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知道你本质并不坏,实不相瞒,这是我兄弟俩第一单活,这人我俩一定会救。至于你的冤屈,我替你来报,如何?”我沉声问道。

她不噱的冷笑了一声:“你来报?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淡然笑道:“因为我也有一个像你这般爱子心切的母亲,你儿子在三个月前遭遇横祸去世,如果我没猜错,害死他的人正是肖有财。如果我被人害死了,我想我的母亲也一定会像你这样,不惜一切手段为我报仇。”

我并不是瞎猜的,而是通过观看她的面相儿女宫中的气场,宫中气场偏左,说明她有个儿子,但这股气早已经散去,说明此子已经夭折。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内心那股复仇的怨念有多么的强烈,因为我也很痛恨这个人渣。我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你,你现在是没有任何命债孽报的,完全可以去投胎转世。可一旦杀了这个人渣,你在阴司将会永不翻身,这样不值。”

她的鬼目内闪烁着狐疑的目光,像是要相信我,但又不敢确定。

我知道她依然不甘,换了任何一个人,就这么错过了杀掉仇人的机会,只怕都会不甘心。

所以,我拿出了一根针,默念法咒,猛地刺进了肖有财的天灵盖中,硬生生的把他的命气给折断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诚意,他活不了几年了,而且经此一场大难,他未来三年运气会衰到极致,疾病缠身,最后家破人亡,这难道不比你杀了他更痛快吗?”我收起金针,放在衣兜里,笑问道。

我确实没有同情肖有财的必要,像这种人,断然不能让他再作威作福。我用针封死了他的寿气,他在三年内必定夭折。

这是一般术士绝对不敢用的手段,取人寿命,断人生路,乃是天道大忌。只有像孙大玄这些邪派中人,才会不顾天谴,强行干这种事。

但对于我而言,这都是小问题,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相信即便是有天谴,我治的是恶人,那也是替天行道。

她感受到了我的诚意,哇的一声,现出了原型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血红色的粗布裙子,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红色绸带,舌头吐的垂到了胸口,原来是个吊死鬼。

“大姐,说说吧,说出来这口怨气也就通透了。”我点了根香烟,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让她充分的相信我。

她顿了顿,终于打开心中的执念,说出了缘由。

女鬼叫陈秋梅,家住在城南的老城区,两口子靠着摆夜宵摊子,不说有多挣钱,但养家糊口却不是问题。

两口子还有个儿子,今年刚上高三,学习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以后不说考清华北大,至少一本是没得跑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有希望,很幸福三口之家。

然而,随着城南开发拆迁,这一家子的噩运也随之到来。

肖有财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当他承包城南开发工程后,以低于市场的均价,强行勒令拆迁户。

一时间引的城南人义愤填膺,但没办法,肖有财手下养着一帮子吃黑饭的,上面又有政府部门罩着,民不与官斗。

在他手下那帮子泼皮三天两头的打人闹事后,城南大部分居民只能忍气吞声,离开了居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

而陈秋梅的男人是个硬骨头,不管肖有财如何闹事,死活就是不搬。

肖有财手下的那班人可不是吃素的,眼看离开工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天夜里,直接开推土机把房子给铲平了。

陈秋梅两口子当时去外面摆摊去了,可怜那懂事的儿子,葬身在了坍塌的房子里。

事后,陈秋梅男人到处走访闹事,但那又如何?肖有财上面有人,根本就没人愿意管这事,还说他们是闹事的刁民,三天两头被抓,被警告。

肖有财也容不得这两口子闹事,暗中派遣几个打手,活活把他男人给害死了,尸体扔在那江中,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原本好好的家,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绝望中的陈秋梅,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上告官不理,下闹拳不硬。

为了报仇,她带着满腔的怨念,穿着红衣,在午夜时分,上吊自杀了。

自杀后,因为怨念太重,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厉鬼,便每日折磨肖有财。这肖有财倒也是个人精,知道警局的阳气比较足,每天都呆在局子里缩着不出来。

