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朝着树林的方向再次迈出了散步,那些树枝上的鬼手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那一只只的,全都变成了极品美人的玉手,甚至有一些手我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出现了它们主人的模样。

那里边有白素素、赵默、孙澄、刘雪晴……甚至还一个个粉丝破百万的影视明星。

它们全都在对着我不停地撩动,不停地勾着手指,甚至还做出一些握着柱状物上下移动的诡异动作,似乎只要我走到它们身边,牵住它们,就能得到那些让人色与魂授的美人一般。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都在思考到底是要牵住哪只手比较好。是白素素的,还是赵默的?

不过这个只冒出一瞬间的想法却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这不对,我是要追白素素的人,怎么可能会下意识的去在白素素和赵默之间做选择呢?这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迷惑我……

牙齿在舌尖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腥咸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强烈的痛感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再朝那古怪树林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树上的鬼爪依旧是鬼爪,根本就没有变成美人的素手。

而我所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一棵树已经不足五米了,有几只鬼爪更是玩了命的朝我这边伸着,显然是想要抓住我然后做点什么。

而也直到这时候,我终于想起了这怪树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官修身术·异闻篇》中有这样一条记载。

地狱娑罗,乃冥府独有之木,据传乃千手观音斩除心魔之时,心魔一臂坠落地狱所化。此树以幻迷人心智,诱使所见之妖鬼近前捉之,纠缠万年,及至魂消魄散方止。反被其所擒,纵使鬼王阴帅,亦不得脱。

事情有点不对劲。

怨气深重的鬼怪,能以自己的阴煞之气开辟一个独立的鬼境或者是幻境,这并不奇怪,无名鬼王就可以做到这点。

之前孙柏年的凶皇佛的凶戾之气强的甚至可能是带我穿越了时空。

可是……作为一个新鬼,郑晓曼她凭什么?就仅仅是杀了三个人而已,就算能让她的阴煞之气有所提升,也没有多少吧。

我现在还不确定我身处的地方是鬼境、幻境还是真的被送到了地府,但是……人在上一个轮回结束之时是要喝孟婆汤忘记前尘过往的。

郑晓曼死了以后,魂魄滞留在杏子医院并没有去过阴曹地府,当然也不会见过地狱娑罗。所以……我难不成真的是被送到了地府之中?

他妹的,我就是一条刚刚从厂子里解开铁链爬出来的厂狗,用得着整这么多幺蛾子来招待我吗?

罢了,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地府,其实也不难,毕竟咱地府里也是有人的。心中默念了一遍天官背身术的咒语,指诀一掐,口中大喝一声“赵虎”。

一般没有大事儿我是不愿意劳动我能背上身的这老几位的。可是上一次赵虎这货可是够坑人的,说什么下去查资料,差点让孙柏年把我给撕了。此时喊他出来做一次带路小鬼,也算是让他跑跑腿,给我出口小气。

然而咒语念罢,指诀掐罢,脚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勒个去的,天官背身术又失灵了?

哎,好吧,看来之后真的是要跟胖子好好的学一些防身手段了。天官背身术虽然好用,但是显然存在一些限制,比如之前在龙王庙下那被陈年老糯米包裹了的地下石室就用不了。在孙柏年家那个不知道是幻境还是过去的场景里也不好用。

至于现在为啥用不了,我也不得而知。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老蔡,一定要找他好好问问,这天官背身术的限制到底都有什么,不然遇到了紧急情况却背不来那些个救命的爷,我这小命就可能搭上。

至于眼下的情况……没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被地狱娑罗纠缠住,会很麻烦,好在破解这玩意儿却也很简单,只要……不被丫的抓住就好了。

点点鬼火一直在前方明灭不定,显然是在给我指路,可是哥没有义务按照它指的路走啊。地狱娑罗的树林其实并不大,也就十几亩地的样子,只要……

就在我想要从旁边绕道过去的时候,左右两侧的地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抓挠声,紧接着,一个个土包从我两侧的地面上隆起、开裂,一株株地狱娑罗竟然就这么七手八脚的从地下“爬”了出来,矗立在原本的空地上,连身上的土都还没有抖掉,就开始忙不迭的向我招手。

这是要玩一把瓮中捉鳖?

我在第一时间转过身来,打算折返一段,从更远的地方开始绕到,可是这一回身我却发现我身后的旷野竟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蒙的虚空。而在距离我七八米远的地方,地面还在无声无息的崩塌着,看那崩塌的速度,最多只要三四分钟,我脚下的这片地面也会彻底崩碎坠入虚空。

这下可麻烦了。

那虚空,我身上揣着百八十个复活币,那跳跳也就跳跳了,可是命只有一条,我哪敢随便拿来赌?

现在也只能穿过这片地狱娑罗,看看鬼火指引的前方到底有什么了。

“啊——这是什么!放开我!放开!啊——”

就在这时候,地狱娑罗树林的深处陡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这声音虽然尖锐刺耳,却并不像之前听到的狐鸣鬼叫一样阴森幽怨,反而是带着几分喋喋不休的怨妇气息,我赶忙朝着树林深处紧走了几步。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相当于是一条林荫道。地狱娑罗全都在空地两边,走上几步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越往前走,地狱娑罗就生的越密,走了二三十米之后,前面的地狱娑罗已经连成了一片,想要走过去,根本就不可能了。

而在前方最近的一株地狱娑罗边上,一个女人坐倒在地上,半**上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端正的老婆刘静雅。

刘静雅身上原本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风衣,而此时,那件风衣赫然成了拔河用的绳子,一头握在刘静雅的手中,另外一头被那棵地狱娑罗上的鬼手抓着,拼命的拉扯着。

“你这个瘪三,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被你带来这鬼地方,全都毁了!就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刘静雅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是我过来了,当即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而就在她咒骂的同时,似乎力量松懈了一下,地狱娑罗那边瞬间占据了上风,用力一拽,把她连人带衣服拽向了树身。

“蠢货!”

在看到刘静雅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往这边跑了,在她被拉走的一瞬间,终于拽住了她那不知道因为啥而咧开了一半的衬衣衣领。

这臭女人对那件衣服执着的要死,就算这样了也不肯松手,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拔河绳子的一部分。

衬衣的布料单薄,结实程度哪能和风衣比啊,稍微一拉扯,就听“刺啦”一声,领口的布料被硬生生扯破了,在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同时,刘静雅也朝着地狱娑罗的方向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扑倒在树下。

地狱娑罗的好几根树枝同时摇摆,朝着刘静雅的后脑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