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兽人全族饮下恶魔之血前,主要定居在塔拉多森林和影月谷的德莱尼人就与同样居住于这两地的兽人氏族之间冲突不断。

相比较而言,耐奥祖统治下的影月氏族还算比较克制。

在他首次担任部落领袖时,兽人和德莱尼人之间的冲突始终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没有引发全面战争。

躲在幕后遥控的基尔加丹对此十分不满,在他的授意和蛊惑下,作风偏向保守(怂)的耐奥祖被古尔丹背刺,暗影议会和他们的傀儡黑手大酋长正式走上历史舞台。

在古尔丹的**下,格罗姆·地狱咆哮带头喝下玛诺洛斯之血,借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由此,部落正式拉开了疯狂扩张的序幕,也爆发了与高里亚帝国和德莱尼人之间的全面冲突。

战争早期,伊瑞尔和她的姐姐萨玛拉还只是普通的卡拉波学徒,拜在先知维纶门下学习圣光之道。

随着战火逐渐烧遍整个德拉诺,始终爱好和平的德莱尼人被迫迎战。

但由于失去了先手、缺少战前准备,德莱尼人对兽人突然暴涨的实力也预估不足,战况恶化的速度远超失去预见能力的维纶预期。

在基尔加丹的命令下,初生的部落集中优势兵力全力进攻德莱尼人最大的两座城市——影月谷的卡拉波和塔拉多森林的沙塔斯。

伊瑞尔和萨玛拉就是在这段时期内被卷入战争。

当天赋惊人的伊瑞尔以守备官(圣骑士)的身份逐渐在战场上崭露头角时,留在后方治疗伤员的祭司(牧师)萨玛拉却不幸遭遇兽人突袭而身亡。

怀着满腔怒火的伊瑞尔悲痛的在战场上疯狂的击杀绿皮兽人,她的飞速成长终于惊动了自从全面开战后一直十分自责的维纶。

在维纶的亲自开导下,伊瑞尔暂时将复仇的怒火压制下来,以更冷静的方式在战场之上挥舞自己的战锤。

进入高速成长期的伊瑞尔让维纶喜出望外,他终于找到了一位最有潜力的继承人。

然而好景不长。

伊瑞尔跟随守备官大主教阿卡玛一同参与了最后一场沙塔斯防御战。

久攻不下的兽人失去了耐性,在古尔丹的催促下,他们开始往沙塔斯城内无差别的投掷高浓度的邪能炸弹。

当时兽人的先锋军已经攻入沙塔斯外城,由大主教阿卡玛亲自率领的守备官们正与兽人纠缠在一起。

突然从天而降的邪能炸弹对德莱尼和兽人两方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整个沙塔斯外城都充斥着高浓度的邪能毒雾。

包括阿卡玛在内的大量守备官猝不及防的吸入了这些腐蚀性的毒雾,在战后悲惨的退化为破碎者。

坐镇内城的伊瑞尔没有直接受到邪能毒雾的侵袭,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兽人却借助守备官军团防御崩溃的机会攻破了沙塔斯城的。

寡不敌众的伊瑞尔在掩护战友撤退时不幸右腿伤残,仓皇逃出沙塔斯的残军在茂密的塔拉多森林中四处打游击。

当伊瑞尔等人终于等到维纶派出的接引人员,悄然撤退到位于赞加海上的泰雷多尔避难所时,伊瑞尔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她受伤的右腿落下了永远的残疾。

脾气执拗的伊瑞尔并没有因为伤残而失去战斗意志,但维纶却失望的发现,伊瑞尔身上没有了自己早年间在她身上看到的那种光辉。

说得更简单一点,钻进牛角尖的伊瑞尔走进死胡同,她的眼界逐渐变得狭隘,一叶障目导致她的大局观变得越来越薄弱,开始执着于一时的胜败与得失。

维纶对此感到十分遗憾,但他并没有放弃对伊瑞尔的培养,在那之后也多次前来法兰伦开导她,可惜一直没能帮助伊瑞尔走出当年的那场失败。

用弹幕的话来说,如今的伊瑞尔就像是好不容易走出十里坡的剑神,拔剑四顾心茫然。

被她视为宿敌和仇人的兽人突然改邪归正了,伊瑞尔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坚持不懈的努力锤炼至今。

