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幽幽的女子叹息从身后传来,我心中陡然一惊,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谁,是谁躲在暗处?”

心中,竟然有几分没来由的惶恐。那幽幽一叹带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几乎可以肯定,发出叹息这人我认识,或者说我听过她的声音,可是……是谁呢?

一个名字,陡然在脑海中浮现,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孙澄,是你吗?”

一手按着窗台,翻回到屋子里,用手电在屋中胡乱的照着。

我和孙澄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儿的一举一动却仿佛在牵着我的心。

“孙小姐,是你吗?你认识我吗?能不能出来见见我,跟我说说话?”

视线中,没有她窈窕的身影,甚至我也感觉不到附近有鬼魂的存在,但是我却很真切的知道她就在这里。

可是我站在房间里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任何回应……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把赵虎背过来,让他把孙澄的魂魄给我揪出来,不过当指诀捏起之后……我还是放弃了。

如果她愿意见我,自然会出来。既然她不愿意,我又何苦去打扰她的安宁呢?

收拾一下心情,离开了老爷庙,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搁在夏天,天都已经亮了。

回到二愣子老丈人家的时候我发现二愣子整站在院门边扶着篱笆墙狂吐不止,胖子和赵雷抱着肩膀站在旁边抽着烟看着这货。

“胖子,啥情况?”

之前我出门追二愣子老丈人的时候是让胖子他们守着堂屋别让那娘儿俩出来捣乱的,现在这是怎么个回事?难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嗨,没啥情况。这一家子睡得跟死猪似的你跟出去的时候家里人根本没反应。本来胖爷想出去找你的,又怕这里出啥情况雷子一个人应付不了,就没出去。反正就一个大蛆,以你的本事应该也对付得了。结果就在刚刚,这二愣子从堂屋里摸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也被虫子控制了要干点啥,结果……”

胖子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这货是睡着了以后又饿了,爬起来到厨房去找剩饭剩菜吃,结果从鸡蛋羹里吃出了东西,就这样了。”

“好事,知道饿和吐,说明他的问题不大,我刚还琢磨,要是咱们带他回来,结果却害了他的性命,咱哥俩也算是造孽了。”

抬眼看了一下堂屋,依旧没有动静,我直接走到了二愣子身边,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

二愣子之前已经吐的差不多了,现在基本上就是干呕。

地上那堆呕吐物除了正常的酸臭外还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一般的恶臭,接着月光,还能看到一只只肥白的蛆虫顶着冬夜的寒冷在呕吐物中很有活力的朝着二愣子脚边蠕动着,似乎是要努力爬回宿主身上。

“兄弟,我对不住你们……呕……我也不知道我家的臭婆娘今天抽的什么疯,饭菜里竟然有这么多恶心玩意儿,还是活的……呕……等我吐完了,我他娘打死她……”

二愣子倒是个实在人,都吐成这样了,还记得跟我道歉,这让我多少有些愧疚,毕竟,我们是明知道饭菜有问题而没有阻止他。

“行了,这事儿不怪你媳妇,你跟我来吧,你肚子里还有脏东西没吐干净,我给你好好清理下。”

“啊?肚子里还有?咋清理啊?你不是警员吗?难道还兼职做医院里洗胃的那种大夫?我我我,我可没钱给你的。要不……就让它们烂肚子里吧,那个什么贝爷不是说了么,拽掉头,闭上眼,嘎嘣脆,鸡肉味。”

这憨货,刚夸他厚道,就给我往钱眼里钻……还钻的这么无厘头。

懒得和二愣子瞎掰扯,我让赵雷帮忙把他搀进厢房,扔到**,留胖子在外面把风,我从怀里摸出针囊,取了一根细长的银针用打火机烤了烤,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舍得这针……接下来要干的活儿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说兄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么长的针,你给我扎出个好歹的咋办?话说哥们你有没有行医执照啊?咱们换个方法行不?”

“闭嘴!你啥时见中医有过执照的?那些蛆你可消化不了,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把你的脑子也吃了,不然你以为那个刘二贵为什么被扔到了地窖里?”

“刘二贵?他……”

二愣子显然是想起了在石家村的那一幕,吧唧着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他虽然没看到刘二贵吐蛆,可是刘二贵被打成啥样他可是看到了。最后二愣子索性一咬牙一闭眼,摆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了一句“来吧”。

做了一个深呼吸,把体内一半的天官灵气聚集在双眼之上,二愣子身上的气场颜色更加清晰的展现在我眼前。

可以跟清楚的看到在他的胸腹处,有一个个猩红色和黑色交缠在一起的小气团呈放射状朝身体的其他部位缓慢的挪动着。

“等这事儿结束了,我给你开点药,你把身体好好调养一下。”

二愣子听了我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也许在他的思想里我就是要给他来点驱虫药吧,可是实际上……

银针刺进了二愣子丹田旁边的一个气团,那气团猛然蠕动了一下,二愣子的口中顿时发出一声痛叫。好在愣人也有愣人的好处,虽然疼的哼哼却是没动分毫。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深吸了一口气,把天官灵气凝聚在手指上,对着针尾一弹,这一弹立刻引发了一阵灵气震**,那团黑红交缠的气流顿时像是被刺破的水球一样四分五裂朝着周围浸润开去。

“冷!”

“忍忍吧。你也不想这些蛆虫留在身体里吧。”

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只杯子,用打火机烤了烤,把银针拔出来之后,直接按在了针眼上。一股夹杂着微绿色的血液被这火罐从针孔里吸了出来的让那一片黑红之气削减了一半左右,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那蛆虫被天官灵气震碎也不可能碎的太彻底,那些大的碎块是不可能从针眼吸出来的,只能靠二愣子的身体去慢慢消化这些满是阴气和煞气的东西。

蛆虫,被我一只只的震碎,二愣子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到最后都有点发青了。好在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一关算是挺过来了。

“涛子,你这边完事儿了?”

刚掏出打火机来烤了烤银针,胖子就推门走了进来。

“嗯,暂时死不了。就是不知道他老婆和他丈母娘救不救的活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银针收回针囊,刚刚那一番施为,让我感觉相当的疲惫。

“你不用琢磨这个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那俩娘们儿没得救了。”

胖子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而跟他走进那母女俩住的堂屋卧室后,我只看了一眼,就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那母女俩的被子已经被胖子掀开了身上漏出肉的地方满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看起来就好像蜂窝一样。有些窟窿里还有蛆虫在往外钻着,恶心到让人头皮发麻。而那些爬出来的蛆虫好像受到了什么人的指挥一样,从床缝钻下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雷,联系刘雪晴,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