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子妃见孩子睡着了,便套了衣服,提着灯笼,直接去了冷宫。
冷宫的侍卫见是太子妃,有些迟疑。
“我只是来和母后说一声,她有孙女了。”
“太子妃你误会了,属下是担心废后发疯,对你不利。”
太子妃笑着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身边还有翠萍在呢。”
侍卫看了一眼太子妃身边提着灯笼的侍女,这才放心让了路。
侍女翠萍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太子妃一边打量着冷宫的环境,一边搜索这废后的身影。听宫里的下人说,废后夜里不进屋睡,喜欢窝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子妃正四下打量,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大胆,你竟然未得通传,就来见本宫了!”
太子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废后正端着架子,立在她的面前。
侍女翠萍举着灯笼绕到太子妃近前。
太子妃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废后竟然还能端着皇后的架子,而且看着神情依然严肃。是啊,每次她见自己都是如此高高在上,因为从骨子里,她就看不起这个儿媳妇。
“母后,我是来替太子看你的。”
“太子?”听到“太子”二字,废后一下子惊慌起来,“太子,不要怪母后啊,母后也不想啊,是你,你是苏雪华害的太子!”
说着话,废后便伸出双手,朝太子妃冲了过来。
这时侍女翠萍急忙挡在面前,“放肆,不得伤害太子妃!”
翠萍一把推开废后,“废后,你还认得我吗?”
被推到一旁的废后,转过头,借着灯笼的光芒,眯着眼去辨认翠萍,冷哼了一声,“哼,一个婢女而已,本宫为什么要认识。”
“那舒贵妃,你可还记得?”
“舒贵妃,舒贵妃!你们天天都来问本宫舒贵妃,她死了!”废后这几日总是遭受李奇峰的盘问,一听到“舒贵妃”的名字,便又疯癫起来了。
“是啊,舒贵妃死了,是你害死的!”翠萍忿恨道,“当年我家贵妃娘娘错信了你,没想到,你才是迫害娘娘的凶手。”
废后顿了一下,但旋即又什么也不清楚的样子,“本宫没有,是她自己福薄,和本宫没有关系。”
太子妃发现废后这个异常,不由心里产生了疑惑。
“母后,如今我仍称呼你母后,是因为我诞下了殿下的骨肉。”太子妃淡淡道,“殿下曾说,没有母后,就没有殿下。当年殿下中毒,母后急得满嘴起泡,也要日夜照顾着殿下安睡,所以殿下不相信,是自己的母后害自己。”
“如今殿下没了,但他的孩子出生了,我今日来和母后说这件事,就是想让母后知道,无论何时,我们都认你这个母后,你这个皇祖母。”
废后站在一旁,背对着太子妃默不作声。
太子妃知道,她应该听得见,也听得懂自己的话。
“母后在冷宫这些日子,应该很难熬吧。可你一直维护的二皇子,可曾来这里看过你一次呢?母后,到底哪个儿子对你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废后依旧背对着太子妃,只是她的肩膀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看来母后还是想着保护有权有前途的那一个儿子,也罢,就当我苏雪华白来这一遭吧,兰芝,我们走。”
听到太子妃呼唤侍女为兰芝,废后慌忙转过身,仔细辨别了一番,不禁吓得退缩到一旁。
在太子妃走远时,废后对着太子妃追问道,“雪华,孩子叫什么名字?”
“念慈,李念慈。”太子妃淡淡道,“这是太子殿下生前起的名字。”
太子妃含泪离开,身后传来废后痛苦的哀嚎,“念慈,呜呜,太子吾儿,母后对不起你啊。”
朝中重臣华丞相,突然请旨告老还乡。这是皇帝和众臣子始料不及的。
华府一众家眷,都跟着去了老家酉阳。
临行前,华仙松来到靖王府,与师父刘艺菀告别。
“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刘艺菀关心问道,“你不等为师生下孩子了?”
华仙松笑道,“父亲突然这么决定的,而且母亲也同意了,唉,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说着,华仙松取出一对儿泥塑的娃娃,“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母亲说,按着心意,你就不会挑理的,嘻嘻,所以我就做了两个泥娃娃,一儿一女,希望你这一胎,可以龙凤呈祥。”
刘艺菀接过泥娃娃,一脸嫌弃地吐槽道,“你自己做的?样子真丑。”
“啧,这是孩子一番心意,你咋能驳人家面子呢。”林霄杰在一旁也跟着装起长辈来,“还有别的礼物不?”
“去,人家走了,送礼物也是咱们送。”刘艺菀示意了一下侍女春桃,取来一个水囊,“这个水囊为师改良过的,你可以装些温水在里面,老家路途遥远,薛夫人还是喝一些温水好些。”
华仙松接过水囊,表示感谢,“还是师父考虑周全,师父,谢谢你。”
刘艺菀一愣,“谢我做什么。”
华仙松耸耸肩,“母亲让我谢的,不过,我也确实谢谢你,这下我回酉阳,应该可以没有对手了。”
“你小子啊。”刘艺菀突然有点怀念起自己这个徒弟来,同时也对薛夫人有些疑惑,想必她一定知道许多事情,可惜啊,日后再难与她沟通了。
为了庆贺东宫有喜,皇帝和太后商议,在宫中大摆满月宴,皇室宗亲都可以携眷入宫参加。
长公主李璎珞带着女儿林未央和驸马许宣一同赴宴,三皇子李奇峰和叶青青也带着孩子一同入宫,两府人来到宫门口,正好遇见。
“哎呦,快把长川给我抱抱。”李璎珞见叶青青抱着孩子,便欢喜地凑了过来,“自从上次见了小长川啊,我就时常梦见他呢,哎呦,你看看这小脸,跟奇峰小时候一模一样。”
几人正在门口说笑,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陈方驾着快马直奔宫门口。
“不好了,不好了,靖王爷要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