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快把她放下来啊!”
乘务员看到我不但没有救人,反而在车厢里来回打量,顿时就有点急了,爬起来就往我这边冲。可是她刚冲到九号包厢的门口,那飘在九号包厢门口的吊死鬼手一挥,一股子阴煞之气从它身上喷出,笼罩在了乘务员的身上。那乘务员的动作立刻就放慢了下来。
紧接着,她做出一个踮起脚尖伸手上举的动作,好像是要去高处摘什么东西,不过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就变了样子。乘务员的脚尖依旧踮着,双手却在半举之后转为下探摸上了自己的腰带,又是抽又是解的,看起来很费力气才把那根腰带从腰上抽了出来,然后她做了一个向下一甩的姿势,不过腰带却没有被她甩到地上,反而是甩完之后逆势上扬,腰带一头抛到了头顶上方穿过那根木梁垂了下来。
乘务员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只手捏着腰带头摆弄了半天,终于把腰带扣扣上了,然后脚尖踮得更高,似乎想要把脑袋探进那腰带圈里,只不过高度差的有点远根本就套不进去,她就开始在旁边摸索了量小找到了走廊里的椅子就要站上去。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可能是身边的吊死鬼因为有了猎物做替身,它并没有对我出手,也就给了我时间看完了乘务员被迷惑上吊的整个过程。之前思橙的经历也应该跟这乘务员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那一泡尿到底尿到了哪里。
此时想看的已经看了,我自然不能放任女乘务员真的挂了腊肠。口中念诵了一遍净心神咒,把一张清心符丢了过去,正贴在她的脑门上。
原本缠绕在女乘务员身边的阴煞之气在清心符和咒语的作用下瞬间崩散,女乘务员先是一阵呆愣,然后“哎哟”一声从那椅子上跌了下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无视了那些挂在半空的吊死鬼,我快步冲到乘务员身边,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的同时拍开了她准备揭下额头上符纸的手。
“我,我没什么事儿,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那个女孩儿解开了吗?怎么,怎么我自己倒在地上了?”
乘务员是看不到那些吊死鬼的,她所诧异的仅仅是刚刚眼中所见的画面和现在不同。
“不管你信不信,这里现在闹鬼,你赶紧离开,让列车长和运管方面联系,让列车在下一站紧急停靠,再准备一些荔枝柴、黑狗血、柚子叶,还有让机务段的派人过来,这节车厢上有些东西必须拆卸下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闹鬼?你不会是鬼片看多了吧?”
女乘务员显然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毕竟鬼神之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缥缈。
“你刚才被鬼迷了,准备上吊用的腰带还在上面。”
我抬手指了指车顶,女乘务员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是一声尖叫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额……普通列车乘务员的工装是西裤,她刚才上吊的时候扯下了腰带,后面一连串的动作……西裤已经掉到腿弯了,黑色的蕾丝小内内在旁边床位灯的照射下一览无余啊。
“流氓!来人啊!抓流氓!”
女乘务员一边尖叫一边提着裤子,我感觉自己的脑门上已经满是黑线了。刚才被我吼了几嗓子而没有反应的各个包厢,似乎都**了起来。
看热闹,是国人的一大爱好,说实话刚才我冲出来的时候吼了一嗓子,结果其他包间都乖乖的没有开门出来,我都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了。这次女乘务员一喊抓流氓,包厢里还没睡的诸位的吃瓜之心显然是压抑不住了。
“我告诉你们,我手上有刀,谁敢开门,我就捅谁!”
说话的功夫,我左手边的一个包厢门就已经打开了,我一点都没迟疑,从腰包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就飞了过去。
“噗”的一声,手术刀扎在门框边上,尾部不停地颤动着,那开门想出来看热闹的中年男人被吓得一声尖叫,赶忙把门拉住了。并且很“通情达理”的喊了一声“卧槽!真的有刀”。
这一下,其他包厢原本已经拉开条缝的门立刻就都关了起来。毕竟,只有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那瓜才好吃,一旦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那瓜可就一点都不甜了。
“你也够了!不准再叫了!”
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我对女乘务员亮出了手中的断刃。
看着那散发着森寒光芒的刀刃,女服务员被吓得又是一声惊叫。
“别,你冷静点,别动刀。别……你想要的话,我,我,我可以给你……你不要伤害我……”
好嘛,这是真的把我当坏人了。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把拽到大腿上的西裤往下拽。
“你特娘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的腰带是上面那玩意儿控制你自己解掉的,不是老子干的!让你出去找列车长!”
我那个气啊,刚才我说了半天都对驴讲了不成?有些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自以为长得漂亮一点,所有男人就都会馋她的身子是吗?
眼见着女乘务员满脸懵懂,我索性摸出黄泉水在她眼皮上抹了一下。这一下,乐子可大了。
整个车厢瞬间变了样子,九个吊死鬼飘在半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们两个。
女乘务员哪里还坐得住啊,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朝车厢连接处冲了过去,就连她的西裤已经完全脱落都不在乎了。
“好累啊……好冤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并不阴森,相反的,还带着几分魅惑的味道。
“你是个好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能给你的,就是各种误解,各种冤屈……这个世界上的人,太过分了……太没有良心了……”
不,不应该说是魅惑的味道,而应该更直接的说这就是一种精神攻击。
“没……良心?”
我低低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你救了她……可是她是怎么对你的……说你是流氓……要找人把你抓起来……现在她跑了,那么接下来……她就会找来更多人控诉你的罪行……让所有人对你指指点点……然后把这件事放到网上,让那些喷子们对你破口大骂……”
我的呢喃似乎带给了耳边那声音几分鼓励,更加卖力的蛊惑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不……他们不光要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你……还会人肉你的信息……把你挂在网上让更多人来骂你……还会牵连到你的家人……朋友……让你和你身边的人全都陷入流言蜚语之中……”
“那……我该怎么办”
一阵阵无形的波动,不停的冲刷着我的脑袋,我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死了吧,死了多好………没有冤枉……死了好……死了多好啊……来吧,来吧……”
低语声还在继续,一条绳子缓缓的从天花板上垂落到我的面前,就那么在我眼前打了个结,结出一个绳圈。在那绳圈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和爸妈、妹妹、赵默、孙澄、米可儿一起生活在一座被鲜花包围的小院里,爸妈开心的喂养着院里的鸡鸭,默默抱着一个长得很像我的可爱男孩儿坐在一张摇椅上享受着和煦的阳光。
小妹在一边拿着最新款的手机,正在教孙澄打游戏。米可儿则是站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这幅画面好温馨,好美妙,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只是……好像缺了点什么……对了,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