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好疼……”
早上九点多。
芙蕾德莉卡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斜趴在床铺上,一只胳膊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被压在身上几个小时。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阻塞的血液流动立刻加快,紧随而来的酸、疼、麻……各种异样的感觉顿时冲散了混沌的睡意。
她想要坐起身来,但刚刚双脚落地后就绷紧了身体,立刻原地翻滚两圈,抱着小腿浑身抖动。
此时另一个**的安洁莉卡听到了动静,见到躺在地上打滚的芙蕾德莉卡,疑惑的问:“你怎么了?来亲戚了?”
“腿抽筋,嘶……”芙蕾德莉卡用力的揉搓着僵硬的腿肚,肌肉不听使唤的硬成一块坚铁,疼的她额头冒汗。
安洁莉卡听到这句话也想着站起来,然后……
咚!
躺在地毯上的变成了两个人。
“你怎么了?”
“小脚趾撞床角了。”安洁莉卡带着哭腔回答。
此时房门被推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你们可算是醒了。”让娜单手叉腰,手里提着刚刚买回来的早餐:“赶紧去洗漱,然后把早餐吃了,回学校再休息……话说你们怎么都躺地上?”
“腿疼。”
异口同声的回答。
望着两个柔弱的小姑娘,让娜叹了口气,挥手丢出两道圣光给她们注入了精神。
之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两人开始抢浴室,争抢着先洗澡,结果还是一股脑的挤进去了。
期间的打打闹闹,颇为**。
让娜在外面隔着透明玻璃看着,不由得眯起眼睛。
“别看。”芙蕾德莉卡捂着胸口,脸红着说:“你又不是没有。”
她抓住安洁莉卡挡在身前:“要看看肥婆的,她的西瓜大。”
让娜收回了目光,默默倒了一杯水,呷了一口。
别看她神色淡然,实则在这幅冷静的伪装下,是小心肝砰砰跳动。
看着两女孩浴室内打闹的场景,她想到的则是刚刚的各种贴身感受,那可比这边闺蜜之间的玩闹要刺激和深入许多。
一时间各种感觉涌上来,仿佛还能回忆起来当时的触感,好似有无形的绳子在身上勒紧,呼吸不由得急促,口干下不得不喝茶润了润喉咙。
对,喉咙……
喝水的时候才意识到,喉咙里也残留着异物感,还有点隐隐的疼痛,就像是去做拔牙手术时,被医生强行用器械撑开嘴巴,给腮帮子留下一阵阵酸胀感。
的确是有点过度淬火了,她心想着,下次得注意点。
让娜咽下流水,凉丝丝的水流冲散了淡淡的不适感……显然是昨天喝酒太多和酒后**带来的后遗症。
之前连续刷了三遍牙,喝了两杯柠檬水,还吃了一颗薄荷糖,想来应该不会留下酒精和别的什么气味。
她倒是不担心被芙蕾和安洁莉卡看出来,而是担心会被爱丽榭闻到……毕竟魔女的鼻子一直都很灵敏。
洗完澡的两个姑娘走了出来,披着浴巾。
没抢到吹风机的安洁莉卡毫不客气的坐在让娜跟前,让帮忙把头发弄干。
换成之前,让娜会直接要钱,通常费用是安洁莉卡一整天的零花……只是今天她心情很好,也顺带藏着几分偷跑偷吃奶油的愧疚,便伸出手揉了揉她湿润的头发,开始充当吹风机。
隔着浴室那道可有可无的玻璃墙,两人穿上衣服。
芙蕾德莉卡换上了青蓝色的内衣,也穿上了丝袜,和爱丽榭不一样,她的丝袜是50D的厚度,而且一直包住了臀部,平及盆骨往上,承托出了一双漂亮的长腿。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和远坂凛一样,既然胸无沟壑,那就强调可以玩一整年的长腿。
安洁莉卡则是另一幅景象,完全是贵妇晨起图,从手提包里翻出了五六种不同的化妆品,包括护肤霜,保湿霜,洗眼露等等……不过重担还是在其身段。
胖和丰满,有人总是傻傻分不清,但这一点其实很好判断,看腰。
肥从腰间起,如果长在其他地方,譬如臀部,譬如大腿,譬如胸前,则并不会很影响观感。
安洁莉卡是标准的罗马女子,她的血脉甚至比起现代很多罗马人都更加正统,就好比五胡乱华之前的汉人血统总是更加纯粹一样,所以她是整个寝室当中个头最高,骨架最大,也是最丰满的。
被芙蕾德莉卡怒斥为肥婆,但让娜觉得,如果换成男人来选择,大概一半以上都会更喜欢安洁莉卡这种标准的……大车。
用车型做比喻,爱丽榭和爱丽榭是超跑,芙蕾德莉卡是轿车,而安洁莉卡则是SUV甚至越野车。
“不愧是金发大波浪。”让娜下意识的说。
安洁莉卡听到这句赞扬,顿时骄傲的扬起唇角。
换好衣服,吃着早餐。
芙蕾德莉卡问:“昨晚我们都喝了那么多酒,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事?”让娜镇静的反问:“你是想问有没有酒后乱x?”
安洁莉卡科普道:“喝酒喝太多,反而是立不起来的,你小黄书看太多了吧。”
“我知道,但先生又不是一般人,体魄何其健壮,哪能被酒精打倒?”
