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皇宫。

皇帝沉默着坐在王座上,如同一座雕塑般,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看向窗外。

以封圣境界的修为和感知,早已能知晓在这座王宫之外正在发生什么事。

呐喊、嘶吼、兵器抨击、鲜血喷涌、求饶、怒骂……

各式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扰乱了原本秩序井然的皇帝宫廷。

“我可真是好奇,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不出去平定一下局势么?”

王座前的大殿中,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群龙胎母朝着王座走近,每一步落下都**起一层奇特的涟漪,翅膀在背后摇晃开合,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凝视着皇帝,透露着戏谑的审视。

皇帝握着拳头托着侧脸,表情平淡,眼神漠然,面对密教半神也并无任何情绪波动。

哪怕外面正在死人,或许已经血流成河,他也没多去看一眼,只是淡淡道:“你打扰了朕的清梦。”

龙母舔了舔手指:“我本以为我这个半神已经做的相当不合格了,没想到你这皇帝比我还要烂。”

“传闻罗马皇帝十分勤政,在宫廷中已经待了十余年不曾离开过。”

“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你不是勤政,只是对外界一切变化都漠不关心。”

下一刻,龙母陡然跨过半个宫殿抵达了王座跟前。

龙翼张开,她像是一头蓄势而发的远古猛兽,近距离的盯着皇帝,嗓音低沉。

“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龙母的双眼仿佛要洞悉皇帝的那层皮囊。

“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皇帝近距离的和龙母对视着。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嘴角淡淡的下垂,面部肌肉如同半僵死。

下一刻,一只手掌穿过了龙母所在的位置,穿过了她的胸膛。

无形的力量瞬间横扫过半个大殿,**起了一阵阵空间的波澜。

空间的扭曲使得原本百米长的大殿扩张成了千米以上,就像是被拉长的面团。

龙母振翅后退,手指抹过自己的侧脸,指甲刮过伤口中溢出的血色,放在舌尖舔舐一口。

“直接动手,好啊……”她昂首而笑:“来试试。”

“密教半神,你不该妄图探知秘密。”

皇帝已经从王座上站起,随着他的离开,座椅也迅速风化成了一地灰烬和粉末。

“你会为自己愚蠢的好奇心而付出代价……”

他抬起右手,在纯白色手套的覆盖下的右手掌心忽然打开了一道深紫色的空洞,就像是一只眼睛。

“刚刚好,朕已经很饿了……你的魂灵想必会相当美味吧。”

下一刻,其阴影几乎要覆盖整座大殿。

轰然间,空间在这一刻一分为二。

那是圣域正在互相碰撞摩擦。

龙母不得不肃穆了表情以面对,她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来探查一下,但来了之后,罗马皇帝的种种异样表现使得她感觉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从半神时代活过来的龙母,她一直以来的行动方针并不算十分随意。

从五百年后就知道,她对于布局和悄悄进村还是颇有心得的,也同样不缺乏耐心。

早已做好谋国打算的龙母知道罗马皇帝是绕不开的一道门槛。

这次是试探,下一次或许就会来真的。

只是龙母这一次还是大意了。

她也注定会因为这次唐突的临时起意而付出不菲的代价,留下相当强烈的心理阴影。

这个教训也间接的导致了,在五百年后的对弈中,她不敢直接对罗马皇帝出手,从而错过了识破了假皇帝伪装掌控全局进而一雪前耻的机会。

不过这一点,即便是五百年后的龙母也还是没有意识到。

其实失败的种子早已在如今种下了。

她也至今都不清楚,奥古斯都一族到底藏匿着什么样的奥秘。

……

会死。

会死会死会死——!

