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逸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王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管家指挥着人往上面装东西,顾铭景也在忙活,叫人做这做那的。

唐晋逸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一直跟着自己的小满,“你可是现行回来过了?”

小满连忙摇头,“王爷,小满不是一直跟您一起吗?小满可没有回过王府。”

唐晋逸没再说什么,人都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了,还不如直接去问顾铭景好了。

顾铭景这会儿正忙着呢,转头时看到唐晋逸就连忙走到了他跟前,“你回来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上马车吧!”

唐晋逸看看马车又看看顾铭景,“你知道我被派去赈灾的事情了?”

顾铭景看着他笑了下,“你觉得可能不是你吗?人家二皇子有人帮着说话,就你没有人,不让你去让谁去。”

这话唐晋逸是没办法反驳的,而且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太傅把他推出来,那去赈灾的人就是二皇子了。

只不过想到顾铭景对这件事情如此的肯定,他也有些无奈了,“你就没想过你忙活这么久,万一不是我去呢?”

顾铭景看着他说,“就算不是你去,我也是要去一趟的,他们那些人去我不放心。”

顾铭景想,这天下未来是唐晋逸的,那些百姓以后就是唐晋逸的子民,他理所应当的要护住他们。

顾铭景没跟唐晋逸解释他为什么要去一趟,而是对他说了一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小逸,你记住这话了,永远都是百姓们最重要。”

这话在许多人听来都应当是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不应当是皇帝吗?

可是唐晋逸听着这话却陷入了沉思,半响之后他似乎是想明白了,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他抓住顾铭景的手说,“不,你最重要,其次还是百姓。”

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出情话,顾铭景实在是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这话怎么听都怎么舒服就是了。

顾铭景瞬间就露出了笑容,“记得了,可要说话算数。”

唐晋逸定定的看着他,“自然说话算数。”随后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生生世世都算数。

得了一句话的顾铭景格外的满足,非常高兴的像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嗡嗡的继续去看着其他人干活去了,也真是很难得看到的活泼的一面。

东西收拾好,王府上下都安排好了之后,顾铭景和唐晋逸就带着小满小暑两个人上了马车。

至于顾铭景要跟着唐晋逸一起去淮阳的事情,两人并没有要去请示元武帝的打算,就算元武帝不同意他们也会想办法的,所以还不如先斩后奏了,而且顾铭景是个男人,又不是不能带出去的女眷,自然也就不用避讳那么多。

王府准备的东西都送走了,他们也就轻装上阵了,两辆马车就行。

等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圣旨也刚好到了城门口,让唐晋逸亲自去点兵。

顾铭景没跟他一起去,接手了元武帝安排过来的几位太医,顾铭景就主要问了他们擅长什么,有没有治过瘟疫的经验,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些大夫们比顾铭景知道的多,对于灾后瘟疫这件事情他们不管是听过的还是见过的都有,每次必然都是举国上下沸腾一番,所以他们对于廉王妃这种防范意识表示很看好,很欣赏。

顾铭景也就跟他们了解了下情况,随后他又接到了户部送来的粮食和银两,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粮食装在口袋里,没办法点数,但是银子就不一样了,哪怕很多,但是顾铭景却还是安排人跟他一起全部都清点好了才收的,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银子、粮食都来了之后,接下来就是药材了,药材顾铭景不是行家就让几位大夫去看了,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全部要了。

等他们这边东西准备齐全之后,唐晋逸也回来了,带了一个百人小队过来搬东西,其他的人就全部在城外候着。

随后唐晋逸骑上特意给他准备的大马,一挥手,“出发!”

马车,粮草,银两,药材,还有浩浩****的三千将士一同前往淮阳府。

而临京的百姓们也知道了廉王要去淮阳赈灾,送行的队伍从城门口一路排到了城外,所有人都在说廉王和王妃是好人。

跟着唐晋逸他们一起出发的太医和将士们也算是切身的体会了一把廉王府在百姓心中的人气。

他们在队伍里也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来。

前面的马车,出了城门之后唐晋逸就跟顾铭景一起坐上了马车,顾铭景让唐晋逸把朝堂上的事情跟他说一遍,唐晋逸就把自己在朝堂上说的话都告诉顾铭景了。

“阿景,我还自作主张为淮阳百姓请免了三年的赋税,你不会怪我吧?”

