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糊涂啊!”

华英痛心疾首道:“你怎么不等师尊发话就擅自接下长春子的东西呢!”

大殿内的几人之中唯有华英知道师尊是准备花大代价将卿长生与虞绾绾彻底绑死在一起。

至少是在卿长生寿终正寝之前,这份婚约都是作数的。

如今卿长生接下了长春子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他与虞绾绾的婚约是非退不可了。

否则,先不说师尊的脸面如何,单就是天玑宗就不会放过他!

如此一来,那日自己与师尊在回去的路上所说之事,都将成为一纸空谈!

闻言卿长生也不生气,反而轻笑着开口道:“横竖都是要退婚的,还能借机换得两件宝物,这笔买卖你师兄我血赚啊!”

“师兄,你……虽说下品蕴神丹可遇而不可求,但另一件不过是一次性的上品法器,可这两物与你……唉……”

华英虽未明说,但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与这两件物品相比,和虞绾绾绑在一起对于卿长生来说更有好处,远比这两样宝物价值来得更高!

况且,以卿长生现下这般状况,两件宝物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亦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诸般言论如鲠在喉,却在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或许这就是自己这位大师兄的宿命吧!

“三师弟,你切记,一切外力都不如自身实力来得重要!”

卿长生语重心长道:“莫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树树倒,靠人人跑,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华英心中有苦难言,想将事情全盘托出,又担心卿长生得知后会勃然大怒,所以只能将到嘴的话全部咽回进肚子里!

周不为将华英的神色尽收眼底,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端起茶杯品茶。

“行了,这里也没事儿了,师兄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好生修炼,莫要辜负了师尊的教诲!”卿长生与周不为告罪一声便自行离开了大殿。

“师尊……”

华英刚想开口,只听周不为道:“行了,都回去好生修炼吧,这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今日之事对你们大师兄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华英心中苦闷,怎么连师尊也如此,莫不是被大师兄给气着了?

不过想归想,师尊都已经发话了,华英也不好再说什么,与林婉心、顾青青二人一起行礼之后便离开了大殿……

“嗯,收获不错,将来遇到打不过的人也有把握逃走了!”

看着手中的两件物品,卿长生心中顿时美滋滋,别提有多得意了。

谁能想到临退婚的前一天,还会有长春子这个大怨种给自己送外卖呢,还是不用花钱的那种!

“这人啊,运气来了,就是挡也挡不住!”

卿长生乐呵呵地将这两件宝物收入储物袋中,随即坐在**开始继续修炼此前得到的口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取其一,剑之形……”

以卿长生为中心,每一次的吟诵与感悟,小院内周围的天地灵气都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涌入其眉心处的剑形印记之中。

体内的真元也会伴随着口诀游走在体内各处,无形之中滋润拓宽着他的筋脉。

随着涌入其体内的天地灵气愈发充足,其眉宇间的剑形印记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涌入的灵气。

随着灵气的不断积累,剑形印记开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它时而暗淡,仿佛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时而又明亮耀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繁星。

明暗交替之间,透露出一种即将突破极限、绽放光芒的预兆,似乎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熠熠生辉!

就在这时,卿长生的内府之中,一股更为惊人的力量悄然涌动。

仿佛是感觉到剑形印记此刻的状态,内府中的凤鸾短剑猛然间挣脱了束缚,幻化成初见时的那只巨大火鸟的缩小版!

火鸟浑身包裹着熊熊烈焰,每一片羽翼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它张开巨喙,似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啼鸣,将卿长生体内经过转化、凝练的真元之力,如同江河决堤般自鸟喙中倾泻而出,化作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洪流,直冲那眉心的剑形印记而去!

誓要以此来助印记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当体内浩瀚的真元之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汇聚于眉心处时,那原本闪烁的剑形印记仿佛久旱逢甘露般,瞬间绽放出勃勃生机。

它不仅贪婪地吸纳着每一丝真元之力,更在这股充沛的真元之力的滋养下,开始逐渐蜕变,由虚转实,表面渐渐浮现出细腻的纹路,流转着淡淡的金光,与卿长生的气息紧密相连,相互呼应。

每一分凝聚都透露出不凡的威压与深邃的灵韵,一股难以言喻的剑气,悄然弥漫开来!

此刻,卿长生端坐于床榻之上,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仿佛山岳般沉稳,又似深渊般莫测。

他的眉宇间,那抹剑形印记若隐若现,如同天地间最锋锐的神兵烙印,为卿长生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肃杀之意。

待到剑印彻底凝实,印记宛如古老剑谱中跃然于纸上的神兵利刃,每一丝纹理都蕴含着大道真理,仿佛随时都能挣脱束缚,破额而出化作实体,斩杀世间万恶!

同一时刻,卿长生的识海中一卷璀璨夺目的金色书卷缓缓自虚无中凝聚成形,轻盈旋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轻轻托举,缓缓升向识海那浩瀚无垠的穹顶。

刹那间,整个识海被一股温暖而舒适的金光所浸染。

就在这光芒最为耀眼之时,三个古朴而苍劲的大字,如同天地间最纯粹的烙印,猛然间自书卷之上跃然而出——《心剑诀》!

字体苍劲有力,宛如银钩铁画般力透苍穹直破云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触碰。

就当卿长生神识触碰到“心”字的一刹那,一股柔和的白光瞬间将其笼罩在内,令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声!

一瞬间,卿长生的识海中九颗幽邃难测的星宿悄然浮现,似是古老的星辰碎片,沧桑而又神秘。

最靠近“自己”的第一颗星辰,仿佛感应到了某种远古的呼唤,边缘开始泛起淡淡的白芒,隐隐有了破晓初现,即将被点亮之兆!