爱丽榭在和那头星兽对视的瞬间,便感觉密密麻麻的鲜红死字填满了视线。

就像是杰诺斯面对背后琦玉那崩山一拳的感觉,瞬间性命被锁定,身躯被摧毁的既视感刻满了身躯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她是一个单细胞生物,或许全身的细胞已经主动四分五裂的逃跑了。

生命等级的压制。

灵魂层面的差距。

她刚刚看了壁画,因而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欧罗巴的完整历史。

在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大地上,时代和时代的过度,总是以惨烈的鲜血和壮烈的死亡为分界线。

胜利和死亡某种意义上是等同,一将功成万骨枯。

结束了城邦时代的是神圣之主。

而结束了半神时代的是初代的罗马皇帝。

更加严格的来说,是罗马皇帝亲手封印的九头坠星战兽。

它们并不是同期降临的,但降落在这片大地上后,这九头星兽以犁庭扫穴的速度斩杀了数量众多的半神,摧毁了分散的教派,如同天灾肆掠,在欧罗巴大地上埋葬了数量惊人的半神。

因而它们的别名是……弑神的尖兵!

星兽来自于外域星辰,或许它们原本就是更高等级的神或者某些高大意志创造出的代行者。

九头星兽代表了能终结半神时代的恐怖战斗力,哪怕只是其中一头拿出来都必然是一方天灾。

而为什么它会出现在皇家的陵墓当中?

爱丽榭甚至来不及疑惑,因为她感受到了来自这头恐怖星兽的杀意。

它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无数陨石组合而成,像是一头大岩蛇,但是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部位都不是普通岩石,头部造型像是蜈蚣,昂起的上半身长出了四条造型不一的手,或长或短,尾巴如同三爪钳。

这头星兽的模样可谓是十分的抽象,就像是用了不同部位临时拼凑而成的玩具。

爱丽榭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旋即,她看到一块石头漂浮了起来。

随着星兽的尾巴一甩,一块黑色的石头,大约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这么直直的命中了她的胸口,即便有着天生的缓冲垫,她也还是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攻城锥击中般,直接双脚离地飞出十几米外,胸骨到肋骨都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声音,猛烈的冲击直接让她心脏血液逆流,引发了心脏骤停。

爱丽榭在第一时间平稳住身体,第一反应是使用初级的鲜血魔法保证脑部的供血供氧,紧接着是使用念动力揉捏心脏,进行人工心脏起搏,三秒后,她喷出一口鲜血,勉强恢复了心跳。

濒死体验并不好,她却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打不过的。

根本赢不了。

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

即便这星兽不是完全体,即便它只是残缺的尖兵,那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因为弑神尖兵持有一个极其恐怖的权能——元素吸收。

这世界的元素就是它的补血池和能量槽,因而任何法师、骑士的进攻都不能置它于死地。

权能就是神秘,只要权能还在,星兽即便弱化了也仍然是不折不扣的五阶存在,哪怕不会用圣域也一样!

爱丽榭扩散精神力试图找寻离开的道路,但所有道路全部封死,即便试图往上飞,但刚刚升空就立刻遭受到了数倍重力的压制,还有陨石炮弹的射击。

她的石化魔眼对于这个等级的对手也没有效果。

就算有效果,也等于没效果。

对方本来就是石头做成的!

所以越有效,越无效。

精神力扫过整个场地,再三探查的结果都是没有出口。

远方的那座陵墓也已经被封锁了……它根本是无法触及的海市蜃楼,仅仅是一道投影,亦或者是被什么手段隐藏了起来。

爱丽榭就像是误入了隐藏boss房间的初心者,现在望着等级超过自己一大截的弑神尖兵,已经有些陷入绝望了。

星兽匍匐而来,四足行动,右手已经将她抓住。

十几种术法同时爆发都不能阻止它。

构成星兽的躯壳本身就是绝佳的材料,能够吸收一切元素力。

爱丽榭终归不是强大的武夫,若是换成雨宫真昼在这里,好歹是能斩出十几刀来;而她作为法师,被抓住的瞬间,全身的魔力就在源源不断的被抽取,如同被捏住了后脖颈的猫,失去了反抗能力。

