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全杀光!”

孙柏年也不知道被人架在火上烤了多久,嗓子似乎都彻底哑了此时此刻,他显然已经吼得歇斯底里,但是发出来的那点声音却仅仅能让身处楼梯口的我勉强听到而已。

“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也许下辈子吧。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儿怎么样啊?是不是有一种从里到外的舒爽感?”

对于孙柏年的咒骂,那四个穿着黑色兜帽斗篷的家伙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在右手边的那个还在嘲讽他的同时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当看清那斗篷人的侧脸时,我感觉脑门子上的问号更多了。那张满是沟壑看似温和的老脸,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孙大玄!

可是孙大玄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坑中的火光映衬下,孙大玄那张老脸显得更加的丑恶狰狞,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简直就想先吐上三分钟再说。只不过……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最近这老狗经历了什么事情,此时的他看起来比我最后一次见他时最少老了十岁。

“孙太一,我会杀了你的,我就算变鬼也会杀了你的。你等着,我会用牙齿咬断你的脖子,把你的喉管从喉咙里扯出来!我会用指甲抠开你的肚子,把你的肠子一寸一寸的拽出来!我还要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扔在地上当球踩!”

孙柏年的身体表面在炭火的炙烤下不停的冒出一个个水泡,又破裂开来,脓水混合着油脂从铁丝网上低落到火坑里,让坑中的炭火时不时的爆发出一股火苗。油脂烧焦的臭味儿更是一股股的往鼻子里钻。

可惜现在孙柏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就连咒骂声都是有气无力的。

不过……他为什么喊那个老混蛋叫孙太一?

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我发现这个穿斗篷的老王八右边眉角有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黑痣,在我的印象中孙大玄可没有这颗痣。难道说,这货并不是孙大玄,而是和他长得比较像的亲戚?老爹或者是爷爷?

只是不知道孙太一为什么会在孙柏年家的地下密室里做出这种事情来。额,说起来,孙柏年也姓孙,他们之间莫非也有点什么关系?

“如果你变了鬼,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倒是好事儿了,老夫还有点期待。否则的话,还真浪费了老夫用在你身上的一番心思。不过孙大善人,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在你断气之前,我们还给你准备了最后一顿饭。怎么的,也得让你做个饱死鬼,吃完了再上路。”

“孙太一,你要做什么?你这没卵子的玩意儿,不得好死!”

“也没什么,我的孙大善人,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骂了,打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自己最后是这下场不是吗?嘿嘿,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女儿挺漂亮的,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你!你敢动澄澄,我就算用牙齿咬也要咬死你!”

听孙太一提到女儿,铁丝网上的孙柏年疯狂的挣扎着,几乎要从铁丝网上翻滚下来,最后还是旁边的两个斗篷人用套马杆套住了他的脖子和脚踝,才勉强把他按在铁丝网上。

“你这说的,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刚刚你就说要把我的喉管扯出来了,难道说你还能咬死老夫两次?啧啧,那么年轻鲜嫩的丫头。她的血海胞宫最适合来做你最后一顿晚餐了。你别着急,我的人已经去找你女儿取了,在你死之前,肯定会拿回来让你尝尝的。”

孙太一在那边张狂的大笑着,任由孙柏年怎么咒骂,他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孙太一简直就不是人!

回头看了看那些被钉在架子上已经死去的难民,刚刚他们的魂魄到了我身上,想必是想提醒我孙大善人出了事儿,可惜……我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它们的意思,而现在就算明白了……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孙太一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就看他那一张脸,怎么都不会比孙大玄差太多吧。而且他们这里还不是只有孙太一一个人。我现在冲出去就是送菜。

不过……我至少能试着去把孙澄救下来!

放轻脚步,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楼梯钻出了堂屋,这一次,不用遮掩什么了,我从到距离最近的一间厢房,把烛台别在后腰上,一脚踹开了房门。

那**躺着的正是管家孙忠,我踹门的动静够大了,可是这货竟然没醒,还在**打着呼噜。

“管家!管家!快醒醒!出事儿了!”

抓着孙忠的肩膀一阵摇晃,眼见着没有效果,我直接正反手两个耳刮子抽到了他的脸上。孙忠的脸蛋子都被我这两耳光给抽肿了,却依旧在那里打着呼噜。

“奶奶个腿的!”

这已经不是嗜睡的问题了,肯定是孙太一那帮家伙施了什么法,把家丁们都给弄睡着了。

当下我也放弃了喊家丁起来帮忙的念头,窜出屋子直奔三进院子孙澄的厢房。

说起来,我摸出来的时候还专门看了一眼孙澄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也没啥动静,希望那时候她还没有出事儿吧。

“咣当!”

这时候那还顾得上敲个门问问里面啥情况啊,冲到孙澄屋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也就在我踹开房门的同时,房间里的突然亮起了几盏马灯,把整个房间照了个通透。

“麻蛋的——”

看清房间内的场景,我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几乎刺进了手掌心的肉里。

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孩儿孙澄此时并没有躺在她的雕花木**,而是呈大字型仰面朝天的躺在我下午给她讲题目的那张红木八仙桌上。

女孩儿的面部表情极其的狰狞。眼睛大大的睁着,眼珠几乎瞪出了眼眶,面部的肌肉扭曲的不像样子,小嘴边鲜血淋淋,半截没有咬断的舌头还挂在唇边。

女孩儿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几乎不着寸缕,雪白的肌肤在灯火的照耀下映射出一种凄美的光芒。

她雪白柔腻的小腹上,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大口子,透过翻卷的皮肉,甚至能看到里面还在微微蠕动的脏器。

而在八仙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这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的左半边脸不知道是被火烧过还是被硫酸泼过,满是狰狞扭曲的疤痕,就连那只眼睛也是白茫茫一片,显然是瞎掉了。

她的右半边脸倒是还好,只是那面相竟然有点像田大花。

“桀桀桀桀,小子,你终于来了啊。”

女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一样的难听,在说话的时候,还把她右手上握着的一个粉红色的肉团在手里抛了抛。

“你姓田?”

嘴巴里多了一点腥味儿,那是牙龈被我咬出血的味道。

“怎么,你小子认识我?桀桀桀桀,没想到啊。这算不算是有缘分呢?啧啧,早知道的话,刚刚我就应该叫住你。嘿嘿嘿嘿……”

“叫住我?你是想把我也一起杀了吗?”

我狠狠的做了两个深呼吸。也许,不管是天官还是鬼医,都不擅长降妖除魔,但是老子的拳头也是能打死人的!

“那倒不一定,嘿嘿,只是那样会很有趣呢,你都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