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就好像平时结束修炼后那般。以我现在的状态,不管施逸萱身上有什么诡异,我都只能装作不知道。
施逸萱身上有东西,我早就应该察觉到才对的。
通常情况下,施逸萱在我面前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好像生怕惹我不高兴一样,而她对我的称呼一直都是“主人”。可是最近她却偶尔会称呼我为“涛哥”,而且每次称呼变幻的时候,性格似乎也随之变幻,比如那天给我掏耳朵的时候,就不再是谨小慎微的模样,而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之前下午跟我逛街也是,施逸萱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直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吧,还设了套来骗我跟她回家吃烛光晚餐。
当时,我只觉得她是人格分裂了,却没想到她身上真的有其他东西在。
至于为什么刚刚我能看到……是天官眼重新开启了吗?不,应该不是。
如果天官眼开启,她身上又有东西,那么那个东西应该无所遁形才对,不会因为我揉了一下眼就消失了。这恐怕……是将死之兆。
人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时运和阳气会降到最低,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之前卖大仙面和蜡水馒头的胡奶奶,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我的大限要到了吗?
那么送我走的会是谁呢?沈月如?影子?刘迪来?还是施逸萱身上的那个东西?
单从之前的事情,其实很难说施逸萱身上的东西对我是什么态度。可能是友善并且喜欢我,也可能……她的友善本身就是某人计划中的一环,让我喝酒误事,没能早早的去找赵雷。
“这个点,外面没有什么餐馆开门了,我在楼下买了一些烧烤回来,还要了一点粥,涛哥你,额啊——”
施逸萱本是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往出套餐盒的,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她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脸蛋瞬间就扭曲了起来,手上的塑料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我注意到她现在对我的称呼是“涛哥”,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惨叫着的根本就是不是施逸萱。可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探身过去查看她的情况,谁知道这么一探,我直接斜着倒在了**,酸软的双臂就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我……我没事……涛哥……别……别担心……额啊——”
施逸萱一只手捂着心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痛苦让她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面部的肌肉胡乱的抽搐着,在第二次惨叫之后,她的另一只手插进了头发里,开始了胡乱的抓挠。
“喂,你……”
我现在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刚刚怀疑到她的头上,结果,就给整了这么一出出来。
按理说对于这种身份不明的家伙我是应该板着一张死人脸静静的看着她受罪的,可是我这个心啊,始终是硬不起来。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保持好和女孩儿们的距离吧。
记得之前,施逸萱也曾经有过一次突然的惨叫,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就好了,可是这一次明显不同。
在那种不知名的痛苦之中,施逸萱汗出如浆,浑身上下的衣服很快就被浸透了,就连头发都被汗水弄成了一缕一缕的。
过了大约半分钟,施逸萱受到的痛苦好像陡然增强,纤弱的身子“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然后胡乱的翻滚了起来,哪怕她极力压抑着,口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一声声低低的惨叫。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施逸萱在地上足足翻滚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停了下来,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那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蛋已经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折腾的不成样子,胸襟已经咧开到小腹的位置,就我这眼神也能看清她白腻肌肤上那一颗颗还在不停往出冒的汗珠。
“你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你到底是谁”的,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
如果她对我并无恶意,问出来之后,只会是尴尬。如果她对我有恶意,那这一问就不是问她到底是谁,而是问阎王我到底几更死了。
“我,我没事的……涛哥,就是……就是突然有点……有点心口疼……过,过去……唔……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躺在地上的施逸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那番折腾怕是足足要了她半条命。可是听到我的问话之后,她依旧回答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莫名的有点痛。如果是对我有恶意的话,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咬着牙来回答我的问话吧。
“那个……要不……你打电话让前台给你在隔壁开一间房吧。”
我注意到她说完话之后,面部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喉咙不由自主的耸动,可是她却硬是把惨叫给咽了下去。
完全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力气去管,我能做的,恐怕也之后给她一个能放声惨叫的机会了。
“可……可……这边……你还没吃……东西……”
“我现在不饿,你……快去吧。而且我也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呼吸间,我调动起了体内仅存的一些天官灵气,硬撑着用手臂支起了身子,重新靠在了床头。
“那……那……对不起……”
一滴泪珠从施逸萱的眼角滑落,足足做了三个深呼吸她才翻过身子变成了跪趴的姿势,喘息了良久才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回头,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微笑,施逸萱这才挺着娇弱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仰起脸来,再次看向了天花板。
这一晚上,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
朋友的死亡,身体的衰弱,爱人的冷漠,身边人的诡异……
我突然觉得做一个人真的是好累好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能做个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的动物,甚至是一块石头什么的,好像也挺幸福的。
至少,没有这么多晕头晕脑的猜忌。
“傻子。你这是要留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吗?”
一个很是空洞的女人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儿?房间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对啊,上一次,被沈月如控制的鬼魂可以在这家酒店里袭击我,那么这一次它们为什么不可以呢?它们……在哪里?在哪里!?
我拼尽全力扭动着脑袋想要找出那个说话的家伙。
要死了么?
赵雷怎么说的来着?既然干了这个有危险的行当,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不想死,可是真的死到临头了,最起码……能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
红色的影子,在窗边一闪而过,是那条红色裙子吗?
当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我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她这是觉得我的脑子还不够乱,所以要来给我添个堵吗?
说起来这红色裙子真的是帮了我好几次,可是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它的真身到底是谁。
哎,算了,不想了,睡吧,也许把眼闭上以后就再不用睁开了,那些麻烦事儿,也就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