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爱欲的海中沉溺了两个多月了。他有时惊醒来时,忙把头伸出到水面来时,觉得四围都是渺渺茫茫的,不单不见一个人一艘船,连一片陆地都看不见。他觉得自己的前途只有黑暗。非再沉溺下去死在这海里不可了。她呢?她像不知道这爱欲的海底是个无穷深的海渊,她不知不久就要沉溺下去死在这深渊里面,她只攀揽着他的臂膀,她迷信他是能拯救她的人。她只**的攀附在他身上流着泪和他接吻!

——她先掉进去的!我是为救她而沉溺的!可恶的还是她,**我的还是她!才把她搂抱到怀里来和她狂热的接吻。忽然的又恨起她来了,忙坐起来紧握着铁拳乱捶她。

“你恨我时就让你捶吧。捶到你的愤恨平复。你只不要弃了我,不理我。”

她流着泪紧紧地贴靠着他的胸膛。

“恨你,真恨你!”他拼命的捶。捶了后又和她亲吻。

“恨我什么事?”她流着泪问。

“恨你不是个处女了!”

“……”她听见了这一句,脸色灰暗的凝视他。她像受了不少的惊恐,她像听见他给她一个比死刑还要残酷的一种宣告。

“你的处女美怎么先给他夺去了呢?”他再恨恨的骑在她身上乱捶她。

“对不住你了!真的对不住你了!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做!你的任何种的要求我都可以容纳。只有这一件是我无力挽回的。望你恕了我吧。只望你恕我这一点!你的要求——比阿霞的爸爸还要深刻的要求——我没有拒绝过一回。只有这一件,望你恕了我吧。”苔莉痛哭起来了。

——只要你是个处女时,就拒绝我的要求,我也还是爱你的。他望着她的憔悴的姿态愈想加以**。她比从前消瘦得多了。但他的冲动还是一样的强烈。不单和两个月以前一样的强烈,比两个月以前,要求也更频繁。**的方法也更残酷——使她感着一种耻辱的残酷,因为他,她近这一个月来没有一晚上不失眠,她觉得容许他的一切要求就是一种痛苦。但她不能不忍从他,忍耐着这种痛苦。她只能在这种痛苦中求快感了。

有一次苔莉在酣梦中给克欧叫醒来。

“你还没有睡?”

“无论如何睡不着。”

她虽有点不耐烦,但不敢拒绝他的要求。她觉得接近着自己的脸的克欧今晚上特别的丑陋,她忙侧过脸去。她只贪图自己的快感。但她所感知的惟有痛苦和可咒诅的疲倦。她睡在他怀里不断地呻吟。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他看见自己的热烈的动作不得同等的反应,就这样地质问她。

“为什么?我不懂你的话。”她蹙着眉愈感着可咒诅的痛苦和疲劳。

“要怎么样才好?你要我怎么样,你说出来,我听从你就是了。”她觉得克欧近来对她的热情也不比从前了。除了性的要求外,没有向自己说过一句温柔话,也没有和自己筹商过他们的将来。自己的健康只两个月间为他完全牺牲了。但她还勉强支持着拼命的紧抱着他,伸过嘴来紧咬他的下唇。但她很羞耻的觉得这些举动全是虚伪的。

“好好的哭什么?”他由她的身旁离开时叱问她。

“没有什么。”她只扯着被角揩泪。

“你讨厌我了。思念起他来了吧!”他冷笑着说。

“你这个人真残忍!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还没有恢复她的装束再钻进他的怀里来。

“那么,你思念小胡,是不是?”身心都疲倦极了的克欧触着苔莉,发生一种厌倦。但她紧搂他,伏在他的胸部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