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大惊:“你是如何得知的?”

陈宝珠垂眸:“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夫君的。”

华夫人惊得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林晚晚也是官家贵女,若真从太师府传出未婚先孕的事,林侍郎定不会罢休。

虽说太师府并不会怕一个小小的侍郎,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是怎阿么想的?”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陈宝珠顺势说道:“这件事暂时不宜向外透露,还请您帮忙保守秘密。”

华夫人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按理来说这件事我是该通知林大人的......”

“还请您通融通融。”陈宝珠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了桌子上。

荷包上的刺绣都是用金线所织,华夫人拿起荷包瞟了一眼,面上有些不悦:“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帮你保守秘密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你做何拿这些东西来侮辱我。”

陈宝珠面不改色:“华夫人这是哪里的话?给您银票是因为搅合了夫人的生辰宴,宝珠心里过意不去想要补偿一些罢了。”

华夫人垂眸,不愧是京城首富家的千金,荷包里全是面值百两的银票。

她今天举办的这场生辰宴,花的钱还不到这荷包里的一半。

“夫人就收下吧,还得赶紧去林姑娘的院子里看一下,莫让那医女将事情闹大了。”陈宝珠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动声色地给了个台阶。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咱们快过去看看。”花夫人腾的一下站起来,就朝着房间外小跑而去。

陈宝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荷包,才起身跟了上去。

林晚晚就在旁边的院子,两人赶到的时候,她恰好醒过来。

“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莫要对旁人提起,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华夫人对站在一旁的医女说道。

这些大户人家的后宅里,各种阴私之事都不少,只有能保守住秘密的人才能活得久。

“华夫人放心,小人什么都不知道。”说罢,医女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时,华夫人看向林晚晚:“今天的事我看在宝珠的面子上不告诉林侍郎,你好自为之。”

“谢谢你,宝珠。”林晚晚眼里蓄着泪,眼底划过一抹怨毒之色。

陈宝珠只当没看见,她微抬下巴:“不必谢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夫君。”

华夫人抬眸瞟了她一眼,从前就听人说首富家的千金痴迷于侯府世子,还因此做出过不少荒唐事。

她本以为那些人的话里有夸大的成分,如今看来怕是句句属实。

林晚晚的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即便如此,你总归还是帮了我。”

陈宝珠冷哼一声,洋装生气的模样,扭头离开了房间。

让华夫人以为,她对顾远阳情根深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便不想再继续留在房间里,看林晚晚那副恶心的嘴脸。

“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林晚晚遮掩她怀孕的事情呢?”回去的马车上琥珀好奇的问道。

“将事情曝光,岂不正好让林侍郎有借口逼着顾远阳娶他女儿。”陈宝珠眸光幽深,“即使她只是林府的庶女,也不可能屈居于一个商贾之女之下,给顾远阳做妾。”

“奴婢虽然蠢笨,却也知道若是陈家传出些流言,再找人闹上一闹,也是有可能让她进府作妾的。”琥珀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宝珠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陈家若真如此做了就是同时得罪了林府和侯府,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要弄垮陈府,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琥珀皱眉:“那咱们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不等陈宝珠回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她问道。

很快就传来车夫的回答声:“有个女子拦住了马车。”

陈宝珠挑帘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躺在地上。

那女子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她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念着救救我。

许是受伤太重,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陈宝珠却动了恻隐之心。

当初她躺在侯府后院的时候,也像面前的女子这般无助。

那时候的她,每天希望有人能将她带出那个吃人的狼窝。

“将她扶上马车吧。”陈宝珠对车夫说道。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五个大汉。

“这是我媳妇儿,还请夫人莫要插手别人的家事!”为首的男人说道。

男人叫刘四,是个无业游民。

他经常带着兄弟们做些贩卖人口的买卖,今天跟哥几个去花楼寻欢作乐,出来的时候遇见了这个小姑娘。

几人觉得小姑娘样貌不错,定能卖个好价钱,便想将人绑回去。

谁知半路上,小姑娘从袖子里拿出刀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兄弟。

几人一怒之下想打死她,却被她跑了。

陈宝珠扫了他们一眼:“我竟不知天子脚下,竟还有人能将自己的媳妇儿打成这般模样。”

“他背着我偷人,我就是打死她也是应该的。”刘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陈宝珠并没有理他,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地上的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那女子用尽全身力气摇了摇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还请夫人救救我。”

“她的话你可听清了?”陈宝珠的声音微冷。

刘四眼见谎言败露,恼羞成怒道:“夫人若非要多管闲事,就莫怪我等不客气了。”

他本不欲与官家太太扯上联系,可这个小姑娘杀死了他的一个兄弟,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里是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只要手脚干净些,便不会被人发现。

这么想着他的底气又足了些:“不认可莫要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就凭你们?”陈宝珠唇角微勾,伸手摸出提前准备好的毒药。

她有个丫鬟是神医的徒弟,这次虽没有跟她一起嫁进顾府,却为她准备了不少药粉。

一瓶药撒下去,可以放倒几头牛。

不等她下一步动作,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我竟不知,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