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管好你的人!”
从郁寒秋手上拿过手机的同时,我冲张鲁喊了一嗓子。
“好勒。钱凯同,你给我安分点,这里这么多人,怎么都会想到办法的,你最好别打什么歪心思。”
张鲁应了一声,抽出桃木剑挽了个剑花挡在了钱凯同的身前,脸上戏谑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冷厉。
张鲁平时行事比较无厘头,却绝对不是个傻子,我喊他而不是喊看起来更有威严的郁寒秋去制止钱凯同,言下之意就是必要时刻需要动手。
刘长天和周浩然见此情景也纷纷站到了张鲁的身后。都是做社长的,多少有点管理心得,现在这情况,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点开郁寒秋手机的短信页面,赵刚一共发了两条短信其中一条是在2:45分发来的另一条是2:46分,也就是时间定格前的那两分钟。能收到这些,应该归功于我在看到警车的时候就按下了开机键吧。
第一条短信:我怕等会电话里说的不够清楚,提前先发个短信给你。男性死者名叫孙小天,冀北农大学生,冀北农大灵异探索社社员,死因为窒息,初步判断窒息原因为脑循环障碍引起的中枢性呼吸停止。据室友提供的信息,孙小天随社团干部一起参加在蔷薇庄园举办的社团活动,一直未归。预计死亡时间为晚上六点钟。
看到这里,我唯一的感觉是农大这些人的心可真大啊。晚上六点钟的时候,我们还没进入庄园呢,他们这都死了一个人了,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然而看到第二条短信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我刚刚那种好像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到底是针对谁的了。
第二条短信:据社团成员描述,此次在蔷薇庄园举办的是冀北高校灵异社团交流会,冀北农大的参与人员一共有六名,分别是:社长张鲁,副社长郁寒秋,外联部长吕小树,秘书长徐玲玲,组织部长廖泽楷,后勤部长孙小天。
一、二、三、四、五、六。
没错,这份名单上就是明明白白的这么六个名字。
其中缺了谁呢?
钱凯同!
怪不得之前我们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
在洛小姐的房间,钱凯同不肯和我们一起拴天癸绳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他脑门上插个疑似有雷的小旗子了。后来他被门板拍了出去,而我们,则是在离开洛小姐的房间后,先后经历了厕所、周浩然小组房间里的鬼格格两件事,在这期间,不但我和南笙、赵颖颖没想起来钱凯同这个人,就连郁寒秋也是在要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个钱凯同的。
刘长天说到我们的房间里看到的是我们四个人并排躺在**死掉了。当时我并没有注意这个数字,现在想想,他说的四个人应该就是我、南笙、赵颖颖、郁寒秋四个,同样忽略了钱凯同!
我们回到房间里找到钱凯同的时候,他是大字型躺在床下,回想起那房间里闹腾的是个压床鬼,他这行为似乎恰好避免了和压床鬼的冲突。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被什么鬼东西给弄到床下的,而是自己钻进去的。
还有后来,郁寒秋说她感觉别扭,我让她把这次来的人中她认得的名单给我列一份。
当时她给我的第一序列是张鲁,吕小树,廖泽楷,徐玲玲,刘长天,周浩然,管明月,陆思归。第二序列,南笙。其中管明月和陆思归是另外两所大学的社长。在这个她认识的人名单里,同样没有钱凯同!
这个钱凯同,似乎有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让人以为自己认识他的本事。之前我们讨论的时候全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家伙,而这一次……要不是他刚好蹦出来挑事儿,正闹得存在感满满,恐怕就算看到这条短信,我也未必能察觉得到钱凯同的不对劲吧。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而之前杨翠花说门外有一个我们之中的人关上了厕格的门,可是她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原因,就是钱凯同这种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古怪本事吧。
“行,钱凯同,你可以呀。藏在我身边这么久,我都没注意到你的不对劲。这消除存在感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张会长,你们可还有谁记得孙小天这个人?”
