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办?”

阿虎回过头来,满脸谨慎的看着我。

“没办法了,跟上。”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决定。

“喂,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那玩意儿有危险吗?干嘛还一路朝着它过去了?”

炸毛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听到我和阿虎的对话,立刻大声询问了起来。

“没得选!”

我头也不回的甩给他这么一句。

现在确实是没得选了。看刚刚那动作,山灯是铁了心的要我们跟她走了。

有些鬼怪是需要达成一定条件才能害人的,比如说,很多鬼怪只能害和它对视过,有过交流的人,或者是做了某些禁忌事项的人。

可是这个山灯似乎并不是。她并没有在原本那个位置守株待兔的等我们送上门,而是换到了刚刚的位置来堵截我们。碰到这样的家伙,你不跟她走又能怎样?大不了她就是一次次堵在我们选好的路上,强行把我们驱赶到她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另外……最早和这山灯有接触是在小溪边上,那个时候,我和无音都是最虚弱的时候,甚至很可能我在溪水中昏迷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对岸看着我。如果这个山灯对我们有恶意,并且自身有什么杀伤力的话,那个时候无疑是对我和无音最好的下手机会。可是当时她并没有伤害我们。

和后面那些要抓住我们喝血吃肉的活尸比起来,显然是跟着山灯比较安全一些。

到达了山灯第二次指示的位置之后,我们的行进速度再一次慢了下来。

倒不是体力有问题什么的。跑出来几十米之后,我们发现那些死而复生的同学,虽然眼冒红光无惧伤痛,但是行动并不灵活,走路速度也很慢,我们都冲出来五十多米了,他们也才刚刚走出林间空地,再次进入树林。而树林中的复杂地形再次拖慢了他们的速度,平均三五步就要摔倒一次,想追上我们着实有点难。

后面的威胁小了,自然要更注意前面的了。在接下来的行进之中,都是阿虎出前五米小心翼翼的在前面探路,确定没有危险,才让我们跟上。

其实这么做对阿虎是有点不公平的,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这些人中就他有在山林中活动的经验呢。

好在这山灯似乎真的没有害我们的心思,跟着她一路走下来,不但没有遇到危险,反而路越来越好走,大约走了两里多地,在两个女孩儿开始喘着粗气开始抱怨走不动了的时候,我们竟然走上了一条足有两车道宽的山间土路。

而在走上土路之后,山灯站在路边,朝着土路的一头指了一下,就再不见踪影了。

“我说班长,看来你之前是谨慎过头了啊,这山灯带着咱们连路都找到了。咱们……休息一小会儿吧,太累了,实在走不动了。我现在又渴又饿又累,要是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该多好啊。”

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小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是淋漓的香汗,她身边的小玲更是不堪,在即将到达土路的时候,都是靠阿虎拉着走的。

“嗯,休息五分钟。之后再走。”

按照之前的观察来看,那些复活过来的同学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最起码还有一里地,不用太过着急。

该说不说的,我对我自己的身体也有些感到奇怪。

虽然无音只是一个窈窕少女,体重还不够一百斤,但是背着她在山林里逃命,按理说也应该是挺累的。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仅仅是感觉略有疲惫而已。这让我真是不由得纳闷我这具看起来和平常人没啥区别的身体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路——有路了?”

路旁的草木一阵晃动,炸毛拔开树丛从里面钻了出来。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混混四人组里个子最矮的家伙体力却似乎出奇的好,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连点汗都没有。

“呼——呼——还说什么有危——危险——最后还不是被——被人家带出来的?”

炸毛后面出来的是狗剩子,这货的脸色还好,只是脸上挂了不少汗珠,在路边喘了几口气之后,狗剩子转头钻回了树林里,又过了大约三分钟,这才和大平、秃子一起再次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山路,大平直接一个翻身,仰面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后面的秃子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要不是狗剩子扶着他的肩膀,恐怕这家伙得一个头槌砸在地上。

秃子现在的情况显然非常不好。他的脖子上缠着一圈不知道从谁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勉强裹住伤口,半边校服都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一张本来就不耐看的脸此时更是惨白的好像纸一样,再加上他那锃亮的光头,要是现在有个灯泡啥的,都能用他的脑袋当回光碗用了。

可能是因为失血造成的虚弱,秃子出的汗比两个女孩儿都多,汗水连后背的衣服都浸透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再跑一会儿都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袭击,光脱水就能要了秃子的命了。

“怎么样,他的伤口严重吗?”

虽然真的很不想管这四个混混,可是终究是同学一场,把无音放下之后,我还是走到了秃子的身边。

“死……死不了!”

秃子瞟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好像咬他的人是我似的。

“别动,让我看看。”

血腥味,让我的鼻子不太舒服。

没有理会秃子的反抗,解开他脖子上的布条,凑着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该说不说的,这秃子还真是挺命大的。小秋那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侧面,虽然撕下了一块皮肉,却并没有伤到什么大血管。此时出血已经基本止住了。如果能保持静止,让伤口处的血液进一步凝结结痂的话,应该是死不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被阿虎坐在屁股地下的小行李箱。我记得那里面好像有一个布卷,虽然没有打开来看,但是……直觉告诉我那是可以应对秃子伤口的东西。

要拿出来给秃子试试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否决了。

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但是现在这情况,好东西必须用在自己人身上,秃子显然不能归到自己人里,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虽然我嘴上说着休息五分钟,可是实际上我让大家休息了足足十分钟。

我现在真的是无比希望找回我的记忆。就拿这个计时来说吧,我们所有人的手机不是丢了就是坏了,手表更是不存在的。这个十分钟,我是纯靠着自己的脉搏来推算的,再加上那件我认为能治疗秃子的东西……说不定我失忆之前会一些医术呢。

既然是山灯指引我们走上这条土路的,这一次我也没有跟她对着干,沿着山灯指示的方向走了下去。

这一走,又是一里多地,不过比之在树林里真的是好走太多了。当我们拐过一个大弯之后,最沉不住气的小香直接发出了一声尖叫——在土路的尽头,竟然有着一间足有三层楼的房子,看那样式,这似乎是一座盖在山间的温泉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