抬起眼睛,已经能够看到星兽那张开的大嘴。

它不是要撕碎自己,而是要将其生吞。

星兽口中藏匿的漆黑空洞一片深邃。

最后时刻,爱丽榭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妈妈……”

“姐姐……”

就像当年雪原上的小女孩一样喃喃低语着。

“叔叔……”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童年是一个人一生都无法逃离的起点和终点。

有的人一生都在寻求治愈童年的方式;而有的人则是因为童年而治愈一生。

唯有到了最后一刻才能想起自己其实最怀念的人是谁。

在走马灯闪烁的生死之间。

一道奇妙的流光从她胸前亮起。

衣服上的缺口中,滑落的死兆星邀请函释放出了璀璨的流光。

那道流光瞬间扩张到原本的十倍大小,化作一道星光璀璨的门扉。

星兽撞击在了门扉上,发出疼痛的崩裂声,瞬间被抛飞出几十米之外。

光芒的门扉伫立在眼前,爱丽榭抬起眼睛看向它。

之前不论如何都不能启动的邀请函此时居然主动打开了。

她望着这道通往未知去处的门扉,又看了一眼远方重新爬起来,以惊人速度撞破空间而来的弑神尖兵。

爱丽榭已经没有了选择。

伸出手触碰光芒之门。

身形化作流光没入其中。

星兽扑了一个空,再度撞击在光门上,磕断了一根尖锐獠牙。

就像是被虎口夺食的野兽般,原地咆哮,星光横扫,遍地狼藉,烟尘四散。

……

跨过光门后。

爱丽榭艰难喘息。

之前还知道自己在哪,而现在却是连自己在何处都不清楚了。

“爱丽榭!”

她堪堪站起便听到背后一声惊呼。

一道人影飞扑过来,将她死死抱住。

爱丽榭刚刚站起来就晕头晕脑的被扑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身下是沙地,屁股都要摔成四块。

侧过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脸上蹭来蹭来的金毛团子。

“安洁莉卡……”爱丽榭瞪大双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另一个声音带着几丝愠怒响起。

“芙蕾……”

“你倒是瞒的我们很苦啊。”芙蕾德莉卡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啊,皇女殿下?”

“对……”爱丽榭脖子一缩就想要道歉。

但下一刻芙蕾德莉卡也抱了上来,拥住她的肩膀,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发酸的鼻音:“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要自己扛着,可我们也会担心你的啊。”

爱丽榭肩膀一震,许多情绪涌上来,方才又是劫后余生,一时间情绪也无法压制住。

“对不起。”

她揉着发红的眼眶,低声啜泣:“对不起……”

一个人啜泣,两个人也跟着啜泣。

三个人靠在一起,哭成一团。

几分钟后,情绪渐渐归于稳定。

爱丽榭简单陈述了一下自己刚刚遇到的事,紧接着问:“你们是怎么跟着一起进来的?”

她很不理解的说:“邀请函明明是在我的身上啊。”

“这个。”芙蕾德莉卡和安洁莉卡对视一眼,回答的相当异口同声。

“我们也不知道。”

啪!

爱丽榭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就好像是一场梦,重逢时很感动。

但她现在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照顾好,怎么带上这两个宝藏室友啊。

……

“消失了?”

“是,消失了。”让娜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那你眨眼了没?”

“没有。”

“你眼睛不干吗?”

“?”

白榆望着空空****的车位,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本想着把芙蕾德莉卡和安洁莉卡带上,结果一眨眼两人就不见了。

爱丽榭的方位还没找到,这两人直接消失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罗马皇宫里有着‘菜鸟不可入内’的禁制?

不能吧?

‘她们去哪了?’白榆只能依赖于并不完全靠谱的仙人指路。

趁着还有两天时间,希望它能多发挥一些余热。

【以普遍理性而论,她们理应是和爱丽榭汇合了】

“为什么?”

【因为死兆星邀请函】

曾经这个邀请函一分为二,分别藏于爱丽榭、芙蕾德莉卡的身上,而爱丽榭又藏在安洁莉卡的影子里,所以……

‘意思是她们都上了邀请函的名单?’

【是这样的】

‘所以爱丽榭去了死兆星?’

【是这样滴】

‘所以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找到她们在哪?’

【是这样捏】

“啧……”白榆忍不住咋舌。

“怎么样?”

“她们被死兆星邀请函送去了铸星公的沉睡之地。”白榆搓了搓手指:“恐怕爱丽榭也是在那边……虽然三人汇合了,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去找到她们。”

“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会出这种变数?”让娜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了想,然后放弃了思考,直接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皇宫的内乱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了。

许多贵族已经涌向此地,还有皇家骑士、卫兵,甚至连邪教徒都敢走上街串门去抢今年的KPI了。

简直是群魔乱舞。

白榆其实无心参与其中,这里都是历史的必然。

今晚皇长子会反,也算是殊死一搏,和李承乾拉侯君集试图清君侧一样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

反观白榆和让娜,在这里根本不算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他们只是想要借用这些混乱将爱丽榭带走。

如今任务目标却直接跳到了另一个地图里。

这导致两人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受。

“先去皇陵里看看吧。”

白榆做出了决定,总不能呆站在这里等天亮。

话音刚落,罗马皇宫的一座偏角骤然崩塌。

在一片大火燃烧的皇城当中,这其实不算多么显眼,之所以白榆瞬间就锁定了这里,是因为他瞥见了一闪而过的鲜红名号。

立刻毫不犹豫的转移方向。

足尖一踏,如同炮弹般砸入地面。

而在这条偏僻道路的尽头位置,一名漂亮女子正在把手从尸体上抽出来,她舔了舔双手,鲜血漂浮逆流,涌入她的嘴里,那是最甘甜热气腾腾的心头血。

一名黄金骑士就这么死在了对方手里,而死了之后,尸体又重新站起,化作对方的傀儡。

在这么漂亮到渗人的血族背后,拉出了足足近百人的尸傀军队。

“果然是罗马大舞台,有命你就来。”

“连外神的走狗都闯了进来食腐肉。”

白榆落地的瞬间,道路两侧的墙壁都被点燃了,明亮的火光将方圆百丈照的如同白昼,丝毫龌龊都无法藏匿和遁形。

“是你啊。”

有着卢米娜外表的背尸人舔舐着嘴唇上的鲜血:“真是阴魂不散……”

让娜也眯起眼睛。

上一次和对方交手没能结果,让她至今都有些耿耿于怀。

卷起袖子,用圣骸布包裹好的双拳逐渐紧握住。

这一次两人合力,对付一个背尸人理应是不在话下。

“啧……”背尸人暗暗咋舌,距离上一次交手才过去几天时间,他的准备算不上很充分。

接连失利之下,导致计划的开展很是受阻。

今晚是特意跑过来捡便宜的,结果又碰到了这两个天杀的。

卢米娜往后退入了傀儡群。

“拦住他们。”

一声令下,丧尸出笼。

上百尸傀数量惊人,实力也不差,量变能带来质变。

背尸人心想,至少能够绊住对方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得赶紧去找寻目标。

转过头后仅仅过了不到三秒,一股灼热的热浪便席卷而来,袭上了她的后脑勺。

炽烈滚烫的热浪滚滚,卢米娜翻身潜行,回过头看到相当惊悚的一幕。

上百个尸傀就如同蜡像般融化在道路的两旁,中间的一线残留着橙红色的路径,那是火焰高温灼烧后残留下的。

白榆已经贴近,呼啸而来的铁拳砸向背尸人的面门,对于这张漂亮过分的脸蛋仿佛有某种深仇大恨。

卢米娜面对这一拳,躲无可躲,直接脑袋开花。

棺椁掉落在地上,背尸人并没死去,缺失了一个躯壳,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从棺材里同时跳出了九个不同年龄、不同身高、性别、种族的分身个体。

男女老少人或废人,每一个都是背尸人,他们异口同声。

“你是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年轻骄阳挥斥风雷。

“你也配?”

……

宫殿当中。

半神的领域已经完全展开。

龙母这辈子没打过如此憋屈的一仗。

她已是半神,对空间掌握早已过了得心应手的阶段,但此时竟是完全看不出罗马皇帝的根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半神怒声咆哮,漆黑的龙影喷出吐息。

吐息中包含着龙言,半神血脉中流淌的神秘将力量熔炼成一个字。

——斩!

数以百计的斩击将正前方的空间切碎斩断成无数的碎屑,哪怕是开启圣域也会在这样的斩击中被破开防御,露出自己的本体和圣域的原貌。

但龙母看见的仍然是完好无损的大殿。

“哈……”她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那不是笑声,而是恍然之后的惊悚。

“原来,这座大殿就是你的领域,我居然已经不知不觉被你吃进了肚子里!”

半神昂然冷笑。

“你也不怕活活把自己撑死!”

罗马皇帝的五官都藏在一片漆黑中,微微凹陷的眼窝更深处,两只眼球诡异的动了动。

“朕饿了。”

“吞噬。”

漆黑的空洞,直接撕裂了龙母的半片龙翼。

……

“所以,这里是死兆星?”

安洁莉卡奇特的望着左右。

建筑风格近似于罗马建国时期的万神殿。

天空上有一颗外表为红色的圆环,就像是日食时产生的环形。

红色的光芒将这里的建筑物涂上血光,连地上的沙粒都泛着淡淡的红。

芙蕾德莉卡低声说:“我们出不去。”

她试图伸出手去,但发现根本无法离开。

看似是开放式的结构,实则存在空气墙。

“最好也别出去。”爱丽榭说:“外面都不一定有空气……”

在万神殿外,刮着剧烈的狂风,仿佛是永不停歇的沙尘暴。

“或许,我们已经不在原本的位面上了。”爱丽榭低声喃喃道:“要离开这里,只有通过死兆星的试炼。”

“试炼?”芙蕾德莉卡回忆后,脸色一白。

“最初拿到邀请函的时候,佩姬就说过了。”爱丽榭重复了一遍当初说过的故事:“背负了九大星兽的铸星公最终陷入了疯狂,被逐星者们封印在了死兆星,而如今他也还活着。”

“所以逐星者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世间的众多强者前往死兆星,杀死已然疯狂的铸星公……胜者,可以得到铸星公留下的全部宝藏。”

“一直以来,有很多的强者趋之若鹜,得到了邀请,但无一例外的……葬身于此。”

她说着,三人踏入了万神殿的内部。

这里的确是战场,地上残留着一具具残骸,有伤痕累累的白骨,有残破不堪的盔甲,也有锈迹斑斑的大剑。每一个都是那些在历史中留下名讳却匆匆消逝的英雄豪杰们的遗物。

这些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场场恶战。

“祂呢?”

安洁莉卡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这片神圣庄严且血腥残酷的古老战场。

“那里。”

爱丽榭是第一次来到,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铸星公的所在。

冥冥中的指引,让她抬高了目光。

在战场的最高处,在鲜红星环的正下方,有着无数刀枪剑戟构筑而成的宝座,普通人只要坐上去就注定会变得遍体鳞伤、被刀刃伤的鲜血淋漓。

而在刀剑的王座顶端,一道并不算霸气更不算威武的人影,静默的环抱着精致的球体,球体上布满细碎的裂痕,晶莹剔透,就像是一个易碎的梦。

那道人影靠在王座上,不解甲胄,单手垫着侧脸,正在浅浅酣睡。

三个女孩都不由得看的痴了。

因为她们从未想过。

传说的铸星公,罗马的开国皇帝,竟然是一名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