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桥……看起来好怪啊。陈大师,咱们该怎么走?走金色的那个吗?咱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啊?我感觉我这右脚是不行了。”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并没有错,这条河就是按照地府的奈河设计的。我和刘静雅朝河流上游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了三座跨在和河上的小桥。

这三座桥的模样颇有些古怪,最中间的一座是一座金色的拱桥,桥身高高隆起,材质仿若黄金一般。左边的是一座梁桥,通体用银色的混凝土铸成,看起来也是颇为坚固。

而右边的那一座就简陋了太多了,竟然是一座吊桥,桥身几乎就是贴着河水的,似乎只要上面有点什么重东西,就会把桥身压到河水之下。

“金色的那个……恐怕不好走啊。你试试吧。”

我对着刘静雅招了招手,示意她上。

刘静雅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按照我说的走到了金色拱桥前,抬脚朝桥上迈去。毕竟我要害她的话,她早就死了。

然而这一步,她并没能迈到桥上,那金色拱桥前似乎存在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把她的脚硬给挡在了外面。

“陈大师,这……”

“去旁边的银桥试试吧。”

我没有给她解释,而是让她继续试试。刘静雅依言继续尝试,结果那银色的梁桥她依旧踏不上去。

“陈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有桥,为什么不让上啊?”

刘静雅不由得又朝下游的方向瞄了一眼。

河对岸,那对余良和刘静雅不知道是被什么力量裹夹着,我们走,他们也跟着挪动似的,一直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此时余良已经对着自己的肚子刺下了第三刀,半截肠子都已经被带了出来。

母子连心,哪怕知道那余良九成九不是真的,刘静雅还是想尽快过去看个究竟。

“不是有桥不让上,是你不符合上桥的条件。只能走旁边那座桥。”

“不符合条件?”

“嗯。传说奈河之上有三座桥,金桥银桥奈何桥。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金桥,善恶兼半者过银桥,恶人的鬼魂过最低的奈何桥。过奈何桥者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恶魂厉鬼撕扯。你的德行,显然过不了金桥和银桥,只能走那座随时沉入水中的奈何桥。”

“不是吧,陈大师,那个桥,要是走那个的话,我,我肯定会死在水里的啊。你,你想想办法啊。”

刘静雅一听立刻就急了,后面地面塌陷处距离我们所在也就是二十多米了,要是不赶紧过桥,就得掉进她看到过的刀山地狱,而这奈河水的威力她刚刚也见识过了,一旦身子入水,那就是个死。

“连就连,我两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桀桀桀桀,奈何桥上等三年。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那抱在一起过奈何桥就好了,等都不用等了……桀桀桀桀……做一对被拖下奈河的狗男女,倒也不会孤单啊……”

一个尖锐的仿若鬼婴夜啼的声音从四周虚无缥缈的旷野中响起,仿佛是在对我们两个进行着嘲讽。

“有什么想说的,你当面跑出来跟我说不好吗?干嘛要躲在暗处藏头露尾的做乌龟呢?”

面对嘲讽当然是要嘲讽回去了。

“做乌龟?桀桀桀桀……做乌龟又怎样?这个恶妇,连上银桥的资格都没有。你又何必要被她拖着呢?走吧,走吧,赶紧走吧。把这恶妇留下,让她好好品尝一下她应有的报应……桀桀桀桀……否则的话,你就只能给她陪葬了。”

出乎意料的,那个诡异的声音竟然回了我的话。

“看来你对你的布置非常有自信啊。这女人确实可恶。但是我带她来却只是想给她点教训,化解这份因果。行走阴阳,如果连自己带来的人都护不住,那我还混个屁呀!不就是奈河三桥吗?今天老子就带她过一个给你看看!”

对着天空狠狠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把中指放进口中用力一咬,鲜血顿时从指尖涌了出来。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咒语出口的同时,我把满是满是鲜血的中指按在了刘静雅的眉心处,然后抓着她的肩膀一把推向了金桥。

刘静雅一声惊叫,满以为会像贴饼子一样贴在那无形的屏障之上,却没想到“哗啦”一声空气中似乎有一面薄薄的玻璃幕墙被撞成了碎片,而她的脚,也踏到了金桥之上。

“桀桀桀桀,你是不可能带她……咦?”

那缥缈的声音似乎想要得意一下的,可是刚刚说了一半,就变成了惊奇之声。

“我这次来,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你已经害了三条性命,如果再杀下去,恐怕等着你的就只有万劫不复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没猜错的话,就是郑晓曼。能用这种方式跟她说说话,其实也还不错,只要能沟通,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你是想来超度我的吗?上次倒是没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如果你又信心,就先过了后面的关口再说。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的。”

最后这一句的腔调已经不再是那个鬼婴嚎哭一般的声调,而是之前我听过的郑晓曼的声音。真是没想到,这古怪的地方真的是她弄出来的,作为一个新鬼,郑晓曼也堪称是鬼中的奇才了。

“轰隆”我和刘静雅前脚刚刚踏下金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奈河三桥寸寸崩塌,落入了河水之中,似乎是在向我们昭示着郑晓曼的愤怒。

这一幕,让我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在她弄出来的鬼境之中把她给气到了,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妈妈……”

不远处,余良依旧坐在地上举着刀子,看向这边的眼神里满是哀戚之色。刘静雅看着那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抿着嘴唇想要上前,却又不敢,最后只能再次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我。

“你不就是想确定这小子是不是你儿子吗?其实是不是又怎么样呢?你之前都已经说过了,保命要紧,儿子这种东西,大不了回去再生一个就是了。而且你看看这玩意儿,就算他是你儿子,你看要回去还有用吗?”

我冷笑了一声,走到那个余良身侧,一脚踹在肩膀上把他踹倒在地,踩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此时余良的腹部已经被自己捅的不像样子了,小肚皮上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花花绿绿的肠子流的到处都是,腥臭无比。

我也懒得废话解释什么,伸手解开了裤带,掏出东西来朝着余良的脸上就尿了下去。

“陈大师,你——”

“吵吵什么,就算他真的是你儿子,喝点童子尿也不会死,更别说他不是了。”

说话的功夫,尿液已经浇到了余良的脸上,小家伙嘴里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嚎,被尿液浇到的皮肉就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开始迅速的溶解。

“早就说了,这小子是假……”

人都有喜欢炫耀的心思,证实了之前的判断正确,我也有几分得意,想要显摆一下,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躺在旁边地上七窍流血的那个刘静雅陡然睁开了眼睛,“嗷——”的一声就朝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