凝实后的剑印此刻好似乌鸦反哺一般,尽数将真元注入到第一颗星辰之中。

数枚闪烁着光芒的文字也从金色书卷中再次雀跃而出,形成一行简短的古朴小篆!

“贪狼顿起剑丛生,祸福轻重自不问!”

心剑诀第一式:贪狼带剑!

识海之中第一颗晦暗不明的星辰也在此时好似凶兽睁眼般被彻底点亮。

其光芒璀璨如明珠,又如沉睡的凶兽苏醒,杀意沸腾!

卿长生恍惚中仿佛看见一只巨狼的虚影在他识海里仰天咆哮,似是在宣泄着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愤怒,誓要撕碎这方天地。

锋利的狼爪当空挥下,寒芒一闪而过,利爪顷刻间撕裂虚空,竟硬生生留下三道恐怖的白色爪痕!

而原本因点亮星辰被抽空的真元再次充盈全身,比之前更加充沛,好似用不完一般!

感受到比之前更加充沛的真元力,卿长生顿时喜上眉梢!

“嗯?点亮第一颗就这么猛了?不知道点亮第二颗会怎么样!”

想到这卿长生迫不及待的运转体内真元想要一鼓作气点亮第二颗星辰。

他有预感,只要自己能点亮第二颗星辰,实力肯定会比现在要更上一层楼。

“贪多嚼不烂,过犹不及,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一道柔和且熟悉的嗓音将他本已全力调动的真元尽数打散回归内府!

凤鸾也在此刻化为古朴短剑,归于其中!

体内的真元运转猛然停滞,那股刚升起的突破预感便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卿长生听着熟悉的声音顿时心生警惕的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在我识海之中?”

他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是为他人作嫁衣,毕竟夺舍这种事在修真小说里实在是太常见了,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拼得一死,也不会便宜别人!

“呵呵,小家伙还挺警觉的!不过,你放心我不在你的神识之中,你所想之事也不会发生,我不过是一缕残识附着于凤鸾之上罢了,很快便会消散!”

仿佛看穿了卿长生的想法,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宽慰着卿长生紧绷的心神!

“前辈可是画中之人?”卿长生再次发问。

“是,也不是!一缕残识,何谈为人?”声音有些自嘲道。

“请问前辈是否与我一样?”

“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与我一样内府无法凝实化婴……”

卿长生话未说完,便被那道怒不可遏的声音给呵斥了!

“竖子无知!”

“呃……”

卿长生被骂的莫名其妙,刚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无知嘛!

“如今仙云大陆已经沦落至此了吗?可悲可叹……若是当初……唉……罢了罢了,往事随风,不提也罢!”

画中之人的声音显得既悲凉又无奈。

“前辈……”

卿长生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且记好,吾乃上古剑修—帝武鸣!小家伙,好好修炼我给你的口诀与心法,还有我自创的押天九注,莫要堕了上古剑修一脉的名号!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画中之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散在卿长生的神识之内……

“前辈?前辈?”卿长生连喊数声见还是无人应和,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看来应当是不用替他人作嫁衣了,上古剑修?剑修一脉?那我是不是就能和李逍遥一样御剑飞行了?想想都他妈刺激!”

先前的担忧被卿长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奋之色。

他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地方试一试!

“不行,要忍住,毕竟还有个老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阴我呢,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以后都不得安生了!哎,怎么感觉这么憋屈呢!”

卿长生刚升起的兴奋之情,瞬间似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顷刻间烟消云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是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先熟悉熟悉自己的招式吧……”

……

“少阁主,明日便是妙音宗清风长老弟子的成人礼了,不知是否需要老奴去准备些什么?”

“妙音宗?呵呵,一个徒有虚名的宗门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仗着先辈的那点余荫苟延残喘罢了,东域内的一门二阁三宗之中,就属他们妙音宗名不副实,如今更是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整个宗门就靠着那个行将就木的合体期巅峰的老家伙撑着而已,这次他若是再不能突破到出窍期,他的修真之路也就走到头了……妙音宗亦是如此!”

面相阴柔的青年对老者的话嗤之以鼻。

“话虽如此,不过阁主还是让您替他走一趟!怎么说也算是三宗之一!”

“行了,知道了!明日我会去的!你去库房随便找点东西带上!”

“是!老奴告退!”

“对了,那人如何了?”

刚要离去的老者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道:“据云隐宗门内传来的消息,他之前曾试图自尽,不过被他师尊给救了回来,如今想来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呵呵,我要的便是让他生不如死,若是死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一把捏碎手中的玉盏,少年的嘴角泛起一抹大仇得报后的畅快笑容!

“行了,不用在意他了,想来他明日也无颜再去妙音宗了,至于清风那个徒弟虞绾绾,我还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过,若是尚有几分姿色的话,本少爷也不介意将她收入房中!”

……

“东西都带齐了?没什么遗漏的吧?”

“都带齐了!”一群汉子高声应和。

“嗯,货物都给老子绑绑紧,今日可是山上仙人的大礼,你们要是犯了浑,弄丢了什么东西,仙人怪罪下来,老子也保不住你们的小命!”

刀疤脸汉子大声吼道,想要让这群自由散漫惯了的糙汉子们都长点心。

“放心吧,石哥!”

“就是,我们跟着您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嘛!”

“最好是这样,记着,到了山上以后,放下货物我们就走,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把嘴闭严实咯,听见没!”

“听到了!”

“出发!”

这群汉子都是妙音宗山脚下清水镇远顺镖局的镖师,带头的刀疤脸就是远顺镖局的大当家石敢当。

前些年赶上战乱,他们石家村惨遭山匪洗劫,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拼死反抗,这才换得一线生机。

后来天下太平,他就带着同村的汉子们外出闯**,几年内也是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底,故而才又领着兄弟们回到了清水镇,在这里开了间镖局,养家糊口,也算是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