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他们几个听到这样的话,简直都快要高兴死了,跟着关索就是好啊,刚刚拿下了石阳,你看看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就又瞄上了阳新了,跟着这样的老大,可真是爽死了。

刘巴和王濬这次也没有反对,孙权真的是太过分了,眼下孙刘两家可还是合作关系,他就敢这样,是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王海首先就站了起来,“好,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调兵去!”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江夏阳新县处在荆州的最南边,和江东是隔江相望,孙权若是想要问鼎天下,必须要经过阳新这条道儿才有可能进军中原,因此阳新的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儿,不等王海把部队集结,魏延这家伙就已经在第一时刻聚敛了帐下三千骑兵,连粮草也不带,只带足了几日的干粮,就主动请缨来了。

关索得知这个消息,心里面却并没有排斥,虽然自己和魏延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人家主动来帮忙,那是看得起自己,自己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拉拢一下和魏延的关系。

关索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好了,不等了,王濬,让王海带人虽有赶到,咱们就先靠着魏将军这三千人马,看看能不能在阳新给他撕开一条口子来,告诉甘宁,准备行动!”

阳新毗邻江边,属于一个一半陆地,一半水中的城市,以前是江东和黄祖的必争之地,现在却成了孙权前沿补给基地,屯兵万余,由将军胡综镇守。

夜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到几十号男人赤着胳膊在江边搬运货物,平林是阳新最北边的一个小渡口,在阳新,这样的渡口多的没有,十几二十个还是有的,阳新靠近江边,靠海吃海是这个时代的法则。

平林的规模很小,常驻的士卒不到一百人,这里面大半还是用来收缴税费的官吏,在平林日常往来的几乎没有战船,都是那种贩运货物的民船。

虽然地处边陲,但是大家却从来都不害怕,天下人尽皆知,吴侯和刘皇叔可是同盟关系,现下镇守荆州的关将军和吴侯还是亲家呢,一家人呢,还能有什么事情。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胡综就从来没有往平林这边派遣过军队,而留守的这些士卒们也早已忘记了打仗是个什么感觉,大家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生活安逸而平和。

不过那些兵丁们休息了,但是老百姓却还不能,虽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但是此刻渡口内仍有十几艘商船停泊在那儿,或是卸货,或是装载货物,忙忙碌碌,虽然疲累,但是内心充实。

甘宁站在甲板上,身后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兵士,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蓄势待发,阳新是个水城,关索的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水陆并进,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阳新。

甘宁的面色冷峻,眼睛紧紧地盯着正前方,平林渡口一开始在甘宁的眼中还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下黑点,虽然战船越来越靠近,黑点也在不断放大,甘宁已经清晰的看到了渡口忙碌劳作的那几十个船工汉子。

腰间的长刀慢慢抽了出来,身后的兵士见此,根本不需主帅多言,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一股碾压性质的压迫感觉在这片天地间氤氲。

“咦,好奇怪的战船。”甘宁看到了平林渡口,与此同时,渡口上劳作的众人发现了正在急速靠近的五十艘战船,口中发出的惊咦声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哇!这船好快的速度!”这些汉子大半生都在和船打交道,船的质量好坏,他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看着眨眼间就已经距离自己不住百米的轮船,一个个眼中俱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甘宁站在船头,享受着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心里面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诸葛青青的千里船已经打造完毕,而且成功的将这门技术应用到了大型战船上面,现在看来效果极好,战船的行进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不止。

船越来越近了,渡口上呆呆站着的汉子们清晰地看到那高大的桅杆上面高高飘扬着甘宁的帅旗,“杀!”甘宁长剑出鞘,沉闷的嘶吼声音在甘宁喉咙里面冒出来,那些刚才还抱着手看热闹的船工汉子们杀了,惊恐的发了声喊,撒开脚丫子就往岸上跑,整个渡口顿时乱作一团。

孙刘两家不是联盟的么,现在荆州居然还无征兆的就跑来攻打阳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船工们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跑!!!

慌乱下,无数货船紧急起航,要逃离这个生灵涂炭之地,岸上的货物也不管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小命儿都没了,要那么多钱干嘛使去?

甘宁没有立即下令出击,而是给了这些百姓机会逃走,那虽然是个战争狂,但却不是个嗜杀之人,这么多年,大小百余阵仗,甘宁敢自豪的说,他的刀下没有无辜百姓的亡魂。

须臾之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渡口现在已是空无一人,这样倒好,给大船开进让出了大片空地,岸上那百余营卒也慌慌张张的从睡梦中爬了起来,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有些人手里面连兵器都没拿,就穿着件单衣,冻得哆哆嗦嗦的出来查探情况的。

刚才有人跟他们说荆州兵打过来了,自己抬手就给了那家伙一巴掌,乱嚼舌头根子,关三公子可是咱们吴侯的妹夫,这做妹夫也敢跟舅姥爷动手了,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是吧?

