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点儿水,关索感觉好多了,也不再像刚才那么闹腾,慢慢的安静下来,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见关索已经睡下,素云转身便准备离开了,可是她刚一转身,突兀的一只手自被中伸了出来,一把捉住了素云的小手。

素云的身子顿时一僵,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心跳的极快,只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她猜不到关索接下来会做什么,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可是关索接下来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握着素云的手,捂在自己脸上,眯着眼睛,嘻嘻的傻笑着,“嘿嘿,是含烟,我做到你了,看你这回往哪儿跑,哈哈,这下跑不掉了吧你。”

素云离他很近,关索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听见了,素云慢慢的抽回手,那颗紧张的不能自己的心一点点坠落,女人贪念的看了甜睡的关索一眼,就在转身的一霎那,泪珠终于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激射成无数小水珠消失在泥土里。

清晨,关索满足的打了个哈欠,一纵身从**跳下来,不由分说的,嗓子火辣辣的,渴得厉害,他抓起桌上的茶壶,也懒得用杯子,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一大通。

一股凉气儿从胃舒张到身体的每个毛孔个关索惬意的打了个寒战,用力甩了甩还有些昏昏的脑袋,啊的大叫一声,便跑了出去。

大厅里,只有大哥关平一个人,关索四下里望了望,随口就问道,“咦?二哥他们人呢,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来啊。”

关平懒洋洋的抬了抬眼,苦笑道:“别提了,昨儿个大家可都喝多了,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把我抬回去的,被子都没给盖,我半夜就给冻醒了,到现在脑壳还疼。”

关索微微一愣,总算想起来,对呀,记得昨天大家伙可都喝多了,那是谁把自己抱回去的呢,关索记忆中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某个女人的面庞,难道是她?

关平见弟弟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喂,想什么呢,坐啊,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叫老二他们几个了,等下咱们几个商量一下这仗要怎么打,对了,你手下那些人都是步军啊,行不行啊,能上船吗?”

原来刘备投靠刘表以后,就命令关羽暗中筹建水军,关羽平时的事情很多,哪儿有功夫训练这些新兵蛋子,就把水军交给长子关平统领。

荆襄水军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也没经历过几场像样的战斗,这次关羽提出由关平担任统帅,实际上也不无训练水军的意思。

关索听到这话,感情大哥这是怀疑自己手下的战斗力啊,当下不满的说道,“大哥你这话说的,瞧不起我们不是,告诉你咱手底下的兄弟绝对比你手下那些人要强多了,不相信,不信的话,那咱们这次就试试,看看谁手底下的士兵杀的敌人多,怎么样,敢不敢赌?”

关平也是年轻气盛,听到关索这挑衅的话语,怎么可能说个不字,当下拍板说道,“好!早就听说老三你手底下都是些虎贲之士,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么牛!”

兄弟俩又闲扯了一会,关兴、张苞两个也摇头晃脑的起来了,剿匪大军的几个头头脑脑们都凑在了一起,关索为了更好地摸清这伙水贼的情况,特意请来了老族长,他在江边住了这么久,说不准知道点什么内部消息也不一定。

老族长世世代代住在长江边上,靠打鱼为生,这长江口大大小小的地方他老人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听到恩公问起,自然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关索他们,“要说这咱们门口这长江啊,那叫一个宽嘞,江上的岛屿数都数不清,在距离咱们邓家村最近的一个大岛叫海嘴子,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眼子,有地只有几米深,可有的眼子,乖乖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哦!”

张苞被老族长这半土半洋的说的头昏脑涨,开口就要骂人,还好关索伸手拦住了他,虽然老人家说的复杂,但是大概个意思他还是听懂了,如果真像老人家说的那样,这海嘴子应该是所谓的侵蚀岛,经过成百上千年江水的冲刷,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岩洞,就是不知道这些岩洞到底有多少。

当关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老人嘴里发出一声惊叹,脸上满是夸张的神情,“那眼子可多嘞,咱们江边的老人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叫九眼六洞十八弯,你想想,那得有多少眼子啊。”

