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上吧……”
白榆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由于缺乏打扫,房间内已经积了些许灰尘,不过也没到影响使用的程度。
这间位于六层的房子算是白星河和北冥钥的婚房,不过随着夫妻失散,这间房子的所有权最终落在了白榆手里。
房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儿居住时留下过什么样的回忆。
凰栖霞走进房子里,打量着房间内的设施……这里就是他生长了十几年的家吗?
她的目光四处探寻着,片刻后,停在了一扇闭合的房门上,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粉红底色的牌子上写着‘苏若离’三个字。
凰首座的眼神稍稍波动,抿了抿嘴唇。
在白榆讲述的关于自己的故事里,苏若离是永远避不开的一个人,她的重要性……不亚于水果蛋糕顶端的草莓,不亚于王冠之上镶嵌的璀璨宝石。
那可不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她几乎参演了白榆人生里所有的重要阶段,如果说每個人的一辈子是一部电影,那苏若离在过去的时间内永远牢牢占据着女主角的位置,独占着舞台上的一角。
就像是这间房子,明明不是她的,却永远会为她留下一个房间。
白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拿出被褥铺在床铺上。
他没权利将苏若离的房间让给凰栖霞,但可以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对方,自己只需要睡另一间空房就行。
这几天连续奔波,也实在没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数日没洗澡更是感觉全身发痒,虽然自己闻不出来有什么味道。
进入洗浴间,关上门,三下五除二的扒光衣服,打开花洒,电热水器启动,水流拍打在肩膀上,连疲惫一起冲刷走。
每次在洗澡的时候,将脑袋放在花洒下面,感受温热水流时,他就会陷入某些深沉的思考中,无法放松;而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反而会彻底放空大脑。
站着冲澡和躺着泡澡,看似相同,实际上大相径庭,前者会感到疲惫,而后者是纯粹放松。
白榆开动脑筋。
今天回家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开。
毕竟这里是自己的住所,理论上应该会被重点关注。
即便存在一定灯下黑的可能性,也不能心怀侥幸。
本来就是故意回来一趟,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一味躲避既然行不通,还不如做好准备,把力量提前蓄好,等着对方出现后再重重的挥出一拳。
说起来,刀圣的过河一刀,起势并不算太高,如果能附着神秘,能否改善起手式……
温热的流水冲过脑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直至听到隔断的移门发出声响,他正要回头,感到略带着几丝冰凉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左侧肩膀上。
瞬间,他立了。
不对,是僵了。
“你,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洗完。”白榆想回头,却不便回头,因为他就没听到什么布料摩擦声,这一回头恐怕就得抬头敬礼了。
“我来帮你擦擦背。”凰栖霞轻声说:“凤凰台有个很大的浴池,大家都会一起泡澡,一起帮忙擦背洗头发。”
“女孩子之间是可以这样,但是吧……”他直视着墙壁,白色的瓷砖反光性极好,能隐约呈现出一个婀娜的轮廓;他继续扭转视线看向花洒,而不锈钢材质的淋浴器更是重量级,倒映的更加清楚。
“之前又不是没见过,你在害羞什么?”凰栖霞十分坦然,不遮不掩:“有道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公子你就从了吧。”
“台词不能滥用啊。”白榆吐槽:“你这发言是标准的妖女发言。”
“我是女邪,自然是妖女和魔女。”凰栖霞双手按在白榆后背上,轻轻抚摸:“虽然之前就碰过很多次你的身体,这样近距离的看还是第一次,唔,你的皮肤好白好滑……”
伱这台词是不是反了,轮得到你这么说吗?
“别别别,姐!”白榆告饶:“你说就说,别上手,你上手就上手,别说!”
凰栖霞盯着他的左肩膀:“伤口一直都没恢复完全。”
“我在试图把刀圣留下的刀气真意收拢在左臂上……所以修复的比较慢。”白榆解释:“我有凤凰体魄和两道神秘,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嘶!”
