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听着妇人的话,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一个高中生,在课业这么繁重的情况下,居然还坚持每天的回家。

原来是因为家里有一个重病的父亲,他害怕父亲会在自己学习的时间里失去生命,所以这才宁愿自己辛苦一点。

提到了儿子,妇人是泣不成声。

“所以他没有回来的这几天,我还以为他留在了学校,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我听说期末考也快到了,所以他即便在家里也经常复习,很少管家里的事情。

我哪里想到,一个男孩子居然也会在路上遇到意外。

我们这边村里,虽然说穷乡僻壤的,可是大家的民风都很好,哪怕是一个女孩走在夜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我儿子年纪才这么小,真的是一个花季少年,怎么就有人能痛下杀手?”

妇人的情绪突然就更加激动了,她哭着说:“是不是学校有什么人跟他结仇了?”

杜宇不知道怎么回答妇人的问题。

现在看来,死者莫杰的身高不矮。

那人要杀害莫杰,就只能比他更高。

因为从尸体的手上程度看来,莫杰应该是站在前面,而凶手站在莫杰的后面。

他似乎早就已经踩过点,知道了莫杰的行径路线。

除了凶手事先踩过点之外,杜宇没有想到任何凶手杀人的方法。

“一般的高中生是不会有这么大胆的,再加上县重点高中的教育,我相信也是非常好的。

而且据我所知,能考得上县重点高中的基本上都是村里的孩子,村里的孩子都是比较淳朴的,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我也不排除有一些孩子可能会比较叛逆,但是你放心吧,我们会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宇不敢把话说的太快,毕竟妇人是受害者的妈妈,痛失自己的爱子,她也一定很难受。

妇人红着眼眶,看着杜宇:“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爸爸还在家里躺着等着他回家。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爸爸解释这一切,但是我一直忙着家里的活,疏忽了对他的关注。”

杜宇伸手拍了拍妇人的肩膀:“阿姨你先别这样,你的家务事我也不好插手,但是对于你儿子的去世……

我可以向你们承诺,我们警队是一定会彻查到底,不会让你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世。”

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保证,而且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正在杜宇和妇人的对望时,有一个女人穿着职业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推门而入,走进了杜宇为妇人安排的单独笔录单间里。

从女人的装束不难看出来,这个女人应该是县重点高中派过来了解学生死亡情况的。

“你有什么事情吗?”杜宇看到了女人推门而入,看着女人眼神不善。

首先杜宇不认为女人可以就这么推门进来,因为毕竟这里正在问话做笔录。

其次,女人既然是学校的人,应该先去跟其他的警员了解情况,而不是一来就找杜宇。

在警队里面,分工还是很明确的。

如果谁都有什么是就找杜宇的话,那么杜宇就忙死了。

“我是莫杰的班主任卫红,刻意先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想了解一下情况的。”卫红看着杜宇,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然而卫红的眼眶却是如同莫杰的母亲一样的红着,甚至还蓄满了泪。

本来杜宇已经是要爆发了,可是看到了卫红的样子,他瞬间就没有了脾气。

实话实说,就算卫红不来,杜宇也是要找她的。

孩子的学习状况,在学校里面跟同学的人际关系,班主任都应该知道的。

既然现在人自己来了,那倒是剩了杜宇的事儿。

“莫杰妈妈,很抱歉收到了这个消息,我也很难过莫杰的离开。

但是家里现在你是唯一的支柱,你千万得让自己支撑柱。

至于莫杰爸爸那边,慢慢的去开导吧……”

卫红坐在了妇人的旁边,两个女人握着手,就这么边说边泪流满面。

杜宇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跟女人是容易沟通的。

有了卫红的安慰之后,妇人确实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一些。

只不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摧残,放在谁的身上都未必受得了。

为了给她们提供一个空间,杜宇选择离开了房间。

他一个人站在房间外面,看着快要下山的夕阳。

人有时候真的就像蝼蚁一样,紧握着这个世界原则的,到底是法律,还是自身的教养。

杜宇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捋清楚这个案情。

宋一凡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杜宇的样子,他大概也知道杜宇开始迷茫了。

“我猜测,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

如果勉强是一米八五,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说着,一米八五的宋一凡绕到了一米八的杜宇身后。

他伸手捂住了杜宇的嘴,随后用自己的手掌当成了杀人凶器,在杜宇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杜宇跟宋一凡这么多年的好友,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不过宋一凡的速度很快,让杜宇觉得整件事错不及防。

如果不是之后身后的人是宋一凡,杜宇可能会动手反击。

“你看,就像我刚才那样。”宋一凡做完了一系列之后,绕回到了杜宇的面前,神情严肃:“我猜测,这个人应该跟着那小子很久了。”

杜宇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个人,应该是村里的人。

因为假设这里是抛尸地点,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么凶手怎么可能会想到这里当做抛尸地点?

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会经过,如果不是查找李欣的事儿,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从这一点推论,凶手应该很熟悉村里的地形,和居民们的生活习惯和行径。”

杜宇说着,伸手摸了摸鼻子,眉头紧皱:“现在唯一我们不知道的,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