“但他如果没被酒精打倒,保持理性的情况下,哪里会对喝醉的我们下手?”让娜轻飘飘的问。
这句话说服了芙蕾德莉卡。
让娜心头补充了一句……但如果是我们主动,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安洁莉卡歪着头问:“我半夜起来,好像没在房间里看到你啊。”
野性直觉的安洁莉卡总能最快时间发现华点,并且用相当纯真的语气切入要害核心。
让娜心头一跳,故作镇定的捧着水杯:“我的确是睡在另一间房里,毕竟这里我没办法住。”
“那你……”
让娜抬起手打断焦急的追问,平静的说:“我还是处女座,要验证一下吗?”
听到了这句轻飘飘的自证,芙蕾德莉卡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了。
前圣女如此笃定的态度,定然是没有经历**之痛,她坦然的模样透出一个坦**。
这边芙蕾刚刚放下心,安洁莉卡继续野性直觉穷追猛打:“这可不好说,万一和昨天爱丽榭一样呢?”
芙蕾德莉卡再度屏住呼吸。
让娜喝了口茶:“你们弄错了,我昨天只是找他确认了一下……他只是给爱丽榭做了个脚底按摩,虽然过程中有点摩擦过度,但并未擦枪走火。”
是的,和爱丽榭没有,这点毋庸置疑。
自己可是亲自验证过了,看得出来,因为下午做的脚底按摩,也是给他积攒了不少的压力。
有压力就该释放一下……我可没做错什么。
让娜坦**的想着:我本无错,何来惧词?
安洁莉卡的野性直觉连续两次生效,她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不好刨根问底,便说:“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
“你退房了吗?”
“还没有。”
“那房卡……”
安洁莉卡拿过房卡走出门外,打算直接去隔壁检查一下。
刚刚走出房间门就看到了正在轻扫的保洁人员,她动作一僵,回过头看向稳稳坐着的让娜:“你还没退房就叫保洁了?”
“昨晚房间喝酒,好多酒瓶子,提前叫保洁打扫不是很正常嘛?”让娜稳稳当当的回答,毫无破绽。
当然,这是掩饰。
叫保洁阿姨的真正目的是床单,床单上沾染了不少淬火留下的痕迹,为此她还特意花钱把床单买了下来,然后直接用魔法将其彻底销毁。
她做的虽然很天衣无缝,很干净,但也引起了芙蕾德莉卡和安洁莉卡的直觉性怀疑。
如果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晚却什么都没发生,那简直是故意侮辱智商。
回到房间后,让娜主动承认:“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也就是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没有更进一步。”
芙蕾很想怒斥她居然偷跑,但回头一想自己其实也有偷跑的想法。
话到嘴边,变成疑问句:“你是不是昨晚和他摊牌了?”
“是。”让娜并无羞怯的点头说:“我们都摊牌了。”
“结果是?”
“两情相悦。”让娜撩起一丝头发:“没觉得我今天心情很好么?”
芙蕾德莉卡心情复杂的说:“下午还是爱丽榭,晚上就变成你了,这……”
“若不是这样,你我她,都不会有一丁点机会。”让娜拿出一颗糖果,将其压碎成好几块,递到两人眼前:“虽不是一颗真心,但好歹是一枚碎片,你若不喜欢,也可以放下,或者交给其他人……”
还没说完,安洁莉卡就上来一把将糖果碎片全拿走了:“不要给我。”
“谁说不要了。”芙蕾德莉卡直接伸出手抢夺:“肥婆,别想独占!”
成功转移了话题的让娜松了口气,走向门外方向。
不知怎么的,刚刚才分别,她竟有了一丝想念。
这都是之前没有过的感受,名为牵挂的情绪使得她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忧愁之色。
有些牵肠挂肚,像是轻盈的灵魂多了几分重量,不再那么一尘不染,而是和光同尘。
让娜却也并不讨厌这种感受。
此时的全部感触都是新鲜的,是从未有过的。
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和牵挂爱丽榭时完全不一样,会感觉心被揪住。
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但对于人生总是怀抱着享受的态度,因而过程大于结果。
只要不让自己感到后悔,只要这一路风景值得,即便终点站是缺憾,也是一种美。
“你在等谁?”
忽然,一句提问从远处响起,又在句尾时来到极近处。
在走廊尽头,一道身影一刹跨过五十步距离,脚步抬起落下,对方已经站在她的身侧。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变了这么多。”白袍裹着躯壳,在光芒中几乎半透明的人影开口说:“毕竟五百年过去了,即便是石头做成的心也会开花吗?”
“我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您居然还活着。”
让娜目不侧视的问:“久未问候了。”
“所以,您是来带我回去的么?老师。”
“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您这么做了,迟早会遇到两位,不,是三位封圣的男女混合双打。”
“安心,我不会强求你……”她转身走向阳光所在。
让娜有些惊讶:“您特意跑一趟,就是跟我说这几句话?”
“不,我是打算带你回去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过去认为你和我是同样的,但现在看来,是我弄错了。”
她望着让娜,眼中似有认同,也有遗憾。
“你学会了爱一个人,以及被人所爱。”
“所以,你我道不同。”
天秤圣女在阳光下的身体变得透明,来到这里的也不是她的本体,而是一道思念。
“往后,教会不再会束缚你的自由……随心所欲的活着吧。”
光芒中,人影消散为斑斑点点的流光。
让娜静默不言,旋即,勾起唇角弧度。
收拾好的芙蕾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让娜,注意到她的神情很是放松。
抬起双手,就像是要伸出手拥抱阳光下的新生……不显得神圣,而是显得纯净。
“让娜……”芙蕾压住心头好奇,一笑带过的问:“是看到什么好事了吗?”
“是啊,是发生了一些好事。”让娜轻轻说:“我刚刚……同过去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