可是当他们出来,看到近在迟尺的高大的战船,还有甲板上那些战意凛然的兵士,这一个个的都傻了,喉咙里就跟是塞了沙子,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甘宁看着这些蠢货,心里面就有点儿想笑,不是说江东各个英豪的么,这胡综帐下的士兵全都是这幅德行,甘宁刚才雄心万丈,想要跟胡综大干一场的,现在看他帐下士兵都是这幅德行,甘宁已经没有把胡综看作是对手的欲望了。

甘宁摆了摆手,身后的副将向前跨出一步,“放!”只听到嗖嗖嗖几声,无数的火箭雨点般的朝着平林渡口倾泻而下,那百余兵士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无边的火海给吞噬得干干净净。

要知道平林座渡口不是夏口那种半水寨半城池的结构,只是单纯的一座渡口,士卒们居住的地只不过是一些营帐,根本是半点防御能力也无,这几轮火箭下来,平林渡口已经化作为一片火海。

“啊啊啊——”无数士卒惨叫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营帐,好些个身上着火的士卒更是一路凄惨的嚎叫着跳入江中,但是更多的却是连跳入江东的机会也没有,直接给大火烧作为一堆黑炭。

不久之后,大火熄灭,只留下这一地的废墟,“太弱了。”甘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命令大军前进,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拦这些虎狼之士的东西了,五十艘轮船悠悠哉哉很有顺序的靠向了岸边,顺着河道一路挺进,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阳新水寨。

而与此同时,魏延也领着麾下三千军马来到了阳新城下,阳新久经战阵,在黄祖时代就是军事重镇,城墙修的很厚,被孙权掌握以后,更是将其看作为问鼎中原的牵头堡,不仅派了重军把守,还大肆修缮防御工事,可以说现在的阳新城坚固程度不亚于柴桑这些大城。

魏延一身戎装,上身笔直站在大军最前面,关索和刘巴等人就在他身边,这次是魏延领队,主角儿是他,关索没有理由抢人家风头的,再说了,关索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魏延的实力,能不能在顿时间内攻下阳新这块硬骨头。

魏延静静的站在那儿,已经十分钟来了,但是他还没有下令攻城,身后三千大军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果真是令行禁止啊,就冲着这点儿,就值得关索对魏延刮目相看了。

和魏延大军的安静相比,阳新城头却是热闹太多了,三千军,这个数目说多不多,说小也不小,早就被守城的将领给瞧见了,有了防备,偷袭是不可能了。魏延干脆把家底儿全给亮了出来,给他来个实打实的正面进攻。

此刻站在城头守卫的是胡综帐下的一位牙将,十几年的老兵了,他是这所有人里面第一个发现城下这股军队的,十几年的作战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选择了关闭城门,并且当即下令吹响了号角,再迅速的派人去太守府,禀报胡综去了。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响起,那老牙将的心里面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但随即又紧张的盯着前方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攻城?不像,若是攻城,那他们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动猛攻,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又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多时间去准备,这不合常理啊。

老牙将趴在城头,看着城下那浑然一体的军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们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恍惚之间,老牙将好像看到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而是一座高山,沉稳,无坚不摧,不可撼动。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对方才三千人,自己可有五千人,足足比他们多出两千呢,再说了,还有这么厚的城墙,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老了,真的是老了。

老牙将用力的拍了拍手下厚实实的砖石,心里面这才安定了许多,魏延终于动了,他的头瞥向一边,看着那些已经组装完成的云梯,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因为秣陵城的城墙太高了,足有八丈,而魏延此次带来的云梯只有四丈高,所以他一直迟迟没有下令攻击,就是在等云梯组装完毕。

“将军,好了!”听到副将这句话,魏延刚才还有些臃肿的身子瞬间变得笔直,腰间的弯道刷的一下抽了出来,喉咙里面冒出来他那独特的怪异的嗓音,“全军听令,大军攻城,先登上城头者,赏千金,杀!”

“杀!”回应魏延的是震天的嘶吼声,这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能在魏延手底下厮混多年的,当然不是普通的兵士,更别提还有金钱的刺激了,那些小子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跟在魏延身后,朝着城头猛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