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徐升肃了神色,“来人,将罪犯押进大牢——”

他知道,若是再任由陈宝珠说下去,自己今日定然没办法将她定罪!

“慢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陈宝珠勾起唇角,玛瑙终于来了。

酒楼里刚有人出事,她便让琥珀去家里叫玛瑙来了。

官兵来的时候,她又提前在店里给玛瑙留下了纸条,上面用只有她俩才看得懂的密语,让她去求周若尘带她进宫面圣,求了一道圣旨下来。

“你是何人?”徐升面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玛瑙抬了抬下巴:“我是陈娘子的贴身婢女。”

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娘子。

若知道只是个婢女,徐升根本不会听她把话说完。

“来人,将这个扰乱公堂的奴婢一并抓了!”他恼羞成怒道。

他越是急躁,陈宝珠越是高兴,只有这样他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我看谁敢?”玛瑙大喝一声,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徐升心下一惊,忙跪了下来,陈宝珠也跟着跪下。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更是连看一眼圣旨都不敢,纷纷跪下以额触地。

“徐升接旨!”玛瑙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闻明珠楼下毒案深感震怒,今令丞相周若尘与爱卿共查此案,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刚宣读完毕,周若尘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回家换了身官服,来晚了。”他缓缓走至徐升面前,行了个礼“还望徐大人见谅。”

陈宝珠望着一袭红色官服的男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敢,不敢。”徐升已是满头大汗。

“徐大人不怪罪就好。”周若尘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大人审到哪一步了?”

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周丞相是皇上的人,如今圣上派了他过来,很明显是要保下陈氏了。

徐升擦了擦汗,走到公案前坐下:“刚谈到作案动机,下官认为此案虽然人证物证皆在,但嫌犯动机不明,故还没能定案。”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面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徐大人刚不是已经认定陈氏是凶手了吗,如今为何又说没能定案了?

有好八卦的人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周若尘:“你前些日子没听过那个传言吗?”

“什么传言?”

“听说周丞相和陈氏有一腿。”

“怪不得这个周丞相一来,徐大人就变卦了。”周围人恍然大悟。

站在旁边等人的琥珀听不下去了,叉腰怒道:“我家娘子和周丞相清清白白,你听清楚了,如今是圣上让他来查的,这姓徐的变卦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吗?”

“你胡说,徐大人最是公正,他才不会心虚呢!”

“既然他这般公正,变卦又与旁人有何干系?”

“你......”

眼看两人都要打起来了,徐升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肃静!”

琥珀瞪那人一眼,才再次看向了公堂上,周围的百姓也都安静下来。

“周丞相您看?”刚才百姓们的对话给了徐升灵感,他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仿佛自己真是被逼迫的一般。

周若尘并不将他的把戏放在眼里:“既然徐大人觉得嫌犯动机不明,便派人去查她在明珠楼下楼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徐升本以为他会直接维护陈氏,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去查陈氏下毒的动机。

“下官接到案子便派人去查了。”他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随后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捕头,那捕头倒是和徐升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徐升吩咐道:“徐直,将你查到的都跟丞相大人说一遍。”

周若尘挑眉:“你徐家的人?”

“举贤不避亲嘛。”徐升嘿嘿一笑,“这是下官的堂弟,如今刚满十八,身手却十分了得。”

陈宝珠扭头扫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看上去确实是个练家子,脸上还有一道从眉头到嘴角的疤,看上去十分狰狞。

她打量徐直的时候,徐升也在打量她。

一般的娘子看见徐直,都会被吓到,陈氏不仅没被吓到,还敢直勾勾盯着他看,自己一开始确实是轻敌了。

“禀大人,属下查到陈氏身边的丫鬟玛瑙,是五毒教之人。”徐直双手抱拳,低着头道。

徐升与他打着配合:“这与陈氏下毒的动机有什么关系呢?”

“众所周知,五毒教一直是一个令朝廷头疼的存在,这些年陛下也多次派兵去围剿五毒教,却都未伤其根本。”徐直抬起头,“可就在最近的一次围剿中,五毒教的左使被杀,算是我朝第一次在围剿五毒教上有所收获。”

“你的意思是,陈氏下毒是为了替五毒教报仇?”徐升压抑着声音里的喜悦问。

陛下对于五毒教的态度,那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的,若陈氏与五毒教有这层关系在,即使自己立即把她杀了,想必陛下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一局,他赢定了!

“我是五毒教的人,跟我家姑娘有什么关系?”玛瑙神色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起来,她在害怕自己的身份,连累了她的救命恩人。

当初要是没有姑娘,她早就死在五毒教的人手上了。

徐升站了起来:“陈氏明知你是五毒教的人却不报官,还将你带在身边,帮着你下毒报复朝廷命官又有何不可?”

玛瑙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来人,将这两人收押关进天牢!”徐升一声令下,徐直就要对陈宝珠动手。

玛瑙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周若尘:“周丞相您说句话啊,我家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下毒害人啊?”

周若尘也被玛瑙是五毒教的人惊住了,徐直能查到必定是借了齐府的力量,他此刻做什么都是在把把柄往外面送。

见他许久没动静,玛瑙心一横:“姑娘,我带你出去。”

陈宝珠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莫要轻举妄动。”

“可他们......”玛瑙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徐升怕人真的跑了,连忙喊道:“快抓住她们,莫让她们逃了!”

“等等!”陈宝珠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