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提剑下车:“阿宁怎么了?!”

那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她必须要保住的血脉!

裴元蘅也看到了沈黎手里的长剑。

难道沈黎早就收到了风声?

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但不正面回应沈黎:“你一心要和我抢阿宁,不是你还有谁!”

裴元蘅吵闹着,也根本不说到底怎么出事了,还是前面的潜龙卫回来禀告。

“郡主,我们奉命护送裴先生和小少爷去鸿鹄书院,可行至这儿,忽然裴先生说小少爷要休息下,让我们停车,然后就带着小少爷往旁边的竹林去了。谁知道竹林里竟然埋伏着人,抢走了小少爷,安宇已经带了两个兄弟已经去追了。”

听了禀告,沈黎却冷了脸,沈奕宁从小就被裴元蘅冷暴力,在她身边就跟提线木偶似的,会在半道上提出要休息?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裴元蘅,可裴元蘅却一直都掩面而泣,全然不和她对视。

她冷声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潜龙卫的侍卫道:“东南方!”

沈黎皱了下眉,城南这边有许多山丘,往前是大雁山,而东南方是出了名的乱葬岗。

她沉声道:“春见,保护裴先生,秋见,你与我一道。”

“不!”裴元蘅虽然抽泣着,但还是一脸不放心,“我要和你一起,我要去救阿宁。”

沈黎虽然起了疑心,但裴元蘅作为沈奕宁的生母,她也不能拒绝。

而且裴元蘅也会武功,就算这是一个局,至少她在,也不会让阿宁受伤。

春见正要跟着,沈黎却在暗中给了她一个手势,她立刻明白,等几人都往乱葬岗的方向去了后,她才往大雁山的方向去。

乱葬岗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阴森可怖,只是因为这里有许多无主孤坟,加上晚上磷火漂浮,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一座鬼山。

这山上曾有过庙宇,所以还有些残破不堪的石台阶,步步而上,能清晰地看到有人走过的痕迹。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沈黎顾不得裴元蘅,快步跑上去。

就看到潜龙卫和劫持沈黎的那伙人拼杀在了一起。

“宋武!你放开他!”

沈黎抽出长剑冲过去,接连劈到了两个人,震得宋武连连往后退。

宋武就是想引沈黎来,但没想到她一个女人还能提剑,甚至杀伤力还这么强:“你别过来!”

沈奕宁看到沈黎就像看到了救星,哇哇大叫:“姑姑!姑姑……呜呜呜……”

“闭嘴!小畜生!”

宋武勒紧了沈奕宁,勒得他小脸都苍白了些许。

“安平郡主!你可真算是歹毒,抢人夫君就算了,现在连儿子都喜欢抢别人的,你可真是个抢掠的女人!”宋武讥讽道,“我看你也喜欢孩子,不如这样,你跟我去兖州,你我生一个好了。”

他满嘴的粗言秽语,他就是看不惯沈黎。

怎么会有人讨厌成这样,把李璟然迷得团团转,把李家搞的鸡飞狗跳就算了,还让他妹子锒铛入狱。

现在事情闹大了,宋蓉蓉也是,要杀沈黎手也得有个准度,怎么能白白地砍伤了高贵的王爷,现在他们宋家大祸临头,他必须要找一条生路。

“宋武,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黎知道,宋武抓了沈奕宁肯定是有事要挟她,若当真是要杀人泄愤,她早就看不到活生生的沈奕宁了。

“你把孩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郡主挡我是傻子吗?我若将这个筹码放下,还能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站在沈黎身后的裴元蘅,果然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沈黎毒辣,沈家老大看上的女人也不遑多让。

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裴元蘅瞪了一眼他,看什么看,赶紧把沈黎收拾了才是当务之急。

“宋武,你赶紧把我儿子放开,你要什么,安平郡主自然会给你的。”裴元蘅大声地嚷嚷着,又赶紧抓住沈黎地胳膊,“你赶紧说呀,他要什么你都会给,否则他当真要将我儿子弄死了!”

“沈黎,你不会见死不救吧,阿宁他可是你大哥沈战唯一的孩子!你就算和宋武再有什么恩怨,也应该以阿宁为重。”

裴元蘅表现的很心急如焚,她大力地摇晃着沈黎地胳膊。

“裴元蘅,我和宋武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又如何得知?”沈黎不咸不淡地问,表情也没有方才那么急切了,“宋武初入上京城,你又如何认识他?还是在此前,你就已经认识他了?”

忽然被戳穿,裴元蘅都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黎,你有空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如早早地救阿宁!”

沈奕宁她自然是要救的,可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管是秋见之前所言,还是现在她亲眼所见,

裴元蘅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宋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赶紧和安平郡主说呀,大人之间的事就大人之间解决,何必要牵连孩子!”

听到裴元蘅这样说,宋武也道:“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郡主想救这孩子,可以,我要免死金牌。”

沈黎皱眉,可不能让人知道她还有一屋子的免死金牌,树大招风:“免死金牌我已经拿去换了退婚的旨意……”

“我不管!”宋武厉声道,“你想要我放开这孩子也不是不行,郡主放下手里的剑,一个人走过来,我便放了这孩子。”

“好。”

沈黎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地丢下剑。

她正要往前走,安宇却把人拦下:“郡主不可。”

宋武在兖州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如今宋家要倒霉了,他肯定是要抓人陪葬的,现在过去,完全是送羊入虎口。

郡主在王爷心头是什么位置,他们都有目共睹都,可绝对不能让郡主受伤,否则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沈黎推开安宇:“无妨。”

她看了一眼秋见,秋见悄悄儿地往后退,消失在后面的树林中。

沈黎往前走了两三步,忽然回头,定定地看着裴元蘅:“裴元蘅,沈奕宁当真是我大哥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