶里抽了一支箭,拉满了他心爱的弓,扑,向袁惠新射了过来。

袁惠新随手用手里的银枪一拨,那箭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又一箭射来,袁惠新又一拨。又是一箭,袁惠新又一拨。又是一箭,袁惠新已经懒得动手去拨了,毕竟这枪也挺沉的。伸手就把他的箭给接住了。还给他一个轻松的笑。他不再射了,袁惠新看到他眼睛里的绝望已经越来越浓烈了,看上去象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他虚脱似的把弓给扔了。一阵锋利的声音,他拔出了他的刀。雪亮的刀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阴冷的寒芒,然后他开始催动马匹向袁惠新走来。在离袁惠新八十步远的时候他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一句他生命当中最后的话:“你,真的不能放过我吗?”袁惠新点点头,于是他瞪着眼睛以座下的马匹当前最快的速度向袁惠新冲来,袁惠新甚至看到了他握刀的手上那紧绷的青筋。

他冲到了袁惠新面前,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举起他手中的刀了。

因为在他离开袁惠新还有二十步远的时候袁惠新把手中的银枪掷了出去,他冲到袁惠新面前,死在袁惠新马下,银枪贯穿了他的前胸和后背。袁惠新没有看到他死时的表情,因为他摔下马的时候脸是朝下的。

袁惠新伸出一只手,面无表情地把枪从他身上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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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