我冷笑了一声,把手机还给郁寒秋,大踏步走到了张鲁的身边,死死的盯着钱凯同。
“孙小天?孙小天是谁……等等,孙小天!?卧槽!孙小天去哪儿了!?”
张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把那名字念了两遍之后才惊觉那是自己的同伴。
吕小树和郁寒秋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先发了一小会儿楞,让后才恍然大悟,其中郁寒秋更是和我一样,用森冷的目光看向了钱凯同。
“没错,孙小天,我们这次一共来了六个人,张社长、我、吕小树,廖泽楷,徐玲玲还有孙小天。那么……钱凯同,你到底是谁!?”
“喂,喂,副社,你不能这样啊,我就是钱凯同啊,我是你们的后勤部长钱凯同啊。怎么了?我这还莫名其妙的成了黑人了不成?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想,想拿我开刀吧!?就算要找人开刀,咱们也得找外人吧!你们这一上来就对自己人下手算个怎么回事!”
钱凯同的眼睛依旧泛着红,面容紧张中带着几分凶厉,手已经按在了旁边的椅背上,做出一副要抄起椅子攻击的架势。
“平时就没你,存在感低的吓人。到了关键时刻就跳出来找事儿,说什么这里需要杀到只剩最后一个人才能活着离开。与其说你这是恍然大悟想到的‘破局之法’,不如说你是在提醒大家吧。嗯,手机上时间不再走了这事儿,也是你先嚷嚷出来的。钱凯同,你还要狡辩吗?”
我的指节已经捏出了嘎嘣嘎嘣的脆响声,好你个钱凯同啊,居然玩了我们一晚上。
“凭什么!我承认我平时是不怎么初衷,可是凭什么我就不能聪明一点,发现了问题还不能说出来了吗?说出来就是异己?好,我知道了,你们其实是嫉恨我把你们都知道事情说出来,然你们不能在背地里对其他人下手了是吧?所以你们要明证严顺的拿我来开刀了!同学们,朋友们,你们要认清这几个人的嘴脸,他们现在这么对我,之后,也可以这么对你们!”
钱凯同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刚刚摸到的椅子已经被他颤颤巍巍的手给举了出来,活脱脱一副最后一搏的架势。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是吗?之前被你耍的团团转,实在是因为你的存在感太低,一直都躲在我们的思维盲区里。其实只要把你从盲区里拽出来,那么分辨你到底是不是人,根本就不难。”
我冷笑着从腰包里捏出三张破煞符捏在指间。
“在这里的都是探灵社团的成员,接下来我要念的这段咒语,大家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效果。是人是鬼,一试便知。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
敕令出口,天官灵气催发之下,三张破煞符陡然爆出三抹豪光,随着我右手一甩,朝着钱凯同飞了过去。
“算你狠!”
钱凯同恶狠狠的咒骂一声,身形一阵模糊,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门口,只不过他得样子已然大变。容貌虽然变化不大,却是从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一头长发挽在脑后,身上穿的不再是先前那身装束,而是换上了一身古装的白色长衫,长衫之上血迹斑斑,而他的手上,还拎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厨刀。
这一番大变活人,把距离门口比较近的几个人吓得连声尖叫,手忙脚乱的朝着房间深处退去,我则是带着满脸冷笑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你这番模样,你就是那位夫人口中,方孝孺十族之内的少年?”
“是又怎样?”
少年昂首而立,冷冰冰的声音中没有半分怯懦与畏惧。
可惜,他的傲然在我这里只能换来一声冷笑。
“读史书的时候,我觉得方孝孺挺惨的。一个脾气耿直的老学究,因为自己的信念而赴死,虽然傻了点,但是值得尊重,但是看到你这么个玩意儿。我真是有点觉得他十族被灭不冤了。你当年就满手鲜血,如今还要在这里杀人,你这种东西,还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