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尘转眸看向了一旁的陈宝珠,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可惜。

王虎大概率是没了,但是温太傅让他们把这案子查明白,即使知道找到的是尸体他们也要去找。

“让人把王虎的画像画出来,今天务必将人找到。”周若尘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仲帛衍朝他躬了躬身,就转身出去安排了。

周若尘给了他一块令牌,这是之前查案子时皇帝为了他行使方便赏赐给他的,这块令牌可以调动刑部和京畿营的人。

“陈娘子,老夫人醒了请您过去呢。”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

这些丫鬟被盘问后,除了紫兰都回到了自己做事的院子。

陈宝珠起身:“烦请周丞相送我一程。”

她对温府一点也不熟,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她可不想一个案子还没查出来,又将自己陷入险境!

周若尘有些意外:“女眷的院子,我一个男子不太合适吧。”

“您将我送到孙老夫人的院子门口便好。”她觉得请人帮忙还是该有点表示,又补充了一句,“日后请您吃饭。”

这话一说出口,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重生后确实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但单独请一个男子吃饭还是怪怪的。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找补了一句:“我父亲将西街角的一家脂粉铺子给我了,我准备用来开一间酒楼,到时候请您去我店里吃饭喝酒。”

周若尘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整个耳朵都变红了。

“嗯。”他声音有些闷,迈着两条大长腿就朝前走去。

他今天没有穿官袍,跟往常一样身着白衣,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衣服上是有暗纹的。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今日他身上的暗纹恰好是自己喜欢的云纹。

陈宝珠有一瞬间恍惚,总觉得曾在哪里见过他。

“还不走?”周若尘转身看了过来。

“哎,这就来。”

陈宝珠回神,她拎起裙角小跑着跟了过去。

“谁家娘子像你这般?”周若尘嫌弃道。

仔细看却能发现他悄悄上扬的嘴角。

陈宝珠一路跑来气都还没喘匀,自然是没发现的。

“若是人人都像我一般,又怎能体现出我的特别?”她下巴微抬,仿佛又成了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姑娘。

周若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讨人喜欢。

“腿这么短,也不知道走快点。”他虽这样说却悄悄放缓了步子。

陈宝珠切一声:“我腿才不短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在周若尘身边,总是不自觉便放松下来。

世人都说他寒门出身,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如今更是皇帝养的一条狗,上面指哪儿他打哪儿。

可几次相处下来,陈宝珠却觉得传言不实,这位周丞相不仅不是皇帝养的狗,他似乎还能左右那位的想法。

否则他一个丞相,怎么可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养暗卫,明令禁止的东西他却做得正大光明,再加上他手上还拿着可以号令京畿卫的令牌,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个傀儡。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像别人说的那般残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似乎比想象中温柔许多。

“想什么呢?”周若尘低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陈宝珠回神,她像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小朋友,面上染上了一层红霞。

“没……没想什么。”她支支吾吾道。

周若尘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想什么脸为什么这么红?”

陈宝珠背上的汗都出来了,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他吧。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小丫鬟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夫人的院子到了,陈娘子跟我来。”

陈宝珠仿佛听到了赦免的圣旨,她干笑两声:“多谢周丞相,还要劳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她甚至没有给周若尘答话的机会,扭头就跟着小丫鬟往院子里走去。

孙老夫人跟温太傅住在主院,她醒来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从丫鬟口中得知自己确实中了毒之后,她便立即让人叫来了陈宝珠。

“你是如何知道我中毒的事?”她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陈宝珠并不意外她会怀疑自己,琥珀刚跟孙老夫人说她中了毒,她立即昏迷了过去。

“我身边有个叫玛瑙的女子,上次来便看出您中毒了。”她如实回答。

孙老夫人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也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陈宝珠乖巧地站在大厅中间,等着她接下来的问话。

等了好一会儿,孙老夫人才再次开了口:“既然上次就看出我中毒了,为何今天才让丫鬟告诉我?”

“我跟您上次是第一次见面,只怕我说了您也不会信。”陈宝珠不卑不亢。

孙老夫人掀开眼皮:“那你为何这次又愿意说了?”

“因为我让玛瑙制出了落回的解药,您不信没关系,借神医的手让您服下就可以了。”陈宝珠没有半分隐瞒。

孙老夫人声音愈发冷淡:“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毒是你让丫鬟给我下的,然后再让神医替我解读?”

她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温太傅让周若尘插手了这件事。

“您可能还不知道,玛瑙刚才在温府后院找到了许多药渣,那里面的药材都是配制落回所需要的。”陈宝珠抬眸看了过去,“您大可以找其他大夫去看看,那里的土质长时期受毒药的侵泡,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你倒是老实,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孙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就不怕我因为你查到了温府的隐私,置你于死地?”

“我不认为您会做出这样的蠢事。”陈宝珠一脸自信。

她这么说都是京城首富的女儿,不可能死得悄无声息,陈家倾尽家底哪怕太傅这样的世家也会脱层皮。

“世京城的人都说你蠢笨,我看真正蠢的是她们。”孙老夫人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陈宝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

“坐吧。”孙老夫人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陈宝珠坐下后,有侍女给她上了茶。

“你既然知道我中了毒,这么些日子也应该查到害我的人是谁了吧?”孙老夫人的面色再次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