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栖霞咬了白榆一口。

她没疯魔,也没有被控制,更不是见色起意。

而是学着小娃娃的动作,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感谢。

在一定程度上,凰栖霞是不谙世事的女孩,她连话都说不好,更别指望她能懂得什么人情世故。

除了能和凤凰台的人相处融洽之外,她完完全全是游走于社会之外的,社会中的许多常识,不实际去了解根本接触不到。

即便是一句简单的‘谢谢’,也有许多种表达方式。

至少此时凰栖霞的内心认为,她需要表达的感谢,不是一言两语便可以说得清楚的。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感谢。

具体该如何感谢?

她也不知道。

没人教过她。

她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候,谁能让凰首座表达感谢呢?

她离开凤凰台在外面行走的时候,碰到的大部分都是敌人或者恶人。

出名之前,她遇到了不少觊觎她美貌而来的人,因而一把火烧光,扬了不知多少斤的骨灰;而为了名声而来的挑战者可谓终日不绝,她连出门吃个饭都要堤防偷袭。

骄阳首座是孤独的,站在最高处,遗世而独立。

在白榆出现前,世人都找不到凰栖霞的朋友,可见她在其他人心里是何等无血无泪的人,简直就是‘强者’这两个字本身的代名词。

对其他人来说,别说超越了,只要能接近凰栖霞便是无上荣耀。

她只需要坐在骄阳之首的位置上,等待然后击败下一名挑战者。

谁又会去在意凰栖霞到底在想什么?

没人会去了解她的喜怒哀乐,只会敬畏她。

所以也无人教过她,这时候该怎么做。

(凰栖霞上凤凰台之前,没留下任何痕迹,无人知晓其来历,是不是义务制教育的漏网之鱼也不一定)

她站在人群外,看到了小娃娃对白榆脸颊啃了一口,周边的人群都笑的很开心,白榆也笑的很开心。

凰栖霞:我懂了。

她觉得自己学会了。

于是凑上去,咬了一口。

现场炸了。

……

“你怎么能亲他呢!!”

凤桐桐捶打着驾驶座,情绪异常激动:“还是当着那么多人面。”

“我不是亲。”

凰栖霞届时:“我是咬。”

“那岂不是更过分!而且有什么区别啊!”

“咬是要用牙齿的。”

“我是说在其他人看来有什么区别啊!”

“桐桐,我不理解。”凰栖霞正襟危坐:“我咬的是白榆,与其他人有何关系?”

“就算没关系!”凤桐桐脸色涨红,敲打着膝盖,她不能理解:“这要是传出去了怎么办啊,你的名声……”

“名声于我如浮云。”凰栖霞看着窗外,淡淡道:“我的名声也一直都不好。”

她鲜明的记得……大约两年前下山,寻了一处旅店,只是因为提到了凰栖霞的名字,前台工作人员直接晕过去两个人,后来者也是闻之色变,或有恐惧之色,好似见到了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因为过去的经历,凰栖霞认为自己在大夏一直都很不受待见。

凤梧梧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向跟在后面的追风者,她幽幽道:“所以小凤凰,为什么要咬他呢?”

“感谢。”凰栖霞说。

“你是虎鲸吗?咬一下当做道歉?”凤桐桐忍不住吐槽。

“桐桐,我要纠正你,虎鲸是咬舌头的,而且感谢和道歉是两回事。”凰栖霞摇头,又对掌门说:“他救了你,也救了我。”

仅仅只是一句话,分量太轻了。

凤梧梧哭笑不得:“他是救了我,那难道不应该是我去……”

掌门心情很是复杂。

“姐姐!”凤桐桐怒道:“你也想去咬他一口么!这家伙是唐僧还是人参果?”

“我不是,我没有。”凤梧梧盯着前面的路,专心开车。

凰栖霞提问:“我难道做错了吗?”

“你该考虑一下场合。”

“那私底下就可以咬了?”

“也不是……”

“那什么时候可以咬?”

“什么时候都不能咬。”

“唔……那不咬了。”

“呼……你终于悟了。”

“改成亲一口可以吗?”

“……”

“是你刚刚说,咬比亲更过分的。”

“……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天真烂漫的小凤凰。

杀人扬灰的凰栖霞。

副掌门无语凝噎。

说对也不对,说不对也对。

凤桐桐捂着脑袋,头皮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她哀叹道:“怎么感觉是我太斤斤计较了?”

……

追风者七代上。

白榆打开窗户吹着冷风。

他的心就像杀了十年的鱼的那把刀一样冷。

他的脸就像是迪迦最喜欢的形态一样的红。

“哎,本来挺欣赏凰首座的……”

白榆自言自语道。

……现在更欣赏了!

突然就被咬了一口,震惊了他好一会儿。

内心还可耻的心动了好几秒。

之前对凰栖霞并没有任何的觊觎心思和想法,现在反而有些乱了心思。

换成以往是不会有的。

为什么呢?

白榆想了想。

或许是因为苏若离不在身边的缘故。

如果她在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上,凰栖霞就不可能在自己脸上盖个戳,这一切不会发生,他的想法也不会变得凌乱起来。

一个优秀的青梅竹马的确能挡得住万马千军,否则他早就融化在声色犬马的‘大学生活好’里了。

白榆有些后悔没把她一起带来了。

其实白榆有提议过,但是苏若离主动拒绝了,理由不知是什么。

说到这一次被啃了一口,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原本倒也没什么……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

胆大的姑娘冲上去献吻,放在古代是要被批判的,放在现代那只能说是美谈。

可偏偏这位不是个普通的姑娘,而是骄阳之首。

白榆很难弄明白凰栖霞的想法,她有时候很好懂,有时候很难懂,她的心里一定藏着许多秘密,过去到现在,白榆只将她视作可敬的对手以及必要时可以依赖信任的对象。

就像海马濑人和武藤游戏的关系一样。

是强敌,也是追赶的目标,是对手,同时也是朋友。

但如果海马社长给武藤游戏来了一嘴,那可能整个动画片的性质都要变了……青眼白龙看了都直接红眼。

白榆从未将凰栖霞当做一名异性来看待,认为戴着色色眼镜看待,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而她的身上也没有体现出这种迹象。

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当代骄阳首座。

直至方才风波后……

白榆近距离注意到,原来她这么好看。

啪!

白榆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见异思迁,差不多得了!”

漂亮又怎么样,好看又怎么样,若离不香吗,陶如酥不好看么,真昼、爱丽榭呢!

还惦记着凰首座,我看你是找抽!

但是她的身上好香啊,嘴唇也好软……

啪!啪!啪!

狠狠的几巴掌给自己用以回神。

白榆强制冷静,运转心法,强迫自己回以地球之眼的主线任务,让自己摆脱这种儿女私情的束缚。

很快,车辆一前一后的抵达了凤凰台的山门下,把车停靠在山腰位置的停车场,紧接着就是步行了。

一百多米高度,上千台阶,都得自己慢慢走。

凤梧梧笑着说:“这里的云海很好看,客人不用着急上山,可以在这里慢慢看看云海,等做好饭了,我再来喊你。”

凤桐桐欲言又止,她大概是憋住了千言万语,因而有些内伤,咳嗽了几声后,一跺脚,追上了姐姐。

凰栖霞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之前的主动,也没有丝毫的避嫌或是闺中女子的羞涩。

她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白榆说:“我不挑食。”

凰栖霞颔首:“好。”

然后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颊上留着的红印,随后踩着云雾登山离去。

白榆双手抄着口袋,止不住有些回味起来,他的神情更加纠结。

放慢了登山的速度,一边走一边看风景。

凤凰台作为洞天福地之一,其景色堪称绝妙。

‘叮~’

这不是系统,而是手机的提示音。

白榆打开了手机后,发现是一个人在@自己。

打开一看后,发现是某个熟人刚刚才发的动态。

东方鸿:视频1、视频2;@千尘社,@白榆,牛啤,兄弟!

白榆顿时心生不妙。

点击视频1一看,果然这两段视频都是来自于刚刚的地段。

只能说网络过于发达,信息传播速度比预料的更快。

加上人手一台手机,遇到什么问题了,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赶紧录像。

视频1里的拍摄是自己拦截了载重汽车的内容,这倒也还好。

他颤抖着手指,继续点击了视频2。

看完后,顿时愤怒的一拳轰在山壁上。

“东方鸿,我日你仙人——!”

很快,东方鸿下面列出了一排排讨论。

我打铁发自真心:不是吧?单手停卡车,学弟这是什么神功!

盯裆猫:回禀大人,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乾坤大挪移。

瞄人缝:十个张无忌来了,也不可能直接将车辆掀上天去。

五连鞭传人:你们讨论重点错了吧,难道重点不是在于第二段吗!

我姓匹怎么了:第二段太模糊了,有点看不清楚,这拍摄的人是不是手抖!我要看正面!

恐夫子:我怀疑这人之所以手抖是害怕被灭口吧?

刑部尚书:学弟,那个女人是谁!@天上何所有

你怎么知道我一炉三枚飞升丹:看着太眼熟了,像极了那位……啧,这不可能啊!

诸葛村夫:没有不可能的,这太可能了。

见龙在田:如果是其他人,我会说不可能,但既然是他,我只能说这很正常。

我姓匹很正常啊: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这名女子是谁啊?只有背影,看不出来啊,@不离不弃

风萧萧兮:我不敢说。

猫南北:不可说不可说,白学弟,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是你不对,但是兄弟,牛啤!

不离不弃:我知道是谁,微笑.JPG

视线定格在不离不弃的那行留言上。

白榆寒气直冒。