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做饵来钓鱼,当时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在我警惕着四周的血雾中会不会随时有东西跑出来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软,险些把我闪倒在地,低头一看,之间脚下原本坚实的淡粉色通体砖此时似乎变软了,我双脚踩着的地方陷下去足有一寸深。

而在我看过去的当口,周围的地面,开始了缓慢的起伏,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整个地面都活过来了似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我四周的地面在迅速的变软,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变得好像沼泽地的烂泥塘一样。一些猩红色的汤水开始从地面不停的冒出来,吹出了一个又一个气泡。

在我左前方一尺左右的地方,地面上凸起了一个蚯蚓洞似的小土堆,紧接着,从那小土堆中间的口子里,吹出了一个大大的血红色气泡,不同于那些最多乒乓球大的小东西,这个气泡,足足吹到了篮球大小,才“啪”的一声破碎开来,一股更加浓郁的猩红色血雾从里面钻出,竟然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女幽灵的形状,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

我用牙齿在舌尖上一咬,一股腥咸味道顿时充满了口腔,待那女幽灵扑到面前的时候,张嘴就是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

人的舌尖血里富含阳气,我又是童子身,这一口血喷到女幽灵的身上,就仿佛春阳融雪一般,女幽灵连第二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变成了几滴脓血,在落地之前,化作几率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就这?也想用来对付我?格达!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既然成功挫败了他的一波攻击,当然要挑衅一番了。我直接对着周围被血雾笼罩的空间吆喝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小腿肚子一紧,低头看去,却见一只没有皮肤的手臂从脚边的淤泥里探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小腿,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我的膝盖一下就好像安了一个血肉颜色的基座似的,整个被那种无皮的手臂给占满了。

这些血手拉扯着我的裤子和皮肉,铆足了力气把我朝下拉去,同时,我脚下那片相对于其他地方还算坚硬的地面也开始迅速的变软,这是想让我陷下去,闷死我吗?我把手探伸向了腰包,不过在摸上腰包时,我又顿了一下。

也就在我这一停顿的同时,左侧的血雾中,一个人影陡然出现,挥舞着拳头冲向了我,有血雾阻隔,看不清楚那人影的样貌,但是能看出来他的头上并没有头发!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等得就是你!

天官诀出口的瞬间,周围的血色迷雾像是挨了一记重锤的玻璃屋一样,崩裂出一道道裂纹,然后破碎了一地,脚下的束缚感瞬间消失,我双腿一蹬,一记铁山靠朝着那个并没有随着幻境破碎而消散的光头人影撞了过去。

“咚——”

这一记铁山靠撞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可是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被我撞到的这家伙身上好像没有什么温度,肌体也没有应有的弹性,更重要的是,之前和格达交手两次,每一次他都是被我打飞出去,可是这一次,一记铁山靠竟然只把对方撞退了一步!?

在我思索的当口,一阵阴风朝着我的头顶袭来,我急忙闪身后撤,同时开启了天官修身诀的修炼。哪怕我反应已经够快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在头顶给擦了一下,一股奇寒的阴气顿时从我的头顶灌入,窜向四肢百骸,让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下来,一个没站稳,仰面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我也终于看清了,刚刚被我撞了一下的那家伙果然不是格达,而是一个穿着藏僧服饰的光头壮汉。这壮汉身体浮肿,脑袋几乎陷入了浮肿的双肩之中,一张丑脸呈现出青紫的颜色,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双死鱼眼瞪着前方一动不动,这特娘的竟然是一个弱郎!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很强力的弱郎!

大意了。格达既然能在酒店里弄出那么多弱郎来,手头上怎么可能没有一只完全体的弱郎呢?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先前是藏在什么地方的,这地窖四角的小棺材显然是藏不下这么一个大家伙的。

“呦西……这个该死的东国人,还真是有点本事,我还纳闷,石嘉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厉害的女人,原来,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扫了我们一位上师的陈警监啊。咳咳……”

藏僧弱郎在我倒地之后没有再动,只是站在原地。而在那弱郎身后,传来了格达的声音。

只不过……格达这货显然也不好过,边说话边咳嗽,听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也不知道,陈警监变成的弱郎会不会很强呢?干脆,今天晚上,就让你去警署大闹一场好了,最好把那个讨厌的曹子孝还有其他警员都干掉,让石嘉市的警务系统乱起来,我们再趁乱把证据销毁了,然后……”

格达的语气中满是得意,一边说,一边从那藏僧弱郎的背后走了出来。

此时,他刚刚使用的“临”“兵”“斗”“者”四个真言的作用显然已经开始退去了,眼中精芒逐渐消散,面部肌肉也开始因为疼痛而不停地抽搐。不过能干掉我,他应该是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当他的眼睛和我对上的时候,格达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杀了他!快杀了他!”

弱郎是一种很奇怪的鬼怪,就像之前的刑架少女,明明刚刚转变成弱郎,手上就能喷出极度阴寒,甚至让我为之受伤的阴气。通常来说弱郎摸顶就是一击必杀,被摸到的人几乎瞬间就会死去,所以格达才会显得如此放松,可是当他看到我的眼睛还在动时就知道不对了,对着那藏僧弱郎大吼了起来,藏僧弱郎应该是被用什么秘法给控制住了,俯身就要朝我头顶再次摸去。

我被摸顶了没死,并不是说弱郎的攻击不起效果,只不过是因为我修炼的是天官修身诀,可以吸纳包括阴气煞气在内的各种气转化为自己身的灵气,在后退的时候我已经开启了功法,巨量的阴气灌顶并没能要了我的命,不过此时我也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根本没法躲避。

“砰——”

在藏僧弱郎的手距离我的脑袋还有半尺左右的时候,一个人彷如炮弹一般从侧面冲了出来,撞在了弱郎庞大的身体之上,硬是把弱郎撞得身子一个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那飞来的人影砸在我身边的地面上后,飞速起身一个前扑扑到了弱郎身上,挥起拳头就朝着弱郎脸上打去。

只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那个骑在弱郎身上拳头狂抡的家伙并不是我等待的援兵,而是……冯天成?

这货刚才被我抽了个陀螺后我就没再管他,谁知道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蹦出来了。

不过他蹦出来几个意思?难道说这老变态良心发现了?或者说觉得格达大势已去,想要出点力为自己买命?

不,不对!弱郎被压住以后,可没有任由冯天成殴打,而是提起手来一巴掌拍在了冯天成的脑瓜顶上。

这一下,就算没有阴气灌顶,冯天成也死定了,因为他的脖子直接被打得缩进了腔子里,颈椎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给硬生生压断了。然而冯天成的拳头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这货就像没有痛感一样,继续殴打着弱郎,直到弱郎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然后一拳凿在肚子上,把冯天成给打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