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黄祖这个样子,现场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诸葛青青偷偷扭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关索,虽然一在被黄祖父子冷落,可是关索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可关索越是这样平静,诸葛青青就越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二外公,您看关索他们也赶了一天路了,不如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吧。”被诸葛青青的话惊醒过来,黄祖愣愣的点点头,却也没怎么把关索他们这伙小青年放在心上,扭头朝着下边黄射看了一眼,“是极,是极,远来是客嘛,射儿,你去把关小将军的住处安排一下,莫要怠慢了人家。”

黄射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违背父亲的话,只得不情不愿的看了关索一眼,领着关索他们先行离开了。

等关索他们都走了,诸葛青青才急急地开口说道,:“哎呀,外公,您和舅舅全都误会关索了,他可不是普通人呢,他他可是人家未来的夫君呢。”

为了帮心上人挣回颜面,诸葛青青这次可真的是豁出去了,听到诸葛青青这话,黄祖一下子就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不敢相信一般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老人家听错了,“青青,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关索是谁?”

诸葛青青脸上羞得哥红艳胜火,许久才敢抬起头来,她勇敢的直视着黄祖的眼睛,这话已经说出口了,说什么也得继续编下去啊,诸葛青青坚定的点点头,“没错,关索就是我未来的夫君,这件事可还是外公和师尊老人家定下的呢,他他们非常看重关索的。”

紧接着诸葛青青又给黄祖讲了关索破樊城,斩曹仁的事情,听到外甥女这话,黄祖直接就傻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这都是真的,这真是刚才那少年做下的,天哪,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行,我要赶快把关索给请回来了,实在是太失礼了。”

黄祖嘴上这么说着,就要冲出门去把关索给找回来,诸葛青青见到外公这样子,有的气又好又笑的拉住了他,“好啦,外公,关索他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再说了,您可是长辈呢,哪儿有长辈给小辈见礼的道理,没事儿的,您就放一万个心好啦!”

黄祖的脚步顿住了,好一会儿,老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捂着额头哈哈大笑出声来,溺爱的指着诸葛青青说道,“是极,是极!外公怎么忘了,他可是我们家青青的夫婿呢,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外公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哈哈哈,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听到黄祖这戏谑的话语,诸葛青青顿时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羞涩的跺了跺脚,再也受不住外公的调笑,低着头捂着滚烫的小脸,赶忙逃了出去。

眼下虽然正值隆冬,可是长江水却依旧没有结冰,北风硕硕,哗啦啦吹动着船头桅杆上的旗帜,辽阔的长江水面,二百多艘大船平稳的在江面上行驶着,只见到领头的那艘大楼船上,宽大的旗帜迎风飘扬,一个大大的孙字张牙舞爪,嚣张之极。

甲板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中年男人当先立在船头,面色严峻,直直的盯着远处的江面,他叫凌操,跟随小霸王孙策多年,现在是孙权的部将。

而就在他身旁,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英俊少年郎,那是他的儿子凌统,虽然才十五岁,可是凌统身高已接近一米八的样子,欣长笔直,一身银色的细鳞甲套在身上,寒风浮动着头盔上的红缨,真是英武不凡。

“我儿,再过半里地就是夏口了,我儿以为,此役咱们能攻下江夏么?”凌统母亲刚生下他就去世了,所以凌统打小就跟在父亲身边领兵打仗,经验丰富,而且善于总结,早已是父亲手下的头号智囊。

听到父亲的问话,凌统没有丝毫的犹豫,自信的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江夏黄祖老迈昏聩,其子黄射虽有勇力,却也不过是个有头无脑的莽夫罢了,我江东现下五万大军齐出,江夏岂有不下之理?”

听到儿子这肯定的话语,凌操不由得哈哈大笑两声,意气风发,用力的挥了挥手,大吼一声道,“好!我儿此言大善,这次主公任命我为先锋,我一定要做出点儿成绩出来,让主公瞧瞧,命船队加快速度,我要给黄祖老贼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

听到凌操这话,手底下的兵士们也都是群情激奋,船队行进的速度立即加快了许多,当太阳缓缓升出水面的时候,凌操他们的大船也出现在了夏口守军们的面前。

凌操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江夏怎么可能没半点儿准备,凌操的船队刚一出现,早有值班的兵士把情况汇报给了黄射。