光听着名字,关索的心就猛地一沉,这么多山洞,要是这帮水贼都躲在山洞里面不出来,自己这几千号人一个洞一个洞的找,那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那老族长,你还记不记得这些水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是不是老早老早就有了?”关索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伙水贼也是初来乍到,对那些洞窟也不甚熟悉,不然的话自己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人果然点点头,“我想想哦,这些水贼确实是后来出现的,原来咱们这片儿可安稳咧,哪儿有什么水贼啊,也不知道这些天杀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关索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果真如老爷子说的那样,这帮水贼也他们一样也是群外来户,那么对海嘴子的了解一定不如邓家村的百姓,到时候剿灭他们也费不着满山跑了。

见到大家伙都不说话,张苞就急了,大声叫道,“你们一个个这都咋了,不就是群水贼么,多大点儿事儿啊,老大,我请命,先带几个兄弟去查探查探格老子的,一帮水贼而已,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关平见到张苞骂骂咧咧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忍不住就要开口呵斥,关索却适时的伸出手,拉拉大哥的衣服,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张二哥虽然做事不经脑子,可不还有星彩呢嘛,既然张二哥积极性这么高,那就派他出去,摸一摸这帮家伙的情况也是好的。

得到关平的许可后,张苞兴奋地朝着关平抱了抱拳,急吼吼的赶回军营准备去了,星彩也敷衍了事的朝着关平点了点头,却是看都没看关索一眼,一扭头就走了。

既然已经了解了海嘴子的基本情况,现在关索等人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了,等张苞他们摸清了海嘴子的地形、岛上水贼的布防情况在做下一步计较了。

老族长见到关索他们没什么事情了,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恩,关贤侄,你现在有空儿吗,小老儿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

关索微微一愣,不知道老族长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想来老族长也不会害自己,便欣然点点头,请老族长先行,自己跟在老族长身后,朝着村外走去。

一老一小慢慢走到村外,看着远处田野里俯身忙碌的村民,老人叹了一口气,指着西南角那一大片最肥沃的土地说道,“关贤侄,你看那边,那二十多亩地是咱们村最肥、最能产的地,知道这片土地是谁的么,说出来怕你不信,原来这些地都是邓艾他那个死鬼老爹的,论辈分,邓艾那娃娃还得叫我一声叔公,素云是个好孩子,她和邓子还是我保的媒,可谁知道邓子成婚没几年就得了一场大病,从此就一病不起,这些年实在是苦了素云了,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老族长说着,眼里已经闪烁着浑浊的泪花,素云,这是女人的闺名吧,关索没有说话,站在身后默默地听老人诉说着,心里面对那女人的同情更甚几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村里面那些婆姨闲着没事就说素云克夫,是她把相公克死的,贤侄,这都是乡下女人没见识,你千万别当真,素云她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好么,算我老头子求你了!”

老族长说着就要给关索跪下来,关索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老族长的胳膊,连声说道,“哎呦喂,您老这是干什么,您这不是折煞我么,您快些起来,快起来,您放心,我可是一直把邓艾那小子当弟弟看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的。”

既然老族长是邓艾的叔公,那么那天被自己砍伤的那小子应该就是老族长的侄儿了?当关索把这话问出来的时候,老族长脸上生气的用拐杖砸了砸地面,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别提那个畜生,这小子打小就游手好闲,不学好,他们兄弟刚一分家没几天,他就把自己那份家产全都败光了,成天赖在他哥哥家里,得亏前年村里来了一个杨大老爷,招了他做护院,不然的话,天晓得这畜生要生出多少始端来呢。”

关索听到老人愤恨的话语,也有些想笑,邓方那家伙的品性自己大概也有所了解了,实在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家伙昨天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自己没有要了这家伙的狗命,不知道他现在死哪儿去了。

只不过关索有些好奇,村里到底是哪位大财主,有这么多闲钱,养了这么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闲汉,自己在村子里里外外都逛过一遍了,怎么就没看到这么一位大财主呢。

一听关索提到这位大财主,就连老族长都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贤侄,你不知道这位杨修老爷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那,前年咱们村闹灾荒,还是大官人给咱们送了粮,否则,咱们这些老老小小可就饿死了。”

老族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他还是牢牢的记在心里,杨修?还不会鸡肋兄吧,记得以前读三国演义的时候,杨修那句,“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话可是在自己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