这没说完,就被从后方抱住了,两只手绕过来,环着小腹,热水冲刷,带着几分滑腻感。
这种时候如果不来点反应,根本不算人类……男人压不住,女人也顶不住。
好在凰栖霞的放手也比较快,她试了试运转涅槃法加速伤口恢复,见到果然无效后便放开手。
“你伤没好,坐下吧。”凰栖霞从外面搬进来了一个矮凳。
白榆顺从的坐下了,因为坐下有助于帮兄弟打掩护。
凰栖霞很自然的调小了花洒,然后按压挤出白色的洗发露,搓出泡泡后,双手十指轻柔的按压着头皮。
每一名武道上有所成就者,都是顶级的按摩大师,他们精通于身体的各种穴道,能轻易刺激气血,引发各种舒适的反应。
白榆感觉自己就像是天灵盖被掀开后,在空空如也的脑瓜子里放入了一台全自动按摩器,舒适感甚至超过了他躺过的几次膝枕,而心理成就感更是将这种舒适和快乐推至高峰。
如果花点钱,或许去按摩店也能得到同样的服务,但是……重点不是按摩,而是谁在为你按摩。
白榆舒坦的叹了口气:“从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
“每次梧梧和桐桐都会让我帮她们按一按,但起初是她们这样照料我的,最开始我连头发都洗不干净,因为容易弄脏,所以不想留长发,她们都劝我不要剪掉,总会细心的帮我保养头发。”
凰栖霞的话语有些多了起来,或许是为了遮掩羞赧,或许只是为了分享过往:“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照顾别人的,是一直被这样照顾,然后才学会了去照顾别人,当习惯了别人的内心和温柔后,自己也不自觉的变成了这样的人,并且也期望着能将这份爱护带给自己所在意的人。”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白榆心有所感:“有的人受了伤,就想让全世界陪着自己一起哭嚎,有的人尝到了糖果,就想把甜分享给更多人。”
他刚刚说完,热水便淋了下来,将白色的泡泡冲散,又一次,他感受到了被从后方拥抱住了,轻盈的体重在肩膀上压下,温热的流水顺着肩胛骨流淌,她的脸颊贴着青年的耳畔。
“你这么照顾我,愿意陪着我去挑战宿命……也是因为有人这么陪伴过你吗?”她低声的浅浅的问。
这句提问的潜台词,是在追问那个人是谁,是不是留在房门上的那个名字。
“还真没有。”白榆摇头,硬要说……自己被照顾的真不算多,基本上都是自己照顾别人。
没办法,穿越者的心理年龄总要更成熟一些,还是超能力者。
起初是为了培养英灵,后面养出了情感基础,自然更加断不掉。
主要宿命对自己而言,算是个伪命题,超能力者天生就是强运附体。
这么一想,今天的浴室CG解锁,难道也是保底法则在暗中作祟?
阿保你……
你做得好!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凰栖霞顺势就抛出了这个疑问,即便她并不好奇答案,她是好奇白榆如何看待自己。
“一报还一报。”白榆直白的说:“你对我有恩情,我自然要还。”
“我对你的那些好,是有意图的试探,也是一种投资。”
“那也无妨,我如今返还给你的,就是投资的收获了。”白榆微笑:“压中我这个潜力股,你看人可真准。”
“唔……说的很好,但是真的仅仅是为了报恩?”凰栖霞的身体和情绪都像是加了一把柴火,浴室内水雾升腾,两人的体温和心跳也在同步的提升中。
“人情账,算不清的,一来一回,就像是赠人玫瑰……”白榆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件事完结前,我哪里也不去,你不用感到不安,我不会放下你不管,因为打破宿命这种事,我是专业的。”
“……”
凰栖霞没得到想要的确切答案,但这次回答,她也算满意。
或许苏若离是T0,但不是天选的唯一。
她松开手,同时侧过螓首,快速在白榆侧脸上盖了一个戳。
“谢谢。”
她放开手。
白榆强忍住了回头的冲动:“我洗完了,也该出去了。”
刚刚起身就被拉住手腕,凰栖霞坐在矮凳上,背对着他说:“现在轮到你来照顾我了,帮我洗头发。”
光洁的背脊一览无遗。
虽然只是后背,但人类的想象力总能弥补那些自己触碰不到看不到的事物啊,那是对于美好的事物孜孜不倦的追求,是对于未知的开拓进取和探索的精神,是勇气的象征、是勇气的赞歌!
白榆不缺乏勇敢的开拓精神……去了星铁世界,他甚至敢直接继承开拓星神的位置。
所以他绷不住了。
理性蒸发——!
