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永宁中学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鬼都抓住了吗?我听小温说了,陈大师您法力无边,一路下来斩妖除魔,厉害的很呐,之前还真是我老眼昏花了。”

香满楼的三楼包间里,余端明端着酒杯满脸谄媚的跟我碰了碰。

“抓鬼?没抓,我只是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余老板,你要知道,鬼怪存于世上往往是有原因的,强行诛杀的话,出手的人也会背上罪业,所谓堵不如疏,度化他们才是正途。不要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我举起装着可乐的杯子猛灌了两口,长长的打了一个嗝出来。说实在的,下午见证了达叔的离开,我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余端明这张脸在我看来,就特别的惹人烦。要不是以后还打打算在他们这圈子里接活儿,我是真不想跟这货多说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懂了懂了,不愧是陈大师,我怎么就没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呢?该罚该罚。”

余端明一脸受教了的表情,举起杯子来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完了还把杯子倒过来向我示意了一下。

他这种牛嚼牡丹的喝法,就算我是个平头百姓都有些看不惯。不过算了,懒得跟他说这些玩意儿了。

“行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余老板,虽然那帮鬼子还剩下一个,但是就以她的本事是不可能帮你搞定永宁中学和第五医院的。咱们来谈谈接下来的事儿吧。这俩地方,您是打算让我来解决,还是另请高明啊?”

“当然是打算请陈大师来解决了。这一行的情况,陈大师您应该也知道。之前对您不够恭敬,归根结底,还是这一行蒙事儿的人太多,所以看到您的年纪,就把您给小看了。都是我老余的错,我有眼无珠。现在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师傅,那是比找个黄花闺女还难啊。”

我和老鬼子之间的事儿,余端明并不清楚,但是光看老鬼子出动了三个人只回来一个半,我这边带着两个普通人进去全都全身而退,余端明对我的手段也有了些了解。就像他说的那样,有真本事的师傅难找,他自然要大拍马屁了。

“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报酬方面……”

“哦,好说好说,每处地方,我给您十万块,您看怎么样?”

商人就是商人,一提到钱,俩眼就开始冒光。

“你说多少?”

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余端明。

“十万块啊,怎么?陈大师觉得不合适啊,那……十五万?”

“你确定?”

我再次翻了个白眼。要是放在从前,我还是一条厂狗的时候,你说给我十五万,我能乐的鼻涕泡都冒出来,可是现在哥已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厂狗了好不?

先不说你这两块地要是盖了房子能卖多少钱,这干的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十五万就想让老子给你卖命?

“陈大师,十五万这真不少了,那个……”

“余老板,跟聪明人别打马虎眼。你弟弟请那老鬼子过来,许下的价码绝对不止这个数吧。我回去查了下资料,土御门这个姓氏是东瀛传奇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人,而且东瀛的神道教可并没有没落,一直有人供奉,他们肯为了三十万远渡重洋来给你干活儿?你当我是傻子吗?”

“啊,这个……那,陈大师,您说多少钱合适啊?”

余端明脸色颇有些尴尬。

“这是玩命的活儿,我要是死在里面,你一分钱都不用出,当时我要给你解决了,一口价三百万。你也别跟我讲价,之前你们是打算给那几个鬼子二百万的,既然我比那些鬼子们有本事,那么多要点,也是应该的。三百万,少一分我都不干。”

余家给鬼子的出价当然是余温这大少爷爆料的,说起来我还真的该谢谢他。

“陈大师,这就有些过分了吧。既然你知道我们先前的报价,那么……就按先前的报价来,二百万,你看行不?”

余端明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可是三百万的报价,实在是让他肝疼。

“我说了,少一分钱我都不干。之前永宁中学和第五医院都只是传说闹鬼,并没有多少人亲见,现在我都搞了直播了,证实了永宁中学确实有鬼,第五医院更是死了一个阴阳师。如果不大张旗鼓的摆平这事儿,你的地价还要掉,掉到底都没人要那种。我说的没错吧。”

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咀嚼的同时,我也打定了主意,这货要是再讨价还价,我扭头就走。

没错,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这么任性。

余端明的面部肌肉抽抽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抓起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举起杯和我放在桌上的可乐杯碰了一下。

“陈大师说得对,里面的东西不除,那两块地一文不值。就依陈大师了,来,咱们干了这杯。”

“行吧。那就这么定了。不过,眼下还有件事需要余老板出手。这个人,余老板应该认识吧,把他请来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谈谈。”

拿起杯子和余端明碰了一下,我没有喝,而是打开手机,把屏幕上一张照片展示给他。看到照片上的人,余端明没有任何犹豫,摸出手机,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六十岁左右身形瘦削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狼藉的杯盘,男人不由得愣住了。

“余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名叫曹广军,是南广市一家建材企业的老板,生意做了几十年,虽然不是行业龙头吧,也算是数得上号的。

一个做地产的,一个做建材的,曹广军和余端明自然是老相识,平时见了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今天,余端明喊他来香满楼说是有事儿商量,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三个人围桌而坐,杯盘狼藉,这可让曹广军很是不满。

“老曹老曹,你别多想,我这儿子不争气你也是知道的,饿了就非要嚷嚷着要吃。那个啥,服务员,撤盘,重新上一桌。”

余端明满脸堆笑的走到门边,拉着曹广军的手把他按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说,余总,你们要是吃过了,有什么业务上的事儿,咱们这老关系了,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我先介绍个人给你。这位,陈涛,陈大师。是咱们南广市新崛起的大师,这两天在帮我跑永宁中学和第五医院的事儿。其实这次约你来不是我的意思,是陈大师的意思。”

余端明打了个马虎眼,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陈大师?余总,你没跟我看玩笑吧,这么年轻,也敢说自己是大师?”

曹广军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后才满面狐疑的打量起了我。

“我是不是大师这事儿,不重要。今天请曹老板来,主要是想问您借点东西。曹老板刚才身子一僵,是因为听到了永宁中学这四个字吧。”

“你——你想干嘛!?”

曹广军的神情立刻警惕了起来。

“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你借点骨灰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