黄射这心里面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呢,听到属下汇报说江东那帮家伙又跑过来挑衅,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通知黄祖,气汹汹的领着手底下的亲兵,率军出了水寨迎敌去了。

还是早上起来练兵的甘宁见到江夏水军调动频繁,便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抓了身边匆匆经过的兵士一问,才知道是江东又来攻打。

得知江东此次来人多达一万,而黄射这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搭错了,居然仅仅领着三千精兵就冲上去迎敌,甘宁立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赶忙跑去跟关索禀报。

关索听到黄射这么冲动,心里也急了,连忙找到诸葛青青,一起面见黄祖,向他报告这件事情,黄祖得知此事,心中大为震惊,连忙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应对之法。

诸葛青青首先站了起来说道,“外公,夏口是我江夏的咽喉,决计不能丢失,还请外公马上派兵,我担心时间拖的太长,舅舅会有什么危险。”

听到诸葛青青的提醒,黄祖也连连点头,命令帐下统兵大都督苏飞为大将,骁将陈就、邓龙为先锋,尽起江夏之兵迎敌。

黄祖说完这一切,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拿眼睛一个劲儿的朝着关索这边望,其实今天早上关索就察觉到黄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比昨夜好很多,也不知道诸葛青青这妮子和老头说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到黄祖拿眼睛看自己,关索这时候也乖巧的站了起来,主动请战说道,“黄老将军,关索请战,还请老将军下命令吧!”

黄祖听到关索这话,连连点头应好,让关索率领麾下众将跟随苏飞一道,前往长江口迎敌,协助黄射守城。

苏飞今年三十多岁,原来时荆州牧刘表的部将,被刘表派来任江夏都督,为人温厚,待人友善,颇有贤名,在军队里面威望很高,是黄祖的得力助手。

苏飞本来并没有把关索放在心上,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关索能有什么特别的才干。可尽管如此,苏飞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轻蔑的神色,甚至还友好的朝着关索笑了笑,这让关索对苏飞的好感大大增加。

出了军营,苏飞就和关索拱手告别,各自回军准备去了,来到长江口,王濬、刘巴他们立即就迎了上来,嘴里面一个劲儿的叫唤着:“将军,将军,怎么着这是要开打了么?”

关索笑着点点头,“是啊,等下咱们和苏飞将军一同出发,你们几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黄射那家伙看看,我关索的兵也不是吃素的,好了,都快回去准备吧。”

虽然昨天没说什么,但实际上关索心里面还是有些介意的,可是看在诸葛青青的面子上,关索一直都没有发作,这次大战正好给了关索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他一定要让黄家父子知道,自己可不是他们心里想的那种孬种。

甘宁是个天生的统帅,一声令下,船上的战士们立即运作起来,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一切准备工作依然就绪,关索满意的站在船头,大手一挥,船只缓缓开动,朝着长江口苏飞军那边划去,和苏飞会和。

本来苏飞也没怎么把关索和他那五千多号人放在心上,五千号人听着挺多的,可是在这样大场面的战斗里面,这点儿人还真是不够看的。

可是当苏飞见到关索手下那些精壮的兵士的时候,苏飞就不再像刚才那样轻视他了,安静,这是苏飞见到这伙人第一个感觉,五千多号兵士,却听不到一点儿杂音,他们沉默的站在船头,身板挺直,目光坚毅,从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即将到来战争的狂热,也没有那种死亡的恐惧,他们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让苏飞觉得害怕。

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苏飞自问也是个带兵高手了,可是这样一群士兵,他不要说带了,见都没有见过,看着他们,苏飞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错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五千个个体,而是一个人,不,是一座山,沉稳坚毅,无法翻越,更无可能征服。

军情紧急,苏飞用力的摇了摇头,很快就收齐了这奇怪的心思,开始分配任务,陈就、邓龙各引一支千人队赶往沔口,截住江东来敌,苏飞则带领其余部队跟关索合兵一处,赶往长江口救援黄射。

宽阔的江面上,黄射那百十余艘大船迎风停泊在江面上,而就在距离不远处,却是数倍于他们的船队,不管是军队的数量,还是战舰的规模,都远远超过了黄射他们这边。

两方都还没有动手,甲板上千余张强弓硬弩已经准备就绪,重大万斤的大铁锚噗通一声砸进水里面,粗大的铁索系住船头,大战一触即发。

黄射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张脸色铁青,一对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已经泛白,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心里面的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