两只手不受控制的绕过纤细且骨肉匀称的肩膀,紧紧抱住,一只手托着小腹,一只手握着手腕。
“……”
无言中。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只有心跳声在加快。
凰栖霞抬起下巴,四十五度角回过头,朱唇微微张开,女孩心思就像是微风吹过洞庭湖,柳叶轻点池塘水,泛起少许涟漪。
“我……”
凰栖霞的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她睁大了眼睛。
首座显然严重低估了自己的美色和魅力。
撩拨的结果肯定是引火上身。
大约半分钟后,毫无经验且菜的一逼的凰栖霞气喘吁吁,被杀了个丢盔卸甲。
她到这一步都算是能理解的,亲吻在网络上属于可以接受的健全内容,不至于被封。
但更下一步,她便是完全不清楚了。
这些内容在她的记忆中被统称为‘付费内容’,直接是画面一黑跳过,评论区里总是一大堆‘过程呢’的痛心疾首的呐喊。
凤家姐妹自然也不会特意去教这方面的知识,她们其实打心眼里觉得凰栖霞大概率会单身终老。
若是知道有此时此刻,她们铁定会后悔没提前给她做点相关的健全教育科普。
不过现在补习,也不是来不及。
接下来自己要经历什么?
她呼吸凌乱,发丝更凌乱,一切情绪都**漾在水中,脸红发烫却忍不住开始期待。
明明对方眼神里充斥着强烈的侵占欲望和露骨的渴望,但这样反而令她心安。
如果被吃掉,她宁可是和他融为一体,也不要成为魔祖复活的祭品和血肉。
不过到这一步,白榆还算能保持理性。
不行,现在还不行。
连关系都没确定……
可是,送到嘴边的肉……
他过去也不是没吃过。
脑子发烫的犹豫间隙。
凰栖霞主动转过身,咬上了他的下嘴唇,她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觉得因为做了这件事,心中的某个开关像是被打开了,心口的一块肉变得酥痒起来,全身的毛细血孔都舒张着,她也有生出了一种舔舐对方每一寸肌肤和骨血的贪婪,在上面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就像是……
她看向白榆的肩膀,那里的痕迹早已淡化了,或许该补充一下新的?
而她的行为,也让白榆的最后犹豫被击碎了。
所谓的理性,在感性和本能之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白榆家的浴室不是很大,某些事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完成……对新手来说难度太高了!
尽管去忘情的深吻,拥抱,触碰……这样过去了足足一刻钟。
电热水器都看不下去了。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带来了相当急促的敲门声,接连不断。
凰栖霞很想直接无视,但声音吵闹到让两人都无法继续投入其中。
白榆快速走出浴室,蒸干水分,换上衣服后打开房门,是一名脸色焦急的外卖小哥。
“你送错了。”
“啊?”蓝帽子小哥看清地址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对方老是催着,原来我走错了。”
将外卖小哥送走后,白榆站在客厅内,挠了挠头。
他望着浴室里飘出的白雾,凰栖霞没跟着一起走出来。
他深深的感到自己实在是干了一件蠢事。
……的确愚蠢!
……就不应该在浴室里,根本施展不开!好歹转移到卧室,那铁定已经软着陆成功了。
啪!
双手拍打了一下脸颊,白榆强制给自己冷静回魂,在浴室外说:“我先休息了。”
浴室中,凰栖霞轻轻‘嗯’了声:“晚安。”
她默默关掉了花洒,走到了镜子前,手掌抹过镜面上的水雾,看见了自己此时的模样……发丝凌乱,脸颊通红,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耳后和锁骨位置,脖子肩膀残留着红印,仍然能感受到方才片刻欢愉的残留,仿佛还有细碎的电流在身体里窜动着,刺激着神经富集处。
感觉真是奇妙,镜子里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吗,好陌生啊。
凰首座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份欢愉,其实更多来自于心理,来自于灵魂上的共鸣。
她轻轻咬住手腕,像有些遗憾,因为本能的察觉到应该还有下一步,却被人故意打断了。
“……感觉会上瘾呢。”
……
另一侧,白榆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不得不强制给自己断电,转换思考。
只不过,很快就感受到了身体上传来一股重压,又把他从深层睡眠中强制叫醒。
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凰栖霞跑过来夜袭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她这几天一直都在抱着自己睡觉,或许是形成习惯了。
就在白榆刚刚张开口想要提问的同时,一股熟悉的香气袭来。
即便不开灯,也能在黑暗中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还有身体的重量和呼吸的频率……
这一切都表明了是不同于凰栖霞的另一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可思议的问。
“意外吗?惊喜吗?”
月光洒在窗台,点缀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来着猛地弯下腰,瞬间压低贴近了白榆,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怨气。
陶如酥揪住青年的衣领,妒火中烧道:“你是不是该先给我解释解释——你和凰栖霞在浴室待的足足四十分钟,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啊!”
“你怎么知……”白榆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那外卖员是你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