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你叫我?”

张雨仙小心翼翼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你。按照我知道的这里应该是你龙虎山的前辈给封存起来的,你之前来这儿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受到他们的什么叮嘱吗?”

故事里面有些大宗门总是喜欢用各种难题去给弟子当做试炼。我觉得湖心岛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龙虎山给张雨仙布置下的一个试炼。

然而在听到我的问话后,张雨仙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好吧!说不定你也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我摊了摊手。

“你帮忙看看地上画的这些符箓你认识不认识。我只能大概看出来是用来镇压什么东西的。但是又感觉不太完全。”

我指了指地板上的那些线条,张雨仙点点头先是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爬到梯子上往下看了一会儿,期间表情数变,似乎这地上画的对于她们天师府而言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是九天应元府镇魔御宅阵。”

“九天应元府镇魔御宅阵?这名字听起来有点高大上啊。”

“应该说不光是名字。这个阵法是真的很高大上。这是一座带有镇魔效果的防御型阵法,最初被开发出来的时候,是用作巩固道场,抵御邪魔入侵的,后来因为封镇效果很好,也被用来镇压一些就连天师府都无法降服的妖魔鬼怪。这玩意儿几乎可以说是坚不可摧。”

“你是说,这是一座防御阵法?还坚不可摧?这个有那么结实吗?”

我不太相信的用手在地面上敲了敲。我很确定,这就是铜的,可是铜的金属硬度却并不高。只要力气大点,手上在有点家伙,比如榔头之类的,想要破坏一张刻画了阵法的铜板难度其实不大。

“要不你试试?”

张雨仙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一问,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把刚刚被白毛僵尸打飞的那块鹅卵石递到了我的面前。

“喂,咱们不开玩笑的啊。这要是一家伙下去把阵法给弄坏了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接过鹅卵石,我很是犹豫。

“你能砸的烂,我们天师府的脸挨个撕下来给你补阵。”

“真的假的?说的那么邪乎。”

张雨仙这丫头连天师府的脸面都搬出来了。可见对这个阵法是非常的有信心不矫情了。不矫情了。抡起鹅卵石就朝地上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这一下硬是给砸出了一声撞钟似的声音,鹅卵石反弹而起从我手里飞了出去,而地上被我砸的那一块却是连个白点都没留下。

“怎么样,结实吧?这个阵法在布置下以后就连布阵人自己都无法破解。唯一的破解方法是用煞气足够强烈的器物猛击阵眼的方位。不过这个煞气足够强烈的事物,却很是难找。通常就算有人想把那些封印的邪魔放出来,都找不到开启法阵的钥匙。这次倒好。钥匙都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

张雨仙的语气有点古古怪怪的,似乎是觉得自家前辈有点多此一举。

“可能当初你家的前辈,就是怕出现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吧,被不经意间泄露的尸毒感染。又没有其他的治疗手段。就只能冒险下去了。这个卢光安,我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走运还是倒霉。你刚注意到这里了吗?这阵法上竟然留了个狗洞。”

张雨仙无奈的点点头,看向了石室的一角。

在那个角落里,地上的铜板不知道为什么留着一个小孔。

“其实那也不是什么狗洞。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作为道家正统,就算对方是妖邪,也要给他们留一线生机。当然绝大多数时候,这所谓的一线生机。只是形式上的。正常来说,就算里面有尸毒冒出来,也是极少量的,不是长期接触也不会感染到人。谁能想得到,有这么个倒霉蛋,就把自己给封在了里面呢。这次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我们上去吧,等下让他们把荔枝柴推下来,把残留在这底下的尸毒烧一烧,然后把石门封好,后面就没咱们的事儿了,等放假回家,我会叫龙虎山的长辈过来这边收尾,加固一下阵法什么的。”

张雨仙说完朝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跟她一起上去。

然而让我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张雨仙刚刚爬上梯子,就有一个人从石门上面掉了下来,给她砸了个正着。两个人顿时化作了一对儿滚地葫芦。张雨仙还好,出身名门,有功夫在身,滚了两圈就停下来,那个掉下来的就不那么妙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儿!?”

掉下来那人穿着警服,我冲过去抱起他一看,那是一个年轻的男警员,看着颇有些眼熟,名字却是记不得了。他的头部在流血,人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上面的,怎么……”

我想问一句上面出了什么情况,是不是白毛僵尸又蹦起来了,就听到上面一片嘈杂之声,其间还夹杂着一句句“不许动”之类的话,似乎并不是白毛僵尸搞事儿,而是有什么人闯进了现场。

“上面稳住,不要自乱阵脚!我马上上去!”

有曹子孝坐镇还能出事儿,那问题指定小不了。我把怀里的警员交给张雨仙,吆喝了一声就去爬梯子。

然而这时候,石门上方又跳下来一个一身破烂浑身是血的人,大头朝下的就冲我冲了过来,我第一反应是张开双臂打算接人,可是紧接着我就发现这人来者不善——他的怀里竟然闪着一抹有些熟悉的寒芒。

我急忙变向闪到一边,那人在即将落地的一刻,伸出右手撑住地面,整个身子朝旁边一滚,卸掉了冲力,然后把怀中的长柄兵器往出一掏,对着我就是一个横扫,我急忙抽身再退,谁知道这一退,竟然像那白毛僵尸一样恰好一脚踩在了鹅卵石上,摔了个彷如复刻一般的老头钻被窝,那块鹅卵石则是顺势飞向了那浑身是血的家伙。

只是那家伙的身手似乎不错,挥手一舞,把鹅卵石打飞了出去,不过他的冲势也因此一阻,停了下来。

“什么人!?”

下意识的右手撑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还没站稳,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就让我一哆嗦。他妹的,我的身子骨虽然结实,但是和僵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线。

光幕之下,只见这人除了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身上好多地方包括面部全都是皮开肉绽的,而以我鬼医的眼光来看,他的这个皮开肉绽还不像是外力所致,更像是从内部爆开的。

“人?嘿嘿嘿嘿,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像个人吗?还像个人吗?我只是一只黄雀,飞在你们背后的那只黄雀。”

“是你!?”

“怎么是你!?”

那人的声音有点像《倩女幽魂》里的树妖姥姥,不男不女怪怪的,但是那个腔调却让我有些熟悉。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张雨仙居然和我异口同声的喊出了那么一句。难道她也把这个血人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