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一些难以面对的大麻烦,比如说……上厕所没带纸。

要是搁在从前,还能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来用用。可是这年头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呢?钱包里装的就只是一些卡而已。

实在不行就只能打电话给赵默,把她叫醒给我送来了。

额……翻开通讯录我才想起来,赵默之前说过,为了防止被我赶下车,她压根就没带手机上车。

哎,头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这要是在平时,还能勉强召唤个外卖小哥来给送包纸,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没辙了。

不擦等风干?这种事情只存在于笑话里吧。

袜子还是裤头,这是个问题……

就在我打算用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脱下右脚袜子的时候。有一个不知道是啥的冰凉东西碰到了我的屁股。在我几乎从地上蹦起来的同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

“白的,五天。蓝的,三天。红的,现在。”

低头一看,一条惨白色的手臂从便器那个小洞里伸了出来,三条指缝里夹着三种不同颜色的纸巾。

白色的那张,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蓝色的稍微大点,有手机那么大。而红色的则足足有三张正常大小的纸巾。

这玩意儿,算是诱导式消费吗?

“我说啊,就过个清明节而已,你们至于这样吗?免费的有没有?”

白的五天,蓝的三天,红的现在。这说的可不是分期付款的时间,而是索命的时间。

天庭上有天条,地府里也有阴律。

鬼魂强行夺人性命自然是地府阴律所不允许的。很多鬼魂都想找个替身,或者是夺取活人的阳气和寿元用以修炼,却又不想违背阴律变成地府通缉犯,于是就衍生出了这样的一类闹鬼事件。

它提出条件之后,你如果按照它说的选了什么东西,那就相当于你们之间缔结了某种契约。鬼魂按照契约内容来找你索命,就算你死的再惨再无辜,阴司都是不会插手的,毕竟这是你同意了的。

“白的,五天。蓝的,三天。红的,现在。”

那鬼手并没有理会我的吐槽,而是把手里的纸巾晃了一下,又念叨了一遍。

“我跟你说啊,你最好现在给我一包免费的纸巾,要特干净的那种,不然我尿你一手,你信不信?”

鬼手沉默了一会儿,手掌突然一握,再一张,一包没拆封的心相印纸巾就出现在它的手掌心。

“一年。”

阴恻恻的声音再次传来,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的不满。显然对它来说,这算是挥泪大甩卖了。

“都跟你说了要免费的。算了算了。你这玩意儿也太麻烦了。”

右手按着窗框,我当着那鬼手的面,以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抬起右脚,把袜子扒了下来,用脚背那面的布料擦了屁股,扔进了一边的纸篓。

鬼手显然有点无语,伸出食指朝我指点了三下,然后挑起了大拇指,似乎是被我刚刚的高难度动作给折服了。不过下一刻,鬼手就是猛然一伸,挡在了门口的方向。

“咋,你这是要强买强卖是吧?不要你的东西就不让我走。”

我快让这只鬼手给逗乐了。

通常来说人们遇到这家伙都会被吓一跳。随便威胁几下,可能就从他那几张纸中选了。可是我的明显一点都不害怕它,它居然还想拦着我讨价还价,这就有点作死的感觉了。

“一年!我说了一年!”

这一次那阴恻恻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

“你这还真是不死心啊。说起来我刚刚好像也说过。你要是不给我一包免费的纸巾,我就尿你一手。还好,我现在还能挤出来一点。”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真的调转身子对着那只鬼手挤出了一点尿液。

鬼手被尿液一淋,就好像是淋了硫酸一样,顿时冒出了一大股的白烟,哀嚎声从在它手腕上,怕是要被丫的拍上一裤腿的尿。

开玩笑,真以为刚才老子的威胁只是想恶心你一下吗?哥啥身份啊,除了是鬼医、天官之外,哥特娘的还是个童子好不好!童子尿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种东西来的。

“你居然是童子,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化作青烟消散之前,鬼手发出了最后的哀嚎声。

我本来想给丫的接上一句“有什么不可能的,哥就是童子。”不过话到了嘴边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货不相信我是童子……那不就是说不相信我没有女人要吗?这么一说,好像是在夸我……麻蛋的,这么一想,童子身好像也没啥好炫耀的。

洗了洗手,临走出厕所之前,我下意识的摸出手机又看了一眼。4月4号,凌晨一点十五分。

之前餐车的厨师跟我说过“丑时莫上廊”,意思是让我到了丑时之后不要上走廊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还真是两句话都没听,还就都应了。

哎,简简单单的出个门而已,谁能想的到,清明节的火车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幺蛾子。

打开厕所门,我又被吓了一跳,一个面唔表情的年轻女孩儿就那么站在厕所的门口,双眼木呆呆的看着我。要不是认出了她就是隔壁包厢那个之前在做面膜的少女,我肯定已经把一张驱鬼符拍在她脸上了。

“你好,你也来上厕所啊。”

眼见她堵在门口不动,我只能略带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女孩儿的身子顿时一颤,然后才连连点头,闪身把厕所门让开。

吓我一跳,我说怎么木呆呆的,原来是在走神啊。

前脚刚踏进走廊,我就看到一个乘务员推着个放了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小车,打着哈欠从走廊那一头走了过来。

走了几步之后,她又突然停下,满是疑惑的回头朝后面瞄了一眼,在确定了身后没有什么之后,这才继续推车朝前走。

“这么晚了,还在卖东西啊,怪辛苦的。这高价票的车厢就是不一样。有纸巾吗?给我拿几包。”

我低低的念叨了一声,摸出手机走到了她的小车旁。

这肚子等下不知道还会不会闹腾,翻行李找手纸的话很可能把赵默吵醒,索性就跟她买点得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晚了,按理说早就不应该卖东西了。”

女乘务员一边说,一边从小车上找了纸巾给我。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平时车上卖东西都是到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为止。我刚才都睡了,后来又让列车长……哎?不对,好像不是列车长。哎呀,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被人叫起来了,让我再推着车走一圈。”

这乘务员显然还有些迷糊。

“不过你别说这一趟还真没白跑。平时这个路段,硬座车上人不多。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前面那节车厢居然坐满了。还买了不少东西。算是对得起我的辛苦了。哎,你怎么了?”

乘务员终于找到了纸巾递给了我。不过在打算找我要钱的时候,却发现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是说前面那节车厢是硬座,而且已经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