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面上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毕竟开门做生意,谁都是为了赚钱。

这白玉簪子虽说价格不高,可要是一下子涨五倍,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陈宝珠见她面色犹豫,再次开口:“十倍。”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在场的几人却觉得如雷贯耳。

掌柜的立即笑开了花,她做生意这么多年,见过人傻钱多的,却不曾见过人这般傻,钱这般多的!

“成交。”她毫不犹豫取出簪子,塞进了陈宝珠手里。

生怕她反悔似的立即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旁边的店小二都没看清楚。

琥珀磨磨唧唧从荷包里取出银票,十分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掌柜的接过银票在手上看了又看,确定银票没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件事想请掌柜的帮忙。”陈宝珠的声音幽幽响起。

掌柜的立即警惕起来,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衡量要不要答应。

陈宝珠轻笑一声:“掌柜的放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来听听。”

“晚些时候,先前的买家过来,你便告诉她想要这簪子,就来明珠楼找我。”

“姑娘贵姓?”

陈宝珠摆摆手:“她去了明珠楼,自然有人引她来找我。”

“姑娘放心,我定会帮您把话带到。”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事情交代完,陈宝珠便带着琥珀朝珍宝阁外走去。

店小二比起刚才殷勤了不少,连面上的笑都真诚了几分。

琥珀冲他翻了个百万,将他从自家姑娘身边挤走。

“你这是做什么?”陈宝珠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琥珀轻哼一声:“谁让他狗眼看人低。”

她的声音并不小,旁边的小二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跟上去。

两人坐着马车穿过几条街,终于到了偏僻的西街。

此时,路边的小贩已经支起了摊子,卖混沌的、卖面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排成一排,各种吆喝声穿进马车里。

陈宝珠再次闭上了眼睛,她手指摩挲着装白玉簪子的盒子。

想要接近梁氏,这个簪子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上一世,她偶然间听说齐尧的两个妾室,因为一只白玉簪子打了起来。

她当时好奇,特意让院子里的丫鬟去打听了一番。

那个时候,她已经没了自由,顾远阳派了个丫鬟守着她。

平日里丫鬟对她并不好,会答应这个要求,也是为了出去玩耍。

她也就靠着那些趣事儿,一直苟活了许久。

据说柳氏打坏了梁氏的簪子后,梁氏盛怒之下将人杀了。

她当初还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簪子,能杀人。

后来她无意间得知,那根簪子是梁氏祖母留下来的。

之前决定要去接近梁氏时,她便让琉璃去打听了这支簪子的来历。

琉璃很快就从梁氏的贴身丫鬟梅儿那里得知,梁氏的父亲好赌,把家里的财产都变卖了,其中就有那支白玉簪子。

梁氏从小是跟在祖母身边的,直到祖母去世才被母亲接回去。

那支簪子是祖母死前送给她的,算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这些年她四处找寻,终于在珍宝阁得到了一点消息。

梁氏也没让陈宝珠失望,她很快就找到了明珠楼。

“竟然真的是你!”梁氏盯着坐在软塌上的陈宝珠,语气并不是很好。

她若不是还惦记着那根白玉簪子,怕是扭头就走了。

陈宝珠往后靠了靠,面上带着笑意:“夫人快请坐。”

梁氏瞟了眼她旁边的位置,并没有动。

“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把簪子卖给我。”她浑身都写满了戒备。

陈宝珠并不在意她的无礼,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梁夫人觉得我像是缺银子之人吗?”

梁氏沉默了半晌,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妥协了。

“宁安郡主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我若能做到定然万死不辞。”她语气坚定,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宝珠手上的珠宝盒子。

倒也是个重情义的,她这般想要簪子,必定是舍不下与祖母的情意。

陈宝珠都有些不忍心拿簪子做文章了,可是一想到墨香阁做的那些事,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每年那么多女子被墨香阁掳走,至今下落未明。

此番若是能将墨香阁一举拿下,也算是功德一件。

想到这,陈宝珠开了口:“也不是什么难事,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个人的消息,在帮我盯着一个人。”

梁氏皱眉:“我是不会背叛齐府的!”

“我让你做的事与齐府无关。”

“你说。”

陈宝珠叹了口气:“你是打算就这般站着与我聊?”

梁氏犹豫片刻,拎起裙摆在软塌的另一边坐下。

“我想知道你的母亲如今在何处?”陈宝珠见她坐稳,才再次开了口。

“我不知道!”梁氏一伸手就碰倒了小几上的茶杯。

琥珀连忙上前收拾一番,又重新上了一盏茶。

梁氏心虚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再次要补道:“我自出嫁后,便再没有与母亲联系过了。”

她脸上的笑有些僵,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瞟着坐在对面的陈宝珠。

“看来梁夫人也没那么想要这簪子。”陈宝珠从紫檀木首饰盒中,将那白玉簪子拿了出来。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白玉簪上摩挲着。

忽然,她伸出另一只手,作势要把簪子掰断。

梁氏心里一紧,伸手抓住了陈宝珠的手腕。

“宁安郡主手下留情,我只知道母亲住在城郊,具体的位置却是不知的。”她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陈宝珠见她神色没什么异常,知道她没有说谎,又问道:“你与容允接触的这些日子,可曾发现他的异常?”

梁氏脸色大变:“你问这话是何意?”

她语气带着怒火,猛地站了起来。

因为提前得知了梁氏为了这簪子可以杀人,陈宝珠并不担心她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她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子。

梁氏心里窝火,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簪子掉地上了。

“我都告诉你,你注意点别把簪子弄坏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护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