这样一来,她因为畏惧阳气,又觉的这么弄死肖有财没有多大的意思,于是便选择了残忍的合魂,妄图霸占肖有财的身子,一点点的凌迟处死。

但肖有财这些年亏心事估计是做多了,身上带了很多东西,又不断的请人来作法,以至于她的合魂并不是十分顺利。

否则等我俩这么磨蹭来,肖有财早就被合魂,凌迟自杀而死了。

听完了她的过去,我心下极是感叹,肖有财确实是罪该万死,这让我断他的寿命,心里也安稳了些。

此等恶人,天既然不收,我就代天来收。

“仇也报了,你已经超过期限很多天没去阴司报到了,事不宜迟,今晚我就送你上路,我会找一个熟人领你去阴司,这样你也可顺利投胎转世。”我道。

她跪在地上,就要给我磕头,被我一把给拦了下来。

“多谢天师相救,若有来生,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天师的度化之恩。”陈秋梅感激道。

我笑道:“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外面那胖子他不是坏人,他会送你去阴司。”

然后,我朝门外喊了一声,胖子和阿彪走了进来,见陈秋梅浑身怨气已消,两人都是惊诧不已。

“可以啊,你小子是用啥法子,这么快就感化了一个厉鬼,丫的,就算是大悲寺的方丈恐怕也没你这份本事啊。”胖子把我拉到一边,夸张的惊问道。

我耸了耸肩,解释道:“能有啥法子,当然是靠这张嘴啊,我已经跟她谈好了,你送她去投胎吧。这是个苦命人,我觉的最好是找蔡老,保她一程,你觉的如何?”

胖子并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爽快道:“好说,正好,我也沾点功德,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度人比救人难,这事老子做了。”

“天师大人,前面多有得罪,还请勿怪。”陈秋梅向胖子躬身道歉道。

胖子挥了挥手,哎了一声,扶起她道:“大姐,只要你不害人,愿意去投胎,那就好说。”

“这样吧,你先进我的法坛,等到了晚上,我就去超度你。”胖子拍了拍坛子。

陈秋梅没有多想,化作一道阴气钻入了胖子的法坛。

收了厉鬼,接下来就是弄醒肖有财了,这个简单,我让阿彪去取了一些灶灰,又抓了几只蟑螂混合,加了些补气的人参炖汤。

阿彪很快就找来了药材配方,熬制了汤药,肖有财一碗汤药下肚,顿时有了活气,我又用金针给他打通了阳气,驱散了体内的残余阴毒。

这家伙又让厨房炖了一只老母鸡,一整只鸡下肚,脸上有了血色,浑身也有了气力。

“咳咳,我说两位师父真乃神人,阿彪,他娘的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拿钱啊。”肖有财捡回了小命,心情大喜,一拍桌子,大叫道。

阿彪大喜,立即取来了一个黑皮箱子,里面密密扎扎的全是钞票。

“两位大师,钱不多,整整一百万,算是我的一点小小酬劳,不才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两位师父答应。”肖有财指着钞票拱手拜道。

胖子与我两人紧张的全身直是发抖,他娘的,这就是一百万?做梦都不敢想的一百万啊!

“好说,好说。”胖子拿起钞票在手上数了起来,闻着浓浓的钞票香味,满脸迷醉道。

肖有财道:“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太多了,像两位师父这般年轻有为的大师实在太少了,我想请两位师父为我的贴身保镖,每月工资每人二十万,你们觉的如何?”

胖子张口就要答应,我猛地合上箱子,顿时扣在了他的手上,疼的胖子大叫:“草,你干嘛?”

我用眼神制止胖子,然后对肖有财道:“肖老板,我兄弟两个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你的事解决了,我们就不久留了。”

我拉着胖子起身就走,肖有财在身后大叫道:“大师且慢,是不是钱少了,五十万,五十万咋样?”

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娘的,五十万,一年下来就是六百万啊!

但一想到这家伙命不久矣,又不是什么好鸟,我强压住了内心的激动,再次拒绝了他。

胖子很是无奈,也没多说什么,咬着香烟在一旁气哼哼的。

钱对于肖有财这种人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一年花一千二百万买自己的平安,是绝对值得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会如此坚决的回绝了他,他不会看不出来我俩都是没见过钱的人,但这样只会让他更困惑,为啥这么高的薪水都无法挽留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