萨雷安一家亲眼见证、甚至是一手策划了兽人的蜕变,他们能理解伊瑞尔此时的心情。

瓦莉拉与伊瑞尔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她安慰的拍了拍伊瑞尔的肩膀说道:“你以为自己在维纶的开导下早已能冷静的看待萨玛拉之死,但……真的是这样吗?”

伊瑞尔的父母早逝,从小她就与唯一的亲人萨玛拉相依为命,姐妹两之间的感情异常深厚,这份仇恨又岂是轻易能淡忘的。

伊瑞尔下意识的不愿意承认,但她自己其实心里也很清楚。

伊瑞尔在残疾之后依然不放弃战斗意志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向残暴而疯狂的兽人讨回这笔血债。

“我……”

伊瑞尔下意识的出言想要辩解,但话到喉咙边却突然卡壳了,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或许,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并没有真正放下仇恨,只是将它暂时埋在了心底。”

“哎~”

伊瑞尔有些脱力的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的天花板。

“兽人重回正道,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复仇的理由了?”

“你们能告诉我,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吗?”

奥妮克希亚不屑的撇了撇嘴:“谁说兽人从良之后你就不能找他们报仇了?”

“有些罪孽不是随便说一句‘悔过’就能抹消的,兽人自己都崇尚血债血偿的理念,凭什么德莱尼人就要以德报怨?”

“要我说啊。”奥妮克希亚冷笑着怂恿道:“在不激起德莱尼人和兽人之间全面冲突的前提下,你大可以找准目标精准复仇。”

萨雷安瞄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黑龙公主一眼:“奥妮的说法听起来不太好听,但话糙理不糙。”

“伊瑞尔,你还记得萨玛拉是死在哪个氏族手里的吗?”

“当然记得!”

伊瑞尔银牙紧咬,从牙缝中突出两个牢记已久的词语:“碎手氏族!卡加斯·刃拳!”

“哦?”

萨雷安眉头微挑:“那倒是巧了,卡加斯和他的碎手氏族并不是新部落的一员,他们至今依然留在德拉诺。”

即便在全员恶人的旧部落当中,碎手氏族也是最好战、名声最差的几个氏族之一。

某些方面,他们的疯狂程度甚至还在被称为战狂的战歌氏族之上。

在不久前的海山之战中,战歌氏族二次饮下恶魔之血,还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事端。

还好,在麦迪文的引导下,包括格罗姆·地狱咆哮在内的战歌氏族短暂从恶魔之血的情绪催化中摆脱。

随着玛诺洛斯被击杀,埋藏在兽人血脉中的诅咒正式消除,亲手击杀深渊领主的格罗姆完成了自我救赎。

但这里所谓的救赎针对的是那些只饮下过玛诺洛斯血液的兽人。

留在德拉诺的碎手氏族在玛瑟里顿的蛊惑下多次饮下另一位深渊领主的邪能血液,玛诺洛斯的死亡并没有让他们摆脱疯狂。

时至今日,曾一度失去理智的碎手氏族沦为了伊利丹麾下的炮灰,碎手氏族的酋长卡加斯·刃拳也是其中的一员。

有一说一,伊利丹虽然颇为看重这些孔武有力的邪兽人炮灰,但他在意的是整个邪兽人群体,而非一两个单独的个体。

如果萨雷安出口讨要卡加斯的性命,还有不少重要事务需要和萨雷安合作的伊利丹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伊瑞尔,如果你的仇人是新部落麾下的成员,那确实会相对比较难搞,但卡加斯嘛……”

萨雷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获得亲手击杀他、彻底解除心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