说实话唐晋逸还有点紧张,怕破坏了顾铭景的计划。

顾铭景听到他这话之后就笑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对,其实我也没什么计划,我只是猜到他们会把你推出去,所以才临时想了些条件出来,而我就是再聪明也总有遗漏的地方,为百姓请旨免赋税这件事情就是我没想到的,而你想到了,小逸,你比我还厉害。”

听着顾铭景毫不掩饰的夸奖,唐晋逸也跟着笑了起来,浅浅淡淡的笑容,但是却知道他很开心。

唐晋逸说,“我在边关生活了几年,我知道吃不饱穿不暖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淮阳府经此洪灾,大伤元气,自然是要好几年才能恢复的。”

朝廷只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十万石粮食,显然是不够的,淮阳府是富饶之地,人自然也是多的,这么点东西对于千万百姓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别多想了,你已经为他们做了,皇上也同意了,这就很好了,至于其他的,等我们到了淮阳府再看吧,如今我们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唐晋逸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唐晋逸突然又问顾铭景,“阿景,你觉得父皇是个明君吗?”

这个问题,顾铭景还真不好回答呢,元武帝在位这么多年,没做出过什么重要的政绩,可同样的也不算是个昏君,毕竟他也没做过什么对百姓不利的事情,顶多就是在皇子方面打压唐晋逸比较厉害。

可这样来说,严格意义上是不能说他是昏君的,至于明君,顾铭景觉得也是不能算的。

“你父皇是一个皇帝,他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至于昏君明君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这些都是交给后世来评定的。”

唐晋逸皱着眉,看着顾铭景,“阿景,你忘记了他杀了你们一家人吗?”

顾铭景顿时就露出了一个苦笑,“这是他在害怕,他怕我父亲功高震主,所以想要除了他,可是就算没有了顾家,还会有张家陈家,他们都会是第二个顾家,你父皇这皇上当的自己都没有信心,所以他会终日惶惶不安。”

这样的人在历史上有太多,可最后的结果呢,能有多少是善终的。

顾铭景并不怕,终有一天,他会证明顾家的清白,让顾家所有枉死的人安息。

唐晋逸看顾铭景这么难过,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伸手把人紧紧的抱住,“阿景,是我不好,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了。”

顾铭景回抱着他,“不怪你,反正是伤疤,总得戳一戳才能好的更快不是吗?”

唐晋逸没接这话,只是把人抱的更紧了些,他知道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顾铭景也只是在安慰他而已。

两个人抱了许久才分开,分开时,两人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失落,两两相对,最后一个再次伸出了手,一个主动靠了过去。

顾铭景非常心安理得的靠在唐晋逸怀里,“我跟你说说太子的事情吧,今个我让小暑去打听了些消息回来。”

唐晋逸轻轻点头,“嗯。”

“小暑回来说,太子是在昨天晚上被人刺客所伤,那刺客似乎是想要太子的命,幸好太子府的侍卫及时赶到,所以太子才只是被伤了了,只是伤的还很严重,划在了腰上,皇上连夜派了御医给太子治伤,事情瞒不住,所以一早就传出来了。”

“难怪父皇在上朝的时候一句都不提太子的事情,原来是早就知道了。”唐晋逸也算明白原因了。

顾铭景开口,“所以今天早上觉得不对劲,二皇子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来找去你上朝,说他没什么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二皇兄为什么这么做呢?”唐晋逸心里疑惑,“他如今跟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

顾铭景笑,“这可不一样,如今太子伤了,我们走了,这朝堂之上还有谁能跟他比吗?其他皇子就是再厉害,他们也不可能在二皇子还在京中的时候动他的人,所以他们想要分割的不过是太子,我们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淮阳河堤的事情跟二皇兄有关吗?”

顾铭景摇头,“这个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跟他有关,那才是难对付的人。”

唐晋逸此时却冒出一个想法,“阿景,你说舒先生会不会就是二皇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