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简陋道袍的老人定定地立在门外,面上毫无表情地看着不断做驱赶动作的大汉。
房间里,控制着自己同伴的男孩发出一声干咳,表示着自己的耐心值,大汉没有办法,伸手推了道袍老人一把,
“让你快滚啊,听见没有!”
没想到老人竟然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给甩飞到身后,再看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气定神闲。
靠,今天是倒什么霉,怎么净遇上硬碴子!
眼看大汉被摔出去,男孩也惊住了,手下的力度不自觉加深了几分,直掐的手下的男人哽着脖子翻白眼。
“你,你们得罪的人还不少啊?”
道袍老人打了大汉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样子就是专程来上门找茬的。
房间中的几人里,有人低低骂了一声脏话,连领头的大汉这会儿都被一招秒了个生死不明的样子,剩下的这帮乌合之众更是不够吃的。
道袍老人沉着脸,步步稳重地走进房间,最终是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先忍不住这种压迫,尖叫一声就想冲出去。
结果像是被老人误会要冲上来开打,直接捏住他的肩膀,跟之前的大汉一样甩飞出去。
年轻人落地之后翻滚了几圈,脸朝下趴在污水坑里,看上去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老人来到了人群之中,看着每个人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终于低声开口,
“全性?”
是个疑问句,但不知道是在问谁。
其中有个家伙像是终于抓到了重点,迫不及待的想用全性的名头唬住面前跟他们不只是相差了一个量级的老道人,声音颤抖着大叫道,
“对,知道我们是全性的,还不快……”
男孩闭上眼睛,知道这个傻叉完蛋了。
对面明显就是奔着全性的名头来找麻烦的,这会儿竟然还上赶着自投罗网。
果然,耳边传来一个凄厉到几乎变声的惨叫,再次睁眼的时候,刚刚大叫的那家伙已经飞到了后面油腻的沙发上,并且脖子还呈现一种诡异的折角。
被摔到外面去的两位不知道情况如何,但这位明显是不需要抢救了。
男孩知道情况不妙,立马撒开手里控制的人——实际上这位老兄也马上就要被紧张的他给掐断气了,
“大,大,大爷,今天您先请,我就先走了哈!”
放开手里那人,男孩转头就赶紧往房间外面跑,但一步还没有跨完,身后的衣领就被极大的力气抓住,而后感觉到自己几乎是瞬间腾空。
这种感觉可不妙啊!
男孩遵循身体的本能踢蹬着挣扎,同时大喊,
“大爷,爷爷!我不是全性!我不是!我跟他们没关系!”
像是怕老道人不信,他又大声补充一句,
“我只是来找他们收账的,跟他们真的没关系!不信您找街坊邻居问问啊!”
他现在只能赌这位老道人是个讲道义的,说是找全性麻烦就只是找全性,不会滥杀无辜。
可要是不然,老道要是想把所有出现在现场的当事人灭口,那他只能说下辈子注意点了。
该死的,这个仇是要算到全性头上吗?虽然也不会有人给他报仇就是了。
不过好像确实是有点儿用的,在他喊出自己不是全性的人之后,老道人明显迟疑了一下,起码没有立刻给他摔出去。
男孩忐忑地呼吸着,小声对身后揪着自己的老道人说,
“大爷,我嘴可严了,今天从这里出去,保证一个字都不泄露,呃不不不,我压根儿从这里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对也不对,我今天压根儿就没来过这里,我怎么可能见过您呢是不是?”
这些求饶的话似乎是起作用了,老道人果然轻轻的把男孩给放下,甚至还在他身后出声轻笑了一声,
“你这小娃娃有意思,跟我认识的一个小子有点像啊。”
“不敢不敢,”
男孩胡乱地答应着,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哈,我妹妹还在家等着我吃午饭嘞。”
老道人倒也出声答应了一下,不过下一秒,男孩发动的能力却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他没有跑出房间,只觉得后脖颈就传来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就是眼前一黑。
狗日嘞,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阴,不是都答应放过我了吗……
在失去意识之前,男孩在心里无助地骂着脏话。
当天下午,附近一处少有人来的脏乱公厕。
男孩拧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不断流血的鼻子,布满灰尘与其他一些不明脏污的镜子里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从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来看,距离刚才的奇妙经历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
男孩明明是在房间里被老道人打晕的,醒过来确实在另一条巷子的巷口。
因为倒地的时候摔破了鼻子,所以他醒来的时候,鼻孔里还被人很贴心地塞上了卫生纸。
只可惜,因为他体质的问题,他醒来的时候两张纸全部已经被鼻血浸湿。
有毛病吧,死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恨恨地咬着牙,这会儿也只能用在心里骂脏话的方式发泄情绪。
明明是去打人的,结果莫名其妙找了一顿打。
男孩在冲洗鼻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面反射出一个人影的样子,立刻警觉地回头。
来者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家伙,皮肤很白皙,长相算得上是相当漂亮,是那种在开口之前雌雄莫辨的漂亮。
“哎呀,真有意思,”
金发男人竟然笑意浓烈地冲他拍了拍手,
“你叫李岐,对吗?”
男孩下意识后退,直到腰部抵在冰凉的洗手台上。
这是退无可退了,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哪里都有找事儿的?
“哎哎哎,别紧张嘛,”
金发男人看出了他的情绪,依旧笑着摆摆手安抚他,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对你很好奇而已,而且你现在似乎挺需要帮忙的?”
“不需要。”
被叫做李岐的男孩给了一个冷漠的回答,转头就想走,或者应该说逃离。
“是吗?”
金发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在男孩身后小声地倒计时,
“5,4,3……哎呀!”
五秒的倒数还没有结束,男孩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金发男人过去拖起晕倒的男孩,把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拒绝我,不可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