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绮听得心中一个突突:“实验品?你的意思是,你是季博士创造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段十一脸红透了,再说不出别的话。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在岛上待了五年,季博士通常连房门都不出,一直在做实验。由于被拖去做实验的兽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实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冯异道。

思绮略一琢磨,心中大概有了猜想,实验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个物种,大抵是借由现有的生命体,重新组合培育,所以段十一的兽体才看起来那么奇怪。

它的头部与尾部具有鳄鱼的基本形态,而它的身子像一条鳐鱼,或者说是一只张开双翅的飞鸟,这使它看起来比一般的鳄鱼宽大了数倍,这也是思绮在众多兽人里一眼看到它的原因,再就是它背上与脊椎平行的一排小板骨,一根一根像绿色的胖竹笋,组合起来又有点像侏罗纪时代的剑龙。

剑龙背上的板骨主要是用来攻击和防御,而段十一身体宽大,打架根本就用不上,又不像鱼鳍那样连成一片,可以用来划水。段十一化形时还保留了这一特征,可见十分重要,但具体有什么深意,恐怕除了季博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岛上还有其他兽人和你一样,也是实验品吗?”

段十一摇摇头。

思绮崩溃,“摇头的意思是指你不知道,还是没有其他实验品?”

“我们不一样!”

按照段十一一贯的说话方式,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其他兽人也是实验品,但是和它是不一样的。

思绮心中惊悸,回想起在雷州岛遇到的兽人,他们神情呆板冷漠,作为一个海上的孤岛,突然有外来人到访,他们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没有一点惊讶和好奇,只是低头各忙各的。再联想起秦棠川说的,季博士可以控制青阶兽人的话,她才明白其中的含义,岛上的兽人全是季琳笙的傀儡啊!

细细比较,段十一确实和他们不一样,虽然看起来有点呆,但是他会脸红,会慌张,会生气,有一个正常人应该的情感和喜恶,这让思绮心下稍安,这要是个傀儡,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那季博士到底有多少实验品?”

段十一似是想到了什么,茫然睁大了眼睛,思索过后直摇头。

“那你进过她的实验室吗?看到过她做实验吗?”

段十一还是摇头,这样连珠炮式的提问他已快扛不住了,身子不停颤抖。

思绮还要再问,冯异拉了拉她:“主人你别问了,段十一他心思单纯,不善交流,且一直生活在梧州群岛,他知道的估计还没有我多。”

段十一早被思绮问得坐立难安,听冯异如此说,如蒙大赦,转身去了他的小水塘。他的身影落寞又孤寂,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其实,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他早就应该给思绮一个交代,思绮那么聪明,就算他不说她自己也会发现。但自打冯异来了之后,思绮对他明显淡了很多,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更不敢开口。

一开始,秦助理让他带思绮来梧州群岛时,他高兴疯了,以为从今往后便能和小兔子一起长长久久住在这里了,可是她偏偏不喜欢梧州群岛,天天和冯异琢磨着怎么离开。

其实带小兔子游出这片海域对段十一来说并非难事,但他不知道除了梧州群岛,自已还能去哪里?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太陌生,太可怕。

棺材房里,思绮悄悄问系统:“龅牙妹,刚刚问到的这些,算不算有价值?”

“算!当然算!此次系统升级,我的探查功能增强了,再遇上那些兽人,肯定能探出他们的兽形和品阶。”

“既然有价值,那是不是可以给点好处?我想要……”

系统赶忙打断她“停!是你自己不愿意退双飞蝴蝶剑的,我也没有办法,顶多以后你生子奖励时,尽可能按你的喜好来派发奖品,你不就是想要杀伤性武器嘛,我懂。”

思绮点头,“那也行!”

梧州群岛四面环海,岛上光秃秃的,晚上不只冷,风还特别大。以前段十一住小水塘,冯异住大石头底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自打二人入住了思绮的棺材房,就再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了。为了不被思绮赶出去,都特别听话,从不逾越,三个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在兽世一雌多雄,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雌性没有明确表示要和谁同房,兽夫不能耍手段,更不能用强,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不然很容易打起来,这一点,单纯如段十一也是清楚的。

思绮长叹一口气,冲冯异道:“要不你去哄哄十一?他的伤口不能再恶化了,不然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呀!”

“主人,不是我不服从你的命令,我和他单独在一起,就只有挨揍的份,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也根本不听我的。”

思绮无奈,外面挺冷的,她也不想出门。

她突然灵机一动,小声对冯异道:“我有个办法,准保他会乖乖回屋里来!你别说话也别乱动,只管配合我演戏就可以了。”

冯异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是演戏,思绮已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叫:“冯异,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啊——不可以,好痛!你轻点儿。”

冯异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一股子只属于雌性的馨香直窜入鼻腔,啊?原来这就是演戏,那他可太会了。

“主人哪里疼?这吗?还是这里?快让我看看!”

冯异作为兽世的巫医,就相当于妇产科主任,毕竟雄性兽人比较皮实,鲜少生病,而雌性娇弱,生产困难,产房就是他的主阵地,他见过的场面太多了,对于如何讨得雌性的开心,他早摸得透透的。

此刻他早把思绮的叮嘱丢在脑后。

他,很不老实。

“冯异,你放手,你别这样。”

他抬起她精致柔嫩的小脸,深深望进她水光潋滟的黑眸,声音暗哑:“主人,你不能总这样折磨我!”

“别——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唔……”

她的话被冯异卷入腹中,伴随着擂鼓般的心跳,一次次叩响她的心门。

说好了只是演戏而已,他这是来真的?

思绮却忘记了挣扎,甚至轻轻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