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行矿洞外复活的时候,郝仁满脸郁闷。
姬长生依旧在秘境门口悠闲的坐着喝茶,偶尔跟一些锻玄宗新晋弟子,探讨一下年轻人需要节制的问题。
以往郝仁被传送出五行矿洞的时候,都是自洞口走出。
从秘境外的复活阵法中走出,这还是第一遭。
姬长生眼皮一抬,想要看看又是哪个倒霉鬼在五行矿洞中被虐了,却没想到看到的会是郝仁。
他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来到郝仁身边转了一圈。
“啧啧,这不是我们锻玄宗新人王郝师弟嘛。”
“你也有从复活阵法中走出来的这天呀?”
“跟师兄说说,你是被哪只守护灵兽给虐了?”
郝仁哭丧着脸说道:“我是被木灵岛的那只食人花灵兽杀死的。”
姬长生满脸疑惑:“你说花老?”
“花老应该是五行矿洞中脾气最好的一位灵兽前辈了吧!”
“以前很多师弟,因为嘴巴比较甜,花老干脆都不用打生打死,直接把自己肚子里的木灵矿精拿出来送给了那些师弟。”
“你能把花老那种老好人惹怒了,郝师弟你牛逼!”
郝仁问道:“姬师兄,你喊那老怪物花老,还称他为前辈,你们很熟吗?”
姬长生回答道:“打过几次交道。”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随意进出洞天秘境。”
“我是因为自身是灵药师的关系,可以炼制一些增加命元的药物,所以进入秘境的次数比常人多了几次。”
“木灵岛上除了木属性矿藏,其实也长有一些可以炼药的灵草,所以我进过五行矿洞四次。”
“花老送了我不少灵花灵草,是个非常和蔼的老者。”
郝仁打断道:“等一下!”
“五行矿洞这样的洞天秘境,不应该是天道之力幻化而出。”
“里面的灵兽、矿藏每次进入应该都是天道之力重新生成的,为何那个老怪物有记忆?”
姬长生回答道:“这就牵扯到了一个上古秘闻了。”
“传说上古时期,神迹大陆的修士不仅可以随意修炼到化神期以上,甚至渡劫成仙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后来神迹大陆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九成的修士都参与其中。”
“大战之后,修为超过元婴期的修士全部战死,而且天地之间一片灰败。”
“天道震怒之下,便修改了这方天地的规则。”
“修士们自此之后再也没人能突破至化神期以上,而且每年还有修为上限的约束。”
“即便如此,天道仍不解气,祂聚集了一些参与了大战的修士的魂魄,投入到了各个洞天秘境之中。”
“让他们化作洞天秘境中的灵兽或者怪物,不停地被后辈修士一次又一次的杀死。”
“而有资格被天道记恨并报复的,最低都是寂灭期的大能。”
“植物类妖兽想要修炼,甚至比动物成精的妖兽还要难上十倍,花老能以食人花的根脚修炼到了寂灭期以上,你说恐怖恐怖?”
“若不是天道之力压制着他,让他每次的境界只能和进入洞天秘境的修士持平,怕是我们刚刚踏上木灵岛,已经化作飞灰了。”
郝仁听完姬长生的讲述之后,更加疑惑了:“照你这么说,那老怪物。。老前辈那么厉害,为啥要为难我一个小小筑基期弟子呀?”
“我不过是稍微靠近他的领地,结果每聊几句,他便对我展开了攻击。”
“最后还把我吞到他的肚子里,慢慢折磨死了!”
姬长生皱眉道:“你确定你没有对花老说什么不敬的话?”
郝仁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话呀。
倒是那花老,一上来就吐槽自己弹奏的琴曲难听扰民,郝仁也是气不过回怼了几句而已。
“没有,我并没有跟那老前辈说什么过分的话。”
姬长生说道:“那就难办了!”
“我劝你最好是想个法子将花老哄好。”
“你之前不是拜托我为你多炼制一些精元丹嘛。”
“炼制精元丹的最重要一味材料九九归元草,便长在花老身旁。”
“这种草药可不容易找,难得在咱们自家宗门里的秘境中就有,就地取材总比满世界找寻要轻松许多。”
郝仁回答道:“好吧!我尽量试试!”
说完他便再次进入了五行矿洞之中。
上了木灵岛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食人花老祖靠近。
但是刚刚踏入食人花老祖的百步之内,便被发现了。
“小子,你是不服气,所以想要回来报仇吗?”
郝仁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前辈您误会了!”
“之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前辈多有不敬,晚辈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食人花老祖听到郝仁恭敬的语气,面色稍缓。
“不必啰嗦,我很讨厌你!”
“只要你以后不出现在我眼前,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以后不准在这岛上再谈你那破琴了!”
郝仁心中一动,之前他还以为所谓弹琴的声音打扰了食人花老祖的修炼只是托词。
现在看来竟然是认真的。
他不禁对着食人花老祖问道:“那个。。。花老。”
“为什么您老人家对我弹琴如此抗拒?”
“其实晚辈我觉醒的职业是琴师,我所会的曲子乃是天道所授,不应该难听才对呀。”
花老骂道:“狗屁天道,祂懂什么叫琴曲吗?”
洞天秘境中的天空,突然乌云遮日,紧接着便是一阵电闪雷鸣。
显然他辱骂天道,天道有所感应,发出警告。
花老朝着天空喊道:“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懂个屁的琴曲。”
“有本事就弄死我,省得我待在这个鬼地方活受罪。”
天空顿时云淡风轻,阳光重新照射大地。
相对于把花老弄死,天道觉得把花老困在洞天秘境中更加解气。
花老转头看向郝仁,然后说道:“你是琴师?”
郝仁乖巧地回答道:“是!”
花老叹了一口气:“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碰见过琴师了。”
“你可知道七千六百年前,神迹大陆最强的职业便是琴师。”
“那个时候的琴师所弹奏的曲子,可不是来自那狗屁天道的天授。”
“而是根据自己的心意谱写曲子,根据琴师弹奏时候的心境和琴意,可以发挥不同的威力。”
“而那个时代最强的琴师,便是号称琴圣的司徒第一。”
“他老人家医卜星象,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其中最强的便是琴道。”
“更是创立了专收音修的宗门,忘忧谷。”
“我本是忘忧谷中的一朵,但是日日受琴圣的琴音熏陶,不过百年时间竟然可以化形修炼。”
“琴圣他老人家没有嫌弃我为异类得道,反而悉心指导我修炼。”
“可叹我于琴师一道实在没有什么天赋,白白浪费了琴圣百年琴曲的熏陶。”
“后来我另辟蹊径,以木灵之道苦修,终成一方妖祖。”
“虽然我与琴圣同为寂灭境修士,但是我一直在其面前执弟子礼。”
郝仁惊奇道:“原来花老您竟是七千六百年前的妖祖。”
“那您为何沦落到如今附身在一朵食人花上?”
花老恨恨地说道:“都怪那可恶的天道,嫉贤妒能!”
“琴圣他老人家的修为早已可以渡劫成仙,偏偏放弃了飞升的机会。”
“他的修为后来高到举手投足便可以影响天地意识的地步。”
“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神迹大陆的所谓天道,乃是更上古时期的一位大能的意识所化。”
“那人当初也是不愿意飞升上界,想要滞留人间。”
“后来肉身消散,元神与神迹大陆的天道意识合二为一。”
“但是多年后琴师也选择了留在人间,而且修为、资质比当年的祂更加优秀。”
“这让天道本源意识觉得,琴圣才是那个更加适合成为天道之人。”
“天道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被琴圣取代,便起了抹除琴圣的念头。”
郝仁吃惊道:“天道为这世间主宰,天地之力尽为其所用,祂若是想要抹除一个人,那么琴圣岂不是在劫难逃?”
花老摇了摇头:“你错了!”
“到了琴圣那个境界,天地之力也很难制约他老人家了。”
“而且最初那人本就是与天道本源意识合道,才成为了天道。”
“既然天道本源有意让琴圣接替成为下一个合道的人,当时的天道也无法光明正大的对付琴圣。”
“琴圣共有十七名弟子,却非个个成才。”
“其中七弟子纳兰元述,修到元婴便再难存进。”
“虽然琴圣老人家对待弟子无论修为高低,一视同仁的爱护,可是纳兰元述眼见师兄师弟们修为全都迈入渡劫期甚至大乘期,内心又是自卑,又是妒忌。”
“当时的天道便朝着纳兰元述下手,在其面前显圣。”
“纳兰元述经不起**,便与天道同流合污。”
“天道为其准备了一副所谓的先天道胎的肉身,**纳兰元述抛弃原有的肉身,进入先天道胎修炼。”
“纳兰元述照办之后,果然修为一日千里。”
“又有天道暗中为其安排各类奇遇,不足五十年时间,纳兰元述便成为了师兄弟中首个迈入寂灭期的修士。”
“可是纳兰元述不知道,天道早就在先天道胎中做了手脚,寂灭期的纳兰元述早已经成为了天道傀儡。”
“在琴圣老人家千岁寿诞之际,纳兰元述进献了一颗圣元丹作为寿礼。”
“以琴圣老人家的修为,虽然圣元丹有洗涤体质与灵魂的功效,但是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因为是自己的徒弟所献,琴圣不疑有他,当场服下。”
郝仁试探性地问道:“那颗圣元丹有毒?”
花老回答道:“天底下还有什么毒可以毒死一个寂灭期的修士?”
“那是比毒还要歹毒百倍的东西。”
“那颗圣元丹中藏有一缕魔道本源。”
郝仁问道:“魔道本源是什么?”
花老解释道:“这方世界初成之时,天地万物俱为阴阳两面。”
“有天道本源为正,自然也有魔道本源为邪。”
“天道之力越强,魔道之力也越强。”
“凡人出生后,若是身边天道之力环绕,便日渐心善,成为有德之士。”
“若是被魔道之力侵蚀,便会变得邪魅,成为危害一方的恶徒。”
“当时的天道本源因为合道的缘故,所以虽然力量相同,却压了魔道一头。”
“当时的天道害怕自己被琴圣所取代,费劲千辛万苦捕捉到了一缕魔道本源。”
“魔道本源进入琴圣体内后,渐渐与琴圣的神魂相融合。”
“琴圣最终没有成为取代天道的道祖,反而成为了魔祖。”
“成为魔祖的琴圣,非但没有记恨天道和纳兰元述,反而心怀善念,以魔道之祖的身份约束着天下的魔修。”
“身为正义一方的天道,却心怀邪念,想法设法地害人。”
“身为魔祖的琴圣,却心中有善念,约束群魔,不让他们外出害人。”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讽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