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刘艺菀,被丫鬟春桃和春柳架到了马车上。此时二小姐刘艺璇已经在马车里等着,见刘艺菀出现,立即出车接迎。

“你们怎么也没提前唤醒一下姐姐?”

“回二小姐,大小姐昨夜温书了,一直温到很晚才睡下,所以……”春桃解释道:“好在时辰还来得及。”

春桃正欲上车,却被刘艺璇拦了下来。

“只有高门女子允许入院,你们就不要跟着了,散学后,我们会一同乘车回来的。”

春桃不放心的朝里面唤了几声“大小姐”,无奈刘艺菀还在睡梦里,根本无法回应。

刘艺璇放下车帘,令了一声“走”,来福便干起马车,朝书院走去,只留下两个丫鬟,满心的不安。

刘艺璇看着坐在一旁熟睡的刘艺菀,心中不禁冷嘲:温书?字都认不全,还温书,真是笑话。

马车来到书院时,刘艺菀竟然很自然的醒了过来。她伸了一个懒腰,哈欠道:“我们到学校了?”

“姐姐说的是学堂吗?”刘艺璇在一旁笑着询问,“到了,咱们该下车了。”

“那还愣着作甚,走吧!”

刘艺菀掀开车帘,一个健步便冲了出去,一个三层木楼的建筑,高高的矗立在眼前。有几个少女,正在门口和守门的交涉着什么,刘艺菀跳下马车,好奇的凑了过去。

“没有文书,是不能进院的,这是规矩。”

“我是丞相府的嫡女,这京中谁人不知,怎么,还担心有人胆敢冒充不成。”

守卫的小兵一脸无奈,“可我们也是奉公职守呀,还请这位小姐体谅一下,既然您京中人脉广,或许这入院的贵女中,有个相识的给你作保也好?”

“你这小兵,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如此不知变通。”争吵的女子左右看了看,正巧发现刘艺菀在,便一把将其拽了过来,“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她可以作证的。”

“你谁呀!”刘艺菀挣脱了女子的拉扯,一脸的鄙夷,“如此泼皮,也算高门贵女?”

“刘艺菀,你说什么?”女子正欲发怒,身后传来刘艺璇的声音,“仙芝姐姐,你也在啊!”

刘艺璇奔跑过来,将文书递到守卫那里。

“兵大哥,我们是振国将军府的,这是文书。这位是丞相府的千金华仙芝,我可以作证的。”

守卫看了一下文书,见刘艺璇如此客气,便很痛快的将几个少女放了进去。

“哼,一个破当兵的,竟然这般无礼,等我回府禀告父亲,有他受的。”纵然进了书院,华仙芝依旧不忿。

刘艺菀听到她贬低当兵的,不由得血往上涌,“人家当兵的怎么了,尽职尽责有错吗?是你自己忘了文书,怎么能将过错怨到别人头上?”

“刘艺菀,我还没说你呢,你明明认识我,为何不给我作证?”

刘艺菀冷哼一声:“我为什么必须给你作证?”

“你……”华仙芝被噎的无话可说,只能红着脸骂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此话一下子刺中了刘艺菀的逆鳞,“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华仙芝的脸上,顿时那雪白的小脸,出现一片红晕。

“刘艺菀!你敢打我?”

华仙芝没想到,一直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儿,今日却吃了瘪。她不禁火冒三丈,一手推开刘艺璇,抬腿便朝刘艺菀踹去。

二十八岁的刘艺菀,可是黑带六段,纵然深陷这具十四岁身体里,却依然功法还在。对付这等刁蛮少女,自然手到擒来。

那华仙芝仗着自己虚长一二岁,以为可以完全压制刘艺菀,哪知动了手才发现,她竟然会武功。

刘艺璇见状,立即上前拉架,毕竟那可是丞相府啊,她们怎好得罪。

她急忙上前抱住刘艺菀,嘴里却对华仙芝规劝道:“仙芝姐姐不要在打了,这里是学堂。”

“刘艺璇,你在做什么?”刘艺菀立即明白,刘艺璇这是在拉偏架呀。

那华仙芝见刘艺菀被人抱住,便铆足了劲,挥起胳膊,朝刘艺菀扇过来。哪知刘艺菀双手抓住刘艺璇的胳膊,身子往下一缩,直接躲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艺璇脸上。

接着,“啪”的一声,刘艺菀起身回了一掌给华仙芝。

“让你欺负我妹妹。”

“肃静,怎么回事?”一个穿着枣红色的青年男子,带着两个书童过来,将几人分开。“荒唐,这里是学堂,求学之地,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我是你们的夫子裴谦,究竟是何缘故,在院子里动手?”

“夫子,是她先对我动手的!”华仙芝捂着脸,指着刘艺菀道:“学堂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还请夫子好好责罚这野丫头。”

“华仙芝,你若再敢胡言,我再赏你几个耳光!”刘艺菀恶狠狠道:“是她对我母亲不敬在先,所以我才动手打了她,打人不对,但辱没他人父母着,更不对。”

“我几时辱没你母亲了?”华仙芝委屈道:“夫子,仙芝真的没有,是刘艺菀撒谎。”

“我撒谎,我妹妹刘艺璇就在身边,她可以作证的!”刘艺菀拉过来刘艺璇,刘艺璇捂着脸,抬头看了看华仙芝,便又低头不语。

“刘艺璇,可是京师有名的那个才女?”裴谦好奇的走到刘艺璇近前,“既然你有些声明,应该不会说谎,那你说说看,是华仙芝辱没他人父母在先,还是刘艺菀动手打人在先。”

刘艺璇思索了一阵,嗫嚅道:“艺璇距离姐姐有些距离,确实没有听到她们说些什么。”

闻听此言,刘艺菀不可置信的望着刘艺璇,心中一片震怒,在家里争争宠也就罢了,结果到了外面,也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这个刘艺璇是脑袋锈逗了吗?

“怎么样,我就说刘艺菀撒谎了吧。”华仙芝在一旁得意道:“夫子,一定要好好惩治她才是,以儆效尤。”

裴谦走到刘艺菀近前,“刘艺菀,你可还有话说。”

刘艺菀冷哼了一声,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低首的刘艺璇,“我终于知道什么恶了,我无话可说。”

“好,那……”

“等等,我可以作证!”

只见一个十四五的少女,一袭白衣从人群中走过来,先是给夫子行了一礼,而后指着华仙芝道:“适才我就站在她身后,她亲口说,刘艺菀有娘生没娘养,此话不禁仅对刘艺菀是侮辱,更是对孝道和人伦的亵渎,夫子乃是举孝廉而入仕,自然知道此话的罪恶程度吧?”

刘艺菀一脸感激的望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正在疑惑,竟然会有人不顾安危,为自己挺身而出时,一旁的华仙芝愤怒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她喜极而泣。

“叶